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四卫,到场不过一百零八人,看着甚是单薄,不足支撑如此大的场面。
许易没想到的是,总卫带来的却是军队。
乌央乌央的甲士,在一位白衣老者的带领下,轰烈入场,陆善仁正陪伴于老者身侧。
此人许易亦听留堂管事交代过,乃是新晋总卫统领东玄机,据传出自皇室秘卫。
而这皇室秘卫,乃大越皇室最核心武力,也最是隐秘,无人知晓其人员多寡,真实实力。
只知晓此秘卫,自大越皇室建立便存在,传承已近两千年。
大越皇室政权三度更迭,秘卫始终不倒。
更有传言道,大越王廷能长存两千年,远超前朝大楚王廷,除了一道德,立儒教外,最大的成功,便是创立了秘卫,底定了大越皇权之武力根基。
虽是传言,未有证实,却足见秘卫在整个大越王廷中扮演的是何等显赫角色。
目光次第扫过那乌央乌央的墨甲军队,许易点验清楚了,足有三千人。
听左近的窃窃私语,他知道此为黑龙军,大越皇城第一军,军中便是小卒亦要气海后期实力,十夫长便要凝液修为。
这便意味着,这区区三千人马,便有三百余凝液高手,其中凝液巅峰的绝顶高手,也必定超过了双掌之数。
更有那出身秘卫的白衣老者,叫人看不出深浅。
如此一支黑龙军,足可碾压任何一支门派、世家。
“果然,能统御万方的大越王廷,并非是任何一派世家、大族能够抗衡的。”
许易暗暗自警。
禁卫尽数入场后,各大宫室的宦官、宫女,大规模的到来,在宽阔的皇场上,忙碌地布置着场地。
此时,才刚入卯时,夜空如墨,半宿的纷扬大雪却是停了。
卯时三刻,朝天门开锁,伴随着沉重的启门声,两条看不清尾巴的队伍,逶迤而来。
领头跨入城门的,俱是身着朱紫官服的苍头,显然是百官入朝来了。
绵延不绝的队伍,直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官服队伍到了尾声,两列青服儒冠的年轻阵容,出现在视线内,正是新科进士,科甲抡魁,一朝成名,搏于天下。
一众青衣士子无不神采飞扬,皎皎如顶上艳阳,朝气喷涌,一洗先前队伍的慵慵老迈。
三百余士子过后,各国使节的队伍,次第而入。
当先一位儒服老者,身着三缕长须,头着银叶冠冕,随后一位青衣青年,弱不经风,一双眸子却是亮得惊人,隔了老远,许易便见得分明,暗忖,此人必有过人之才。
稍后便是一杆黑旌大旗,绣着个威风凛凛的“霸”字。
许易明白了,此队乃是文昌国的队伍。
大越周边五四,乃是大越百姓,最熟悉的国家,分别是,霸国,文昌,乃蛮,天佛,
再远便是数十地不及大越一州,民不及大越一城的撮尔小国。
大越周边四国,文字、语言,礼教皆如大越一般,便是为深目高鼻蛮夷占据的乃蛮国,亦是一般。
其中,尤属霸国最为大越百姓所熟知,但因此国国土虽不及大越一半,但国力昌盛,文治武功,皆威凌诸邦。
即便大越百姓向来以中国正统自居,对上霸国,却少不得高看一眼。
却说,霸国使节过后,依次便是文昌,天佛,乃蛮,以及二十余别样旗帜。
轮着天佛国使团阵容到来,许易运足目力,一眼便窥见了美艳如妖的九如,和神情肃穆的北辰。
九如道行果真不浅,许易才望来,他便心生感应,朝这边窥探而来,许易移目敛神,九如搜寻不见,便自敛目。
等到这漫长的队伍踏上皇城,火红的太阳,自层叠的棉絮云中,喷薄而出。
凛冬时节,罕见地出现了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眼见着诸多官员与使节已行到玉阶下,许易在内府小宦官的引领下,朝余阶两侧行去,不多久,行到大光明殿南侧,来到一处升降器械前,同时到达的,还有其余三位统领,以及白衣老者,陆善仁。
升降厢体打开,白衣老人当先进入,不多时,厢体落下,许易等四位统领,并陆善仁,尽皆跨入。
七八息功夫,厢体停稳,众人出厢,立时便被两位黑袍宦官接住,朝内引去。
足足行了半盏茶的工夫,眼前豁然起来,一座气势磅礴的金色大殿现在眼前。
许易已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的大殿了,论仙气空灵,远不及虚空神殿,但论尊贵大气,却又是虚空神殿远远不及的。
人间富贵,帝王威严,在这座难以言喻的壮观大殿内,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卯时三刻至,三声净鞭响,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天子上殿,众卿接驾。”
声音方落,两道人影自玉屏后转出,一人在长足丈余,高有五尺的赤金王座边止步,正是那尖利声音的主人。
一人则径直在那赤金王座上落定。
许易全凭感知判断,已然来不及瞩目,无他,帝王之威,万众俯首。
他虽不将大越天子的狗屁王者之威看在眼里,可为了心中所谋,却也不得不随众拜倒,心中默道,“老子只当拜死人了。”
感知放出,他惊奇地发现,满殿众人,竟有一人不曾拜倒,只朝王座方向,微微躬身,正是那总卫的白衣老者。
礼毕,在他尖利嗓音的呼喝声中,满殿千余人尽数立起身来。
许易便和陆善仁等四位统领,分立王座前方的玉跸阶前,充当殿前班直。
这时,许易才用余光,瞅见了大越天子的真容,失望不已。
在他的意识里,大越天子纵使不是强横武者,至少也是威严中年。
可眼前王座之上,落着的却是位身宽体胖的白面胖子,纵使龙袍加身,也未替他撑出多少威严。
以皇室的深厚资源,大越天子白胖的脸上,依旧堆着深深的眼袋,和不正常的潮红。
“这哪里是纵欲过度,简直是视色如命。”
才一眼,许易便将大越天子的所谓性好渔色的传闻给坐实了,更对其性好渔色到那种程度,有了深切的了解,心中莫名担忧起来。
性好渔色的传闻,给坐实了,其严重程度,更超出了他的预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