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突然低声道：“活生生地掏出心脏，一定很疼吧。”
哪怕是神灵，也会觉得很难受吧。
苏长绝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境，只是刚刚在隔壁房里，突然听到她的尖叫声，立刻跑了过来。
现在，又听她莫名其妙地说这么一句。想来，梦见的，不会是什么美妙的画面。
那张小脸有些煞白，她倚在他的怀里，安安静静地像个布娃娃。
苏长绝觉得心口一窒。
他将她平放在床上，仔细地掖好被角，然后轻柔地勾唇一笑：“睡吧，阿迟，我在这里。”
慕迟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不要走。”
苏长绝回握住她的手：“不会走。”
或许是刚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温柔。
慕迟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苏长绝枕着手臂，侧睡在床边，还没有醒。
她一转头，就能看清他的脸。
这样近的距离，甚至长长的眼睫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慕迟忍不住凝眸看了许久，直到苏长绝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半阖着眸，看见慕迟后，弯起一个笑容，“醒了？”
“对不起，”慕迟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垂下头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不是麻烦，”苏长绝敛眸，凑在她耳边低低一笑，“如果一定要是的话，就麻烦我一辈子吧。”
慕迟：“……”
她高贵冷艳的云阁少主呢？怎么现在这些话随口就来？
可是，可是听起来还是很让人愉快。
她有些羞恼地握拳捶了一下他，却听到一声闷哼。
“怎么了？”慕迟慌忙抬头。
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难道他又受伤了？
她正惴惴不安，苏长绝却顺势拥她入怀，缓声道：“你也舍得下手。”
“你又骗我！”想起了那次在锁天楼中，他也是这样装痛博可怜。
最可气的是，她居然又相信了！
“没有，”苏长绝一脸无辜，一本正经地道，“真的痛。”
慕迟摇头：“不可能，我根本没用力。”
他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眉目带笑，“我的阿迟居然打我，嗯，我心痛。”
慕迟：“……”
要命，她一定是认识了一个假的苏长绝。
她瞪了苏长绝一眼：“无赖。”
决心将无赖进行到底的云阁少主，面色不改地凝眸看着慕迟，倏忽一笑，晃花了人眼。
趁慕迟愣神之际，他飞速凑上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轻笑：“这样就不痛了。”
“你……”慕迟挣不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无耻。”
“有阿迟就够了。”他说话的时候，热息扑打在她的耳尖，声音微哑而缠绵，惹得热意从耳朵一直传到了慕迟的脸上。
她红着脸，毫无威慑力地小声低喝：“还不放开我！”
听到门外传来的悉悉索索声，应该是其他人也起来了。苏长绝有些可惜地道：“真想抱你一辈子。”
慕迟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清冷如月间谪仙的少年，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