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这么快通过玄奎的考验，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寒影楼一眼就看出百里长安现在别说神力了，就连半点灵气都没有。
百里长安带着笑，朗声道：“兵者，诡道也。总出乎他人意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寒影楼微愣。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相信了眼前的瘦弱少年，是白阙殿下的转世。
千万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微侧过头，也是这样笑言：“出乎敌人意料，让他们无迹可寻捉摸不透，自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记忆里那双高扬的眸和眼前泛着浅浅绿意的重瞳重合在一起，寒影楼抑下心里激起的波涛，看向百里长安：“我能问问殿下是如何通过的吗？”
如何通过的？
自然是用脚通过，走过来的。
玄奎看见没有丝毫修为在身的百里长安时，非常不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不想闻名十九州的杀神殿下现在竟是连个凡人也不如。”
百里长安听了倒是没有生气，毕竟事实如此，他因这孱弱的身子不知被人冷嘲热讽了多少回。
“打败本尊，”玄奎道君洋洋得意的神情，挂在那张粗犷憨厚的脸上，显得极为滑稽，“您就可以上楼。”
闻言，百里长安认真地回道：“我打不过你。”
他这副文弱的模样，配上十分认真的神情，让玄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又想起从前被白阙压着打时，他那不屑讥讽的眼神，心头一火，梗着脖子道：“打不过也要打。”
打得过了就不和你打了。玄奎心中暗道。
百里长安面色不变，仍然认真地又道：“我不会和你打的。”
“为啥啊？”玄奎有些郁闷。
“我说过了，我打不过你。而且，”百里长安勾起一个笃定的笑容，“我相信你会让我过关的。”
玄奎心下一跳。
“就算我不和你打，你也一定会让我上楼的，不是吗？”百里长安微笑反问，显然对答案极有把握，成竹在胸。
这幅淡定冷静的模样真讨厌啊，一点也没变。玄奎心想，然而最讨厌的是，偏偏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对的。
哪怕玄奎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百里长安，他也要放他上楼。
因为他不能。
因为那人是白阙的转世。
因为那是他们忍受了千万年的寂寞才等来的希望。
玄奎烦躁地怒视着百里长安，百里长安也带着清浅的笑意回望着他。
最终还是玄奎败下阵来，他挥手解开禁制，咬牙切齿地道：“您可以走了，白阙殿下！”
“多谢道君。”百里长安朝他一笑，不理身后砰砰砰的巨响，一步一步优雅地踏上了通向第六层楼的阶梯。
……
“就是这样？”寒影楼微微张开嘴，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他大概想象得到玄奎郁闷到铁青的脸色了。
“就是这样，”百里长安回道，“那么这一关的考验是什么？”
“殿下放心，不是和您比试。”寒影楼摇了摇头，轻叹道：“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回忆吧。”
“这一关，”他定睛看向百里长安，“是让您回忆起从前的过往，回忆得越多，意味着能接受越多的神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