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百里长安一笑，银发如皎月清辉，微微摆动，“但是生气伤身，所以我从不记仇。”
“……”慕迟噎住，诺诺地道：“殿下真是好脾气。”
百里长安道：“不是，只是比较注重养生罢了。”
因为寿命短暂，所以他比谁都惜命。
“好吧，”慕迟微笑，“我们继续？”她看向角落里的楼梯，对百里长安示意。
“我倒是没问题，”百里长安道，“只是担心慕姑娘你的身体恢复过来了没？”
三番两次陷入困境，慕迟不由得有些赧然，分明百里长安才是二人之中最弱的。她忙摇头道：“已经没事了。”
百里长安也就随着她，“那我们上第四层吧。”
“嗯。”慕迟越过他，先一步踩上楼梯，回头朝他一笑，“殿下，你身体不好，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两壁的长明灯的灯芯跳跃着，略昏黄的烛光中，少女容颜秀丽，黑沉沉的眸子映出点点光泽，嘴角弯起，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百里长安微怔，等回过神，慕迟已经踏上了最后一阶楼梯，他连忙敛眸，长腿几个踩踏间跟上了慕迟。
——
听说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贪嗔痴，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
“你，可曾爱过一个人？”白茫茫的一片中，飘渺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似远似近。
“又可曾恨过一个人？”那声音继续发问，如同丝线紧紧缠绕住所有的人。
“这第四关，到底是要做什么？”慕迟蹙眉，疑惑不解。
百里长安摇头：“看起来同之前不太一样。”
四周突然卷起一阵狂风，中心的风暴之中，一道窈窕身影渐渐显现出来。
慕迟立刻警惕地站在百里长安身前，纤细的指尖青莲之焰灼灼燃烧。
风慢慢地变小了，那道人影越发清晰——高挑而华贵的女子，一头波浪似的长发，绿色的眼眸中平静冷清，却在看见慕迟和百里长安的时候，微微一动。
如同清风吹皱了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那女子眼神悠远，似在回忆，感叹地道，“我还能再看见你们。”
“你认识我们？”慕迟惊讶。
那女子闻言皱眉，仔细地看了看他们，叹息了一声，喃喃道：“不是，终究不是了。”
“什么意思？”
她却没有回答，嘴角上扬，气质高傲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吾名青女，掌司风华，想要得到神之传承，先过本尊这一关。”
这句话并不是单单对慕迟和百里长安所说，而是在每一个到达第四层楼的人耳边都响起。
“如何过？”百里长安问道。
青女一笑，“很简单，打败本尊就可以了。”
见到慕迟和百里长安蹙眉，她笑意更甚，“本尊真身陨落于千万年前，如今不过百道神念之一，实力不及生前万分之一。”
她又低叹一声，道：“何况你们是故人，本尊会手下留情的。”
奇怪。
慕迟疑惑，总觉得青女的笑容很熟悉，好像以前见过。但那绝不可能，她确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青女。
“觉得有些熟悉是吗？”百里长安突然问道。
“嗯？”
百里长安缓声道：“我也这样觉得。”浅褐色的眸子看向慕迟，“我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