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杜凡的行踪,其实也不难推断。
以他的实力,飞升上界可以说是十拿十稳的必然事件,但却迟迟没有出现在无尘界,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因为某些变故,飞升到了玄阴界或者圣元界。
不管哪一界,由于陈茹、任子文等人的存在,他都要设法前往无尘界,而要达到此目的,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荒界。
想到这些,杜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阴郁,现在的问题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任子文、陈茹等人的安危。
“以任子文的头脑,不会看不透这些吧……”
杜凡沉吟间,任道明取出一物,是个海螺形态的法宝。
“凡叔,我爹还有干娘他们一直惦念着你,先跟他们通个话吧。”
任道明将海螺递了过去,但是忽然又想起什么,立刻收了回来,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差点忘了,那些老混蛋一直在暗中窥视,还是另寻时机吧。”
杜凡闻言神色一动,有些意外的道:“你知道?”
“凡叔指的是我们的处境?那肯定知道啊,太明显了,那些老混蛋说什么尽地主之谊,奉我们为上宾,实际上就是圈禁,如果能利用我们让凡叔你自投罗网最好,再不济也能起到人质之用。
只不过因为干娘和干姥爷的原因,窗户纸没捅破,大家都在演戏罢了,不得不说,干姥爷人还是不错的。”任道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
“那你平日在人家地盘还敢嚣张至此?”
“就因为这样,他们才放心啊。”
杜凡眼睛一眯,重新审视这个熊孩子。
“凡叔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战略熊孩子,不是真的熊孩子,小侄还是很听话懂事,知书达礼的。”任道明忽然变得有些拘谨,神情间竟现出几分腼腆。
“可拉倒吧!”杜凡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根据他的观察,自己这个子侄就算是演戏,那也绝对是本色出演,但不管是不是熊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脑子就行!
“你们明明知道自身处境,为何还甘愿困于天域?据我所知,四大家族虽然势大,但在无尘界还无法只手遮天,以你爹的本事,带你们逃离他域也并非难事吧?”
“为什么要逃?在东方家有吃有喝有钱花,还能泡妞!上哪找这么好的冤大头?赶我走我都不走!我爹都说了,东方家好东西太多了,他总算可以尽情搞研究了。
还有,那些老混蛋想利用我们找到凡叔你,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这不,要不是天域四大家族的力量,我也到不了荒界,找不到凡叔你。”
杜凡愕然,这确实是任子文能干出来的事。
总之,牛逼!
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经捋顺了个七七八八,那么接下来需要考虑的自然就是应对之法。
“如今我初临虚道境,综合战力大概处于炼虚巅峰到半步合体之间,荒界存在境界压制,理论上除了我和鬼眼,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出现合体期,这于我是好事。”
“现在的变数是鬼眼那边,以他现下的成就,炼虚、鬼侯、十六翼天使这一层次的所谓巨擘,已然威胁不到他了,就算是晁云海那波人都不行,如今能让他求助的,难道是……”
杜凡双目一闪,想到一种可能。
“既然玄阴界能卡bug,降临一位鬼王分身,那圣元界、无尘界未必不可。
想来多半如此了……”
“凡叔,我们现在做什么?”任道明适时开口。
杜凡沉吟少许,道:“你暂时不要和无尘界那边联系,就先留在荒界吧,待我修为大成,自会带你回去,当务之急,是要寻个闭关之所,尽快提升实力。”
“何处闭关最佳?”
“那自然是这个世界的最深处,万川之地第二层。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说话间,杜凡施展神通,带着任道明横渡虚空。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片大湖上空。
烟波浩渺,雾霭蒸腾,灵气激荡,异象显化高天,即将有重宝出世。
两名炼虚初期修士早已守在这里,却不是一路人,他们彼此敌视,又相互忌惮,都没有贸然出手。
忽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只见此人抬手轻轻一招,湖水荡起一层涟漪,一个类似屏风的物件脱离湖面而出,落入他的手中。
此人未做任何停留,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那两名炼虚修士,见状先是一愣,而后心中破口大骂,最后也只能一脸晦气的各自离去了,因为来人之强,明显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
此时的杜凡,已在数十万里之外。
无名岛风驰电掣,杜凡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在他头顶上方,一只赤焰火鸟和一只淡蓝色、水体形态的迷你鲸鱼嬉戏在一起,二者十分灵动,又显得很是亲昵,仿佛有生命一般。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杜凡大袖一挥,赤焰火鸟和迷你水鲸各自化作一道灵光,回到八边八角图中,变成了惟妙惟肖的图案。
这两个八边八角图,赫然是离火图,还有不久前刚刚得手的坎水图,二者皆为黄天灵宝,威能不分上下,且之间大有渊源的样子。
……
数年后,无名岛载着杜凡、任道明二人来到了万川之地第二层。
这一日,杜凡睁开双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旋即身影消失,融入虚无之中。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条冰河之上。
此地还有二人,一人身材魁梧、粗犷豪迈,一人须发皆白、慈眉善目,正是玄阴界鬼侯晁云海,以及无尘界炼虚修士月袍老者。
“多年未见,二位前辈别来无恙啊。”杜凡微笑开口。
“是你!”晁云海和月袍老者均是一惊。
杜凡淡淡一笑,看向晁云海,道:“晚辈借给前辈的东西,现在是否可以物归原主了。”
晁云海闻言,眼角狠狠的抽动了两下,目光紧盯杜凡,满是惊疑不定之色,一时有些拿捏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