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赫尔墨斯会突然攻击你?!”
趴在副驾驶上的红蜘蛛重重地朝着真皮座椅上面一靠,同时捂着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
尽管这只是试探性的一击,但是还是一定程度上让红蜘蛛破了防。
而白令则是牢牢抓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要是知道我刚才也不会这么惊讶了!”
现在他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明明前不久赫尔墨斯才跟他商谈,怎么一转眼、在他去找了辉夜之后,对方就直接派人过来围追堵截了?
这么想着,白令看了一眼红蜘蛛肩膀上的弹孔。
尽管他对于热武器的知识并不算丰富,但是至少他还是能够认出来、眼下那一圈周围仿佛灼烧起来的白色痕迹,绝对是能够撕裂灵魂的东西。
要知道,不久之前他就用类似的手枪给魔女狠狠来了一发。
所以眼下魔女也对此毫无异议。
她只是咬着指甲喃喃自语:“难道说,她现在已经开始清算了?!”
这清算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她“魔女”克莉斯·查拉克图!
想到这里,魔女不由得心乱如麻,连用来遮掩视线的风息都开始飘摇起来,仿佛寒夜之中抵达些许微弱烟火。
看着已经有些难以自持的魔女,白令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狠狠地踩了一下刹车。
很明显,哪怕利用了某些手段、魔女仍旧要遵循物理法则。
在惯性的作用下,她往前面微微一倾、同时又因为体重过轻,直接跌落进红蜘蛛的怀里。
“我靠!”
红蜘蛛勐地抱紧自己的“同僚”兼“宿敌”:“你这就被吓破胆了??那个赫尔墨斯就这么恐怖?!”
还没等两个人说完,白令直接拉开车门:“下车!”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红蜘蛛就抱着魔女一脚踢开车门,从车上一跃而下!
在三个人刚跳下车的一刹那,这辆车直接爆发出了磅礴的热量,让身处在车旁的三个人像是置身于地壳酷热之中!
“吗的,这是什么特质炸弹?!这种精准爆炸的威力,真是人能造出来的?!”红蜘蛛一手拽着白令一手捧着魔女,身后的蛛腿以堪称瞬移一般的速度飞速开转,在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痕迹。
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在炸弹爆炸之前就拖拽着三个人离开爆炸中心,恐怕眼下白令都得被炸成碎肉!
这个炸弹邪门得很,明明当量越大影响范围应该也越广,但是不知道制造它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就像是把所有的威力集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之内,在空间之外仅仅能够感觉到清风拂面,然而在那片密闭区域之中……
那可就是地壳活动一般的恐怖能量了!
被红蜘蛛抱在怀里的魔女挣扎着说道:“赫尔墨斯是炼金的专家……这玩意儿恐怕掺杂了部分‘灵魂’的法则!有可能你刚才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够赌!”
“即便只是幻觉,如果直接作用在你的身上、那么灵魂的法则就能够影响你的精神,进而直接对你的灵魂造成毁灭性打击!”魔女吃力地说道,“在以前,她就是利用这种方式麻痹所有人,然后直截了当地干掉了一切不遵从她意见的家伙!换句话来说,她是会利用你的思维惯性的人!在洞察人心方面,她非常老道!”
被红蜘蛛拽着在地上拖行的白令则是双手抱着胳膊:“那这么看起来,赫尔墨斯还真是一个偏激、阴险的家伙。”
看着被拽住衣领宛如在地面滑行的白令,红蜘蛛都快气疯了:“你现在在干啥?!为什么不用你的预言能力?!啊我操,又来?!”
就在红蜘蛛说话的当口,又是一枚微缩炮弹朝着白令这边砸过来。
看着从自己面前划过的热武器,红蜘蛛本来想一脚踢开、但是很快就浑身紧绷,整个人再次高高跃起!
这一次她的速度比起之前来说还要快,甚至隐隐摸到了祁光的边!
要知道这对于红蜘蛛现在的核心来说几乎可以算超水平发挥了!
没多久,原本那枚炮弹就落在红蜘蛛先前的位置上。
然后仅仅只是一秒不到的时间。
“轰”的一声巨响,在柏油路的中间硬生生被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连带着旁边的公交站台都被狂风吹得飞到天空中,在旋转里重重砸在一栋写字楼的墙壁上!
某个中年男人手中握着咖啡杯,愣愣地看着斜斜插在自家boss房门旁的公交站牌。
“哗啦”一声,在颤抖的手中、咖啡把这个家伙的裤子全部毁了。
“什么……玩意儿?”他喃喃自语着。
然后没多久,他又看到一个小女孩一手抱着仿佛纸片人一样的女性,另一只手则拖拽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成年男性,三步并作两步从地上跳到了写字楼的窗台边缘。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这个颇为娇小的小女孩,竟然用脚尖硬生生勾住了窗台、扛着两个人的同时倒吊在窗户旁边,宛如一个倒挂的十字架!
“这啥……??”
在男人的茫然之中。
被悬挂在空中黑风衣的红围巾男朝着他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请继续你的工作吧。”
“我们这边很快就能结束,”红围巾抱着胳膊说道,“请不要在意。”
闻言,中年男人愣愣点头:“啊,哦,没事,你们辛苦了……”
在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暄之中,红围巾、也就是白令看向远处军容整备的大部队:“还真吓人,看起来赫尔墨斯早就已经预料到我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红蜘蛛藏在狭小的阴影里,将白令和魔女倒吊着宛如两个盆栽:“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
整个人如同人形盆栽一样的白令沉吟了一声:“老实说,我原本觉得可能是辉夜背叛了我们。但是后来想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我实在想不到赫尔墨斯有什么筹码能够让辉夜相信,她可以帮助她报仇。”
而且白令可不觉得绿绮那样的人会任由辉夜和赫尔墨斯做交易。
作为白令安插在辉夜身边的暗线,只要白令死亡的消息一天没有传过来,那么绿绮就会继续紧紧看着辉夜。更不用说,夜莺眼下也一直守在辉夜的旁边。假如辉夜真的有所异动,那么白令不可能提前收不到消息。
但是车确实是在自己去往废弃工厂之后,被人安上了炸弹。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白令摩挲着下巴,‘明明赫尔墨斯应该知道,炸弹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哪有在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就把炸弹给炸了的。
不管赫尔墨斯是为了摸清楚自己的藏身点、还是打算杀了自己,都不可能在白令的预言能力还有效的时候点燃炸弹。除非她想要白令提前察觉到,然后下车。
归根结底,利用炸弹想要炸死一个先知……
是不是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了?
但是眼下的攻势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而且炸弹上附加的“灵魂”法则也是实打实的。
白令想了半天,觉得除了赫尔墨斯之外、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
红蜘蛛勐地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平稳落地的同时,牢牢抓住另外两个家伙。
揪着魔女的衣领,红蜘蛛破口大骂:“这个家伙就算了,怎么你也要我跟抓小鸡一样逮着?!”
看了一眼已经彻底失神的魔女,白令勐然一怔:“不,她这不是害怕……”
“是某种特殊的精神手段,影响到了她的灵魂!”白令说道,同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我明白了,魔女的诞生是来自于赫尔墨斯!”
在公交车上的时候,白令曾经听到魔女亲口说过、是有人把“恐惧”传染给了魔女,才让她成为了哈米伦的吹笛人。
那个时候白令就有所猜测,或许魔女诞生的原因、并非是其他异种一般天然形成的。
而现在,白令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作为灵魂的行家,没有人比赫尔墨斯更加明白恐惧的本质。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应该如何手捏异种!
换而言之,或许魔女的诞生、就是赫尔墨斯一手操办的!
与苍白女士类似!
‘不,还是有差别的,’白令接着又否认了,‘苍白女士的起源是人造人弗兰肯斯坦,而魔女的起源则是哈米伦的吹笛人,弗兰肯斯坦具备人造属性、与贤者之石类似。而魔女,很明显跟这两个都不一样。’
或许是某种更加青涩的手段,毕竟比起贤者之石、魔女的诞生很明显要更早一点。而且仔细看起来,魔女几乎跟人类毫无差别,更没有机械感。
或许魔女是一个实验品、是赫尔墨斯打算手捏异种的第一例?
想到这里,白令不由得皱眉。
原本他就觉得赫尔墨斯派会手捏异种就很疯狂了,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头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有人给自己手捏一个怪物,然后最后又被这个怪物给背叛了的?
哪怕魔女说她在半岛的时候只是袖手旁观,但是白令可一点都不相信她完全没有落井下石。
如果不是做了点什么,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害怕赫尔墨斯!
被红蜘蛛拽着拖行在地面上,白令想了想、对着红蜘蛛说道:“尽量走大道。”
“我需要稳一点的环境。”他说道。
啥玩意儿?!
红蜘蛛愣住了。
但是很快,她再次躲避了一片精准的弹幕,灵巧地跳到了旁边的车流之中:“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死人了,那你可不能怪我!”
说着,她踩着其它人的车顶、锋利的蛛腿直接贯穿了车身,以此作为借力让她高高向前冲刺!
没多久,几枚精巧的小手雷就掉落在一些车的面前。
几秒钟之后。
“轰”的一声,又是一阵热烈的风浪、紧接着就是几辆私家车被炸上了天、零件散落一地!
在机械的轰鸣和炮弹的巨响之中,白令被倒吊着拖行,同时掏出了洛宏哲的手机。
然后精准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是赫尔墨斯的电话,尽管洛宏哲的手机没有记录、但是白令提前记下来了。
在一阵短暂的忙音里,很快、电话接通。
“我就知道是你,”那边,赫尔墨斯的声音还是听不出来男女,“看来,我也确实在未来拨打过你的电话了?不然你不可能知道这个号码——总不可能是用枚举法吧?”
这样仿佛老熟人一般的调侃并没有让白令放松什么,他只是翘着腿、防止自己一边的靴子拖在地面上被划破:“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一次精准而密集的袭击?”
看着远处遮天蔽日的阴影,白令无视了红蜘蛛的惨嚎,而是继续对着电话说道:“你甚至将装甲车和直升机都开到了这座城市里,难道说你是打算彻底暴露我的位置、进而将一切都捅给全知会?”
听着白令的声音,电话那边是一阵低笑声:“放轻松,这只是一次友善的提醒。”
友善?
看着红蜘蛛仓皇逃窜的样子,白令可不觉得这是友善。
而那边,赫尔墨斯则是轻快地说道:“当然,你可能无法理解。这也很正常——毕竟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不舒服。但是相信我,这真的只是我的善意。”
在轰隆隆震天声响之中,赫尔墨斯的声音仿佛电报一样机械:“毕竟如果我想的话、我早就把这座城市连带着你一起送上天了。”
“而且说到底,这不都是在未来之中吗?”赫尔墨斯含笑说道,“既然是未来,那么等回到现实之中自然不会发生。这在克莉斯出现在你的身边时,我也仅仅只是在未来派战车来,已经可以算得上友善了吧?”
在沉默里,白令嗤笑了一声:“所以,因为是在未来之中、所以你就想着把我给碾碎?”
“不不不,当然不,”赫尔墨斯说道,“归根到底,其实我只是想要见你一面。”
在一阵轰隆隆的装甲车行进声里,赫尔墨斯的声音仿佛由远及近:“我可是等待你太久了,思念迫切之下稍微出格一点,我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夕阳入血、映红了半边天空。
直升飞机悬挂在高空中,没多久、一个身影就从天上急速坠落。
而红蜘蛛也适时停住了脚步。
“没法跑了,”她说道,“周围已经是天罗地网,如果强冲、我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话音落下。
白令也只是微微颔首:“那就别跑了。”
“反正,正主也来了。”
话音落下。
“啪”地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人影重重落在白令等人前面的装甲车上。
像是在缓解着落地之后的巨大压力,那个人舒展着身体、一点点地将骨骼重新挪回正确的位置:“老啦,再也不能跟年轻的时候那次从平流层掉到太平洋的时候一般轻松了。”
揉着自己的脖子,那个人影看着眼前的白令。
几步就跨下装甲车,来人朝着白令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你就是先知吧,我等你可太久了。”
注视着面前的赫尔墨斯,白令平静地说道:“我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是这个样子。”
闻言,赫尔墨斯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是吗?我觉得还挺好的。”
抚摸着自己的手臂,赫尔墨斯脸上带着笑意:“尤其是以现在的外表去坐公交车,还经常会有心善的年轻人扶着我坐下来着。而且他们还喜欢叫我爷爷,这让我还挺开心的、毕竟我还挺想多几个孙子的。”
外表年龄宛如枯树一般的赫尔墨斯漫不经心地说道:“所以说我经常会假装跟他们同一站下车,然后尾随着他们。那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当然不会觉得我这个老头是个威胁,偶尔会有几个心肠好的、跟我聊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我还是喜欢那些年龄更小的儿童,你知道的,相比起成年人来说、孩子的灵魂更加纯真,怎么说呢,就像是鲫鱼汤,味道很鲜美、而且还白得漂亮。而成年人则像是酸辣汤,浓墨重彩加多了、偶尔会感觉有些齁。当然咯,不同的情感会有不同的味觉体验。比如说恐惧,我非常喜欢害怕的灵魂、尤其是在求饶的时候,很像加了白灼汁的海鲜。”
说着,赫尔墨斯笑得褶子都出来了:“非常美味,我很满意。”
果然。
白令叹了一口气:“你和克莉斯小姐说的一样,是一个偏执、疯狂、低劣的人渣。”
“可能吧,”赫尔墨斯不置可否,“如果你和我一样活了很多年、那么口味肯定会更偏向于清澹一点。年轻时候玩得比较花,年老了、感怀了,当然更喜欢小孩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仍旧带着那副上了年纪之人特有的慈祥。
然而在这份慈祥之下,确是白令此前从未有见到过的……纯粹的黑暗和疯狂。
尽管红蜘蛛的内心世界已经足够疯狂了,但是和赫尔墨斯相比,仍旧逊色不少。
这并不是红蜘蛛更加善良的缘故,而是时间沉淀的不同。
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赫尔墨斯就像是已经彻底失去了味觉的老饕。当一个热衷于口舌之欲的人已经尝过了大部分常规食物,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白令觉得没必要继续往下想了。
那必然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怪异和奇诡。
而赫尔墨斯就是这样。
尤其是在戴着辉夜的玉佩时。
这枚玉佩可以看到人死亡之后的亡灵,算是辉夜少有的宝贝。
当戴着它的时候去看周围的人,白令可以看到红蜘蛛和魔女都是黑烟滚滚、可以看出在她们手中的亡魂绝对不算少。
而在看向赫尔墨斯的时候……
白令只能够看到一片清明,就像是雨后的天空一样澄澈。
这肯定不可能是赫尔墨斯善良到手上不沾一丝血腥。
恐怕是赫尔墨斯,连死者的冤魂……都拿去玩弄了。
这样的人白令此前见所未见。
也难怪白令在看到他的时候,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人渣”。
说他是渣滓,都高估了“人渣”。
沉默了片刻,白令注视着赫尔墨斯:“那么,你这么不辞辛劳也要来找我,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跟我洽谈天渊的事宜吧?”白令冷冷地说道,“你难道不是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吗?还是说,虽然嘴上说着就当这通电话是打过了、但是其实你内心还是怀疑着什么?”
面对白令的执意,赫尔墨斯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是非常信任你们的。”
他笑了笑,露出了黄色带垢的牙齿:“我这次来,是想要给你送点东西。”
送东西。
白令沉默地看着他。
被白令这样注视着,赫尔墨斯也没有一点异样,只是面色平常地拉开自己胸口的大衣:“我知道你们先知都是可以堪破未来的大能人,恐怕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喽啰的礼物。但是咯,我这次送来的东西可不一样。”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来了某个东西、紧接着摩挲了半天、然后就跟献宝一样双手递上送给白令:“喏,请看!”
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白令罕见地愣住了:“这是……!”
捏着这个玩意儿,赫尔墨斯得意地说道:“没错。”
“这个呢,就是异种,”他轻轻抚摸着那个东西,“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是占据了法则的异种。也是我从天渊之中带出来的,能够排进我收藏品前几位的好宝贝。”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
不只是白令,连红蜘蛛都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那个玩意儿。
这个占据了法则的异种、已经很难用具象的语言来形容她的外表。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她就是一个……发着光的、朦胧的球体。在球体之中可以看到什么东西在微微抽动着,宛如心脏、又像是尚在孕育之中的胎儿。
“我……卧槽……”红蜘蛛说了一句脏话,“这他妈的……这他妈的……”
她被眼前的这个东西吸引到目眩神迷。
也难怪她是眼前这个模样。
别说是红蜘蛛了,连白令都是用极为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挪开实现,才没有继续去看那玩意儿的。
将视线集中在赫尔墨斯身上,白令轻声说道:“你把这个东西带出来是想要干什么?”
闻言,赫尔墨斯笑了。
他慢慢揉着这个发光的球体,脸上笑眯眯的:“这是很常见的法则,你大概不清楚了、她的名字是‘%*’。这也很正常,毕竟这玩意儿被带出天渊之后,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只不过因为我是灵魂法则的部分持有人,再加上是我把她带出来的、我才能够记着。”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拗口到白令几乎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词从赫尔墨斯的口中说出来。
听着这个名词,白令陷入了沉默。
正如赫尔墨斯所说,他几乎根本没有听到过赫尔墨斯说出来的东西。
摩挲着这个发光的球体,赫尔墨斯感叹了一句:“不过很可惜,因为当时我去的时候准备不够充分,所以最后只能够带出来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哦,他的力量是把液体变成‘%*(!’,就跟葡萄发酵成葡萄酒一样,喝下去之后就能够获得短暂的愉悦,有点类似多巴胺分泌。”
说着,他还真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一个小杯子,然后往里面吐了一口口水。
紧接着赫尔墨斯就把这个玩意儿扔进那个装着他口水的被子里。
没多久,这个光球就发出了一阵明亮的光芒。
仅仅只是片刻,白令和红蜘蛛就闻到一阵清香从这个装了赫尔墨斯口水的杯子里传出来。
这毫无疑问不是他们熟知的任何一种气味。
轻轻摇晃着这杯已经变成红色的液体,赫尔墨斯微笑着看向白令:“怎么样,要尝尝看吗?”
“不了,”白令敬谢不敏,“还是你自己品尝吧。”
闻言,赫尔墨斯也只是耸了耸肩:“好吧,看起来你有洁癖。”
说着,他就把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快的呻吟:“哇哦……就像是就着孩子的微笑吃下了他的灵魂一样,我感觉到我的灵感正在勃发……真棒,太棒了。”
在一阵短促而愉悦的叹息声里,赫尔墨斯抓着这个光球、重新递给白令:“好了,现在她是你的了。”
看着面前这个球体,白令皱着眉。
像是察觉出白令的疑惑和拒绝,赫尔墨斯只是但笑着说道:“收下吧,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研究材料。如果你真的想要进入天渊的话,那些窃取了法则的异种绝对是你最大的敌人。更不用说,通过这种形式、你或许更能够明白先知的意义。”
“相信我,我之前就说过我是带着善意来的,因此我的礼物自然也是真心实意的,”赫尔墨斯面带笑容,“这就是我们伟大友谊的第一步——从一个已经消逝的法则开始!哈哈哈!”
在赫尔墨斯的大笑声里,白令沉默不语。
好半晌,他才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
白令可不相信赫尔墨斯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好处。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
赫尔墨斯摆了摆手:“要什么?不,我什么都不要。我不是说了好几遍了吗,我今天是带着善意来的,是来送礼物的。此前我就说了,我的那通电话就当作已经发生过了、那么现在,你自然也可以当成是发生过的。至于这玩意儿,她可以随着你的意识回到现实世界——因为法则具有唯一性。一旦从我的手上离开,那么她就归你所有,无论你在什么地方。”
笑了笑,赫尔墨斯又是耸了耸肩:“好吧,看起来你并不相信我的善意。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就再送你一个礼物,”他诚恳地看着白令,“就用这个当作我的善意报答。”
话音落下。
赫尔墨斯往前一步,指着魔女:“克莉斯,我的孩子。”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再追究你过去发生的一切。同样的,从今日开始,你将的灵魂不再被我所拘。”
赫尔墨斯脸色平静:“你自由了,克莉斯。”
伴随着他的声音。
很快,魔女脸上的茫然和恍忽渐渐消退。
几乎就是在赫尔墨斯立下誓言的时候,魔女的神色就逐渐地好转起来。
拍了拍手,赫尔墨斯微笑着看向白令:“如何?从今天开始,克莉斯就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卑鄙怯懦的女孩了。她收获了自己的灵魂,精神也恢复了正常、自然也不需要再害人来获得娱乐。”
“眼下她可以说是最像人类的异种了,”赫尔墨斯声音愉快,“毕竟我原本把她设计出来就是照着人类的模子来的,只不过我觉得这太无聊了一点、才把她调整了一下,让她无法获得正常的舒适感。她总是无聊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做了不少错事。”
“不过这都是以前啦,现在她充满了同情心、善意和怜悯。”
说着,赫尔墨斯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当然咯,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负罪感而自杀,那我可就说不好咯……”
闻言。
红蜘蛛勃然作色:“你这个混账!”
她放下魔女,毫不犹豫地就朝着赫尔墨斯冲过来!
在一阵电光火石之间,红蜘蛛欺身上前,紧接着蛛腿勐然张开、朝着赫尔墨斯动力全开、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