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医术大赛就正式开赛了。
场内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好，我是柯家长老堂的柯彭，欢迎参加这次的医术大赛。”
说话的人鬓角发白，看上去年逾半百，一袭青布长袍，脸上岁月的痕迹虽清晰，却无损温和润泽的气质。
“首先，还是大家熟悉的第一轮比赛——辨草明性。”
“我们准备了两百种药材，含植物药、动物药、矿物药等等，部分药材会有一定的炮制加工，会出现色泽和味道的差异。请各位仔细辨认，两个小时的时间，答对药材名前20位的参赛者，可晋级下一轮。”
纪壶已经开始紧张得深呼吸，肩膀抖了两下。
两百种药材，两个小时的时间。
相当于一分钟需要辨认出两种药材。
甚至其中还包括书写的时间。
这怎么可能来得及！
柯彭挥了挥手。
与此同时，灵动轨上的药材开始在参赛席轮循转动，象征比赛开始的钟声也同步敲响。
场内的每个固定距离都安装了实时监控摄像头，同时也有异能者进行现场监督。
保证比赛的绝对公平性。
“比赛开始！”
纪壶手忙脚乱地拿起笔，急得跳脚，“妈呀，我还没准备好。”
姜喃转了下指尖，看了看灵动轨上的药材，几分钟后，又悠哉悠哉地收回了视线。
太简单了。
她还真不知道能错在哪里。
然后，她偏头，就看到了绞尽脑汁的纪壶——
就第一个药材，已经斟酌再三，划掉了四个错误答案，正准备写第五个错误答案。
姜喃：“……”
她好久没看到这么努力的人了。
原来竟有这么多能答错的地方。
姜喃按住纪壶的肩膀，眉眼沉稳，“要不要我帮忙？”
纪壶沉寂了一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好，我说药材名，你帮我写答题纸上。这样我也可以抓紧看第二个药材。”
姜喃“嗯”了一声，接过笔来。
“第一个写金银花吧。”纪壶犹豫了一下，“等等，还是写山银花吧。我看这长得像是山银花。”
姜喃支着头，拿着笔，微笑着和纪壶对视，“苞叶、气味，应该也挺重要的。”
这分明是灰毡毛忍冬。
山银花呈棒状而销弯，表面黄白色。灰毡毛忍冬腺毛头部较大。
若是闻起来，味道山银花有清香之感，气味更浓郁。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有点鼻塞。”
“……”姜喃无语。
真的是上帝关上了门，还顺便给纪壶闭上窗。
纪壶朝着她一摆手，“就写山银花。”
姜喃面无表情落笔：【山银花】。
时间紧张，纪壶分秒必争，没敢耽搁，又抓紧往后看。
一连报出了十个错误答案。
姜喃眉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现在正确率只有20%，晋级第二轮估计悬。
这是这个比赛是纪壶珍视的比赛，她不能贸然出手，动纪壶的答题纸。
柯彭：“比赛还有十五分钟，请各位抓紧时间。”
像是催命符，纪壶慌乱起来，揉了揉眼睛，“姜喃，我时间来不及了，你知道什么药材名字，就先帮我写上去吧。”
来之前，他父母就叮嘱他了。
虽然学得不好，但是绝对不能空着。
写了，还有0.000001%的概率答对。
不写，不得分的概率就是100%。
姜喃眉轻轻一动，双手轻轻拍了拍，嗓音带着笑，“你确定？”
“确定确定。”纪壶接话，“你写帮我写满，后面我有看出来的药材，你再改成我说的正确答案。”
纪壶的正确答案？？！
姜喃眉头一跳，“……好。”
那她得抓紧写了。
十五分钟，纪壶还有接近150多个药材没答。
时间很紧。
姜喃眼睫垂下，拿起笔就开始写。
她记忆力不错，当时扫的那一眼，药材都已记住。
现在只需要落笔就可以了。
纪壶抽空看了姜喃一眼，看见姜喃神情淡淡，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落笔的速度很快，期间也没有抬头。
嗯。
好。
看来是在帮他填满答题纸了。
纪壶又看了十分钟，也没将其他药材看出一个所以然了。
低头一看答题纸，竟然已经写满了。
“你竟然知道这么多药材名？”纪壶有些惊讶。
姜喃放下笔，语调闲闲，“随便写的。”
“我当然知道你随便写的，放心吧，就算写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纪壶笑，“辛苦你了。”
“等等，纪壶。”姜喃神情严肃，“进第二轮需要多少分？”
纪壶：“满分是200分，按往年的分数，一般140分左右，就可以晋级第二轮了。”
140分左右？
姜喃舌尖顶了顶上颚。
那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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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时间到。
第一轮比赛结束。
参赛者仿佛也死了好几遍。
“终于结束了，今年的药材也太难辨认了。”
“连续参加三年了，感觉今年是最难的一年，哎，怕是无缘第二轮了。”
……
这边。
纪壶已经在和姜喃道别了，“一会儿我回酒店收拾收拾行李，就准备回纪家了。”
姜喃看了他一眼，语气温润，“不等第一轮分数出来了？”
“我算了算分数，最多只有40分，第二轮肯定是进不去的。”纪壶揉了揉脑袋，笑得有些惭愧，“除非我走了狗屎运。”
“万一呢。”姜喃缓缓抬起头，嗓音漫不经心的，“我感觉你能进第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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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比赛结束后，所有的卷子当即进行了密封，由专门人员送到柯家长老院。
参赛者每年只有少量变动。
这么多年来，柯家长老院也有了种子选手的名单，陈老就是其一。
一个中午，柯家长老院的人将答题纸批改完毕后，将成绩按照参赛编号录入，然后才打开了答题纸的密封。
很快，助手就翻出了陈老的答题纸。
“154分，很不错的分数。”
长老院的人点头，十分欣慰，
“陈老资历深，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头发已全白，时间几乎都用来钻研医术了。这次我们出题难度上升，他竟然还能保持在150分以上。”
“这次他应该还是第一轮比赛的第一名吧？”长老院的人笃定道。
第一轮柯家人不参加，陈老每次的成绩都一骑绝尘，碾压所有人。
这么多年来，没有意外。
岂料，今年意外就这么来了。
有个人没碾住。
“咦。”柯彭发出了一声疑惑，“陈老竟然不是第一名，第一名156分。”
他手指划了一下分数，对准到后面的人名。
“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