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拓到底是谁啊？”李小军曾经这样问过姜婉铃。
“姜拓是姜拓啊。”姜婉铃是这么回答他的。
“额……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识是……他为什么是姜拓？”
姜婉铃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姜拓了。”
“他……还有其他身份吗？”
“嗯……是，还有管家，保镖，司机，哥哥的替身，聊天对象，会走的钱包……”
“额好了好了……”李小军满头黑线地结束了那一次的谈话。姜拓这个万年冰山的扑克牌，外加莫名其妙严禁的跟机器一样的礼仪，再加跟水泥一样硬的脑子，一直以来让李小军即使好又不想跟他打交道。
但是现在，李小军知道了姜拓还有一个身份，那是姜离的养子。
李小军不需要有多细心，可以发现姜拓的失常。
一直以来姜拓像一个机器一样，严谨认真，几乎从来不会出错。但是这天李小军却发现，姜拓有些魂不守舍，甚至心不在焉。
而且最诡异的是，姜拓今天三次叫住了李小军，但是李小军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姜拓又闪烁其词，犹豫不决。
对于正常人来说，也许只不过是累了，或者心情不好。但是对于姜拓这样的人来说，简直跟正常人发疯抓狂没什么两样了。
毕竟姜拓这家伙跟正常人的距离事实并没有那么近。
如果姜拓是姜离的样子，那么他和姜明的关系也不明而喻了。
这天的晚，李小军敲响了姜拓的房门。事实说李小军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毕竟李小军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姜拓打交道，也不知道怎么对付姜拓这样的人。他跟普通人不一样，威胁恐吓和劝说恐怕都无济于事。但是李小军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姜拓很快打开了房门。
“李先生，请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姜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姜拓的身高李小军高了两个头，李小军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能让我进去吗？”
姜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开了身子，李小军进入了姜拓的房间。
姜拓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一丝不苟，简洁明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李先生，鄙人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很抱歉。”姜拓说道。
李小军转过身子，直直地看着姜拓。对这个人他不需要绕弯子。
“姜拓，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李小军说道。
“鄙人不明白李先生的意思。”姜拓似乎恢复了常态，彬彬有礼的模样，从他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是李小军相信，这个人还没有把自己的表情和自己的大脑完全的分离开来。
“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替你说。”李小军说道。
姜拓仍然看着李小军。
“你原本不姓姜，你是十年前死去的姜离先生的养子。”李小军说道，“姜离先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你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在姜离先生死后，决定帮助姜离先生唯一的儿子姜明，让他成为姜家的家主。”
姜拓的脸仍然没有一点表情，李小军不由得有些心里发虚。但是他仍然继续开口。
“五年前，姜明设计杀害姜若，结果没有成功，刺伤了姜婉铃，而且被姜婉铃察觉到了他做的手脚。姜明决定转而对姜昊先生下手，但是他担心姜婉铃会说出真相，所以他把姜婉铃软禁在了这个房子里。同时派了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你，在这里监视着她，随时向姜明汇报姜婉铃的一举一动。也是说从你来到姜婉铃的身边开始，你是来监视她的。我第一次到这里给婉铃治病，以及我去医院给姜昊先生看病，以及前几天婉铃告诉了我当初的真相这些事情，这些都是你告诉姜明的，对不对？”
姜拓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小军。但是李小军说到这个份姜拓也没有摇头或者否定，从某种意义来说，姜拓等于已经承认了李小军说的话。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姜明已经准备对婉铃下手了，对不对？他次派了杀手过来，这件事你一定知道，在那之后没有再派别人过来，姜明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他要怎么对姜婉铃动手？”
姜拓看着李小军，李小军也看着姜拓，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虽然李小军和姜拓互相对视着，但是李小军的感觉像是在看着一尊雕像，完全没有被人看着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拓终于开口说话。
“李先生，已经很晚了，鄙人认为你应该休息了。”姜拓打开了房间的门。
李小军没有挪动自己的步子，他的眼神变得冷冽了一分。
“姜拓，我不想对你动手，我再问你一次，姜明到底在谋划这什么？他准备怎么对小铃下手？”
姜拓别过脸，站在门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小军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几次叫住我都不肯跟我说话，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想说，我没有办法让你开口。但是你既然叫住我，总有你的原因。你对姜明非常的忠心，你明明和婉铃近在咫尺，再姜婉铃说出真相之后，却没有近对她动手。我假定你这么做是处于某种原因你不想伤害婉铃。既然如此，现在婉铃有生命危险，你却什么都不肯说，在这里犹犹豫豫。你既不能对姜明保持着自己的忠诚，又不能随着你自己的心做你想做的事情。现在的你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姜拓没有一丝的表情，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但是李小军还是看出了他和雕像的区别，那是雕像的眼睛不会发红。
“你跟婉铃在一起相处了五年，虽然你的任务是监视她，但是婉铃是个怎样的女孩你也看在眼里了。这样一个女孩被自己的兄弟软禁了整整五年，两条腿变成了残废，现在还面临着生命危险。如果你还有心的话，你告诉我，让我救她。”李小军说道。
姜拓嘴唇微微颤抖着，他的脸已经流下了泪水。
喜欢这种感情，往往很微妙。也许它来的很快，但是如果要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却往往很慢。
姜拓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惊愕和不知所措这样的表情李小军以为永远不会在姜拓的脸看到的，直到姜婉铃轻轻的擦掉姜拓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