“好吧，”慕迟也不强求，只朝着他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苏长绝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又怕把刚刚梳好的发髻给弄乱，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他温声道：“不会很久的。”
“嗯，你去吧。”
苏长绝便离开了北苑，径直去找了大长老。
若是慕迟见到，必然会心中惊诧。
和那时候相比，大长老的脸色有些颓态，皮肤松垮下来，皱纹更加深了，仿佛突然老了不少。
苏长绝却只是轻轻一叹，随后恭敬行礼：“大长老。”
“怀瑾来了呀。”大长老睁开不再那么透亮的双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苏长绝走到他身边坐下，向他说了关于药仙谷的事情。
大长老静静地听完后，一言不发。
良久后，他才叹息着道：“我知道这个时代本就不会持续太久的和平，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苏长绝问道：“大长老可知道会是何人所为？”
大长老摇了摇头，“并不能完全确定，只能猜测几分。”
“请说。”
“首先，妖族百里。”大长老捋了捋一把白胡须，眼里蓦地掠过一丝亮光。“妖族之野心，人人皆知，这样残忍的行为说是他们所做也不奇怪。”
苏长绝却蹙了眉，不置可否，续而问道：“其他的呢？”
“其次，江都暗楼，”大长老缓缓摇头，“邪道中人，唯有暗楼一派，最是无情，做事全无章法。”
苏长绝却道：“不是暗楼。”
这个情报正是从暗楼那里得到的，那时候江闻秋还不知道这件事。
大长老也不去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只道：“那么，还剩第三种猜测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仿佛隔着无尽的虚空，看到了云墓中的某一处。
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墨城温氏。”
苏长绝诧异地抬起头，“温家？为什么会这么说？”
温氏一直蛰伏在墨城之中，近来并不怎么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可以说算得上，除了神秘莫测的天机阁外，云墓中最为低调的大势力了。
云阁和温家并没有什么来往，对于温氏的情报更是少的可怜，是以苏长绝并没有把这件事和温家挂钩。
大长老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只是淡淡一笑：“怀瑾，你还是太年轻了。”
“温家老太爷，是和我们这一辈一代的人物。”大长老说着，脸上浮现出缅怀之色。“年轻的时候，他就极聪慧，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给敌人致命一击。”
“那时候，他看起来是我们当中最淡泊的一个，但是我知道，他的野心绝不止一个墨城。”
苏长绝很少听到大长老提起他们那个时代的事情，不觉微微皱眉：“温老太爷？”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见他出过手。”
大长老轻声笑起来，“所以，这正是他可怕的一点。”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契机出手，所以他只能逼着自己继续蛰伏，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只要让他找到一个缺口，他就会扑上去狠狠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