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杀剑剑灵一下子不敢动了，两颗泪珠委屈巴巴地悬在眼眶里。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从江闻秋那里知道的。
慕迟从前有一次，也见过九杀剑的剑灵。那时候见他长得可爱，还以为是江闻秋的弟弟，随即递给了他一颗糖。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如避蛇蝎一般地，躲在了江闻秋身后，委屈地吧唧着嘴：“大人，这个坏女人想害我！”
后来才听江闻秋说，他是剑灵，一点甜食也不能碰，不然浑身法力都会消失三日。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突然地，一声温雅而轻柔的声音，在慕迟耳畔响起。
江闻秋低眸看着她，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银色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却冷冷地审视着她。
轻声吐出两个字：“阿迟。”
慕迟顿时头皮发麻！
是她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江闻秋和苏长绝是什么时候从半空中下来的。
听到那声既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的目光一顿，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嵌入皮肉中，却好像没有感受到痛楚一样。
她抿唇：“猜的，在书上曾看到过，有的剑灵不能食甜食。”
“原来如此，”江闻秋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阿迟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别，”慕迟几乎要抑制不住胸腔中澎湃的恨意，“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他话还未完，就被一抹流光截断。
江闻秋侧身避过，饶有趣味地看过去。
苏长绝收回长留剑，冷眸而视：“因为阿迟，是我的。”
“江少主说过的话，我原句奉还，”他伸手去牵慕迟的手，将她紧绷的指头一个个扳开，十指相扣，“别这样叫她！”
暖意从指尖传来，一直涌聚到了胸口，连那些痛苦的恨意，也抹平了些许。
慕迟弯了弯眼睛。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江闻秋心里突然闷得慌。
凭什么？
凭什么苏长绝看起来这么幸福，明明他和他一样，身处在一个不能自主的位置。
苏长绝更是比他体弱，从小中毒，暗杀不断。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能保持那样天真的，愚蠢的，柔软的心肠。
他应该和他一样，坠入无边黑暗里，绝望，堕落，疯狂。
江闻秋突然一笑，伸手扯掉了脸上的面具。于是那张俊秀的，文雅的，而又跳动着无尽疯狂脸，骤然出现在慕迟的眼前。
她太熟悉江闻秋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慕迟一把抱住了苏长绝，翻身到了他身前。
无边的黑暗蔓延，一道疾光随之而来。
“噗。”冰冷的暗器穿透了柔软的身躯。
湿润而黏稠的血液，慢慢涌出。
苏长绝抱着她，下唇紧紧抿起。他低眸，将她带到一旁。真元汇聚，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暗器。
慕迟也聚起真元，快速止住伤口的血。看到苏长绝紧绷的下巴，她安抚地轻笑：“我没事。”
他看了她一眼，伤口并不算深，或许是江闻秋最后收了势。
可是那血色，轻易地让他想起了听到慕迟跳崖时，心跳骤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