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农贸集市上,商贩通常用的喇叭,把那女子喊出来的声音大到不可思议,连考斯特上的领导们统统都听到了,无论是南平本土陪同的,还是来自河阳准备参观的领导们,都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点尴尬。
郑焰红似笑非笑的看着丈夫说道:“赵市长,这是你们南平的特殊欢迎方式吗?”
赵慎三很奇怪的保持了沉默,贺国光跟王明普两个父母官神情突变,却也都是很诡异的一言不发,只是迅速打开车门跑下去了。
郑焰红跟河阳一行人面面相觑,最终,不约而同的发现,车上的人里面,表现的最不正常的人,竟然是南平市委书记秦东军!
刚刚那声音再次响起:“政府口口声声让农民发家致富,可我们家赚了钱盖了栋好点的房子,却被当成不正当收入给没收,这不是鱼肉百姓是什么?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去京城跳城门楼子啊!”
秦东军刚刚牙关紧咬,眉头紧锁,听完这后来的一番话,脸色虽然黑黝黝的没有什么变化,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脑门子滚滚而落,双手神经质的攥紧又松开,再攥紧又松开,仿佛在潜意识里想要掐死谁。
郑焰红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飞快的跟老公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群众事件最不可预料,如果不方便的话,这个点不看也罢,就让基层干部赶紧妥善处理一下就好。”
这就是郑焰红的聪慧了,都是领导干部,谁能遇不到**,她还被砸破过脑袋呢,今天这个情况如果当笑话如果看了,南平的上上下下陪同人员都脸面无光,不如就此离开,给对方留一层遮羞布。
果然,郑焰红的话音刚落,秦东军就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这个地方民风的确不怎么样,让郑书记笑话了,那咱们就换一个点吧,好不好赵市长?”
赵慎三早就透过窗户,看清抓着喇叭叫喊的人,正是秦东军书记曾经的贴身女服务员、在南平号称红莲夫人的魏红莲,心知肚明这女人敢如此嚣张,是秦书记在床上惯出来的,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故意借这个机会恶心秦东军的。
看起来秦东军是的确乱了方寸,连“穷山恶水多刁民”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南平是六朝古都,到现在为止,也是一片锦绣繁华,哪里称得上“穷山恶水”?这魏红莲很显然是目的性很强的,绝对属于个案,整个花莲乡民风淳厚,更称不上“刁民”。
不过,赵慎三跟老婆的想法是一样的,今天这种两个地市领导都在的情况下,让秦东军太过难堪,实在是没法收场,也懒得纠正他丢人丢到河阳全体领导跟前的话了,就对肖为民说道:“花通县是你的自留地,这里既然有问题,你再推荐一个点儿吧。”
肖为民说道:“有有有,花良镇,是我们的蔬菜基地,我们政府牵头搞的蔬菜联合商会,现在已经是三个省的蔬菜供应大商户了,郑书记您可一定得去看看!”
看秦东军坐立不安,车外那女人披头散发,上蹿下跳的继续喊,郑焰红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反问道:“为什么我一定得去看看啊?”
肖为民笑道:“成立蔬菜联合商会,可是我们赵市长的金点子,一般人来参观,我们都不告诉他,只有您来了,我才请您去看呢。”
郑焰红笑道:“好啊你个为民市长,这是花莲看不成了,你才临时起意给我们推荐的,要不然,你估计是连我们都不舍得暴露呢,真抠门!”
肖为民声音更大了点,竭力压住车外的嘶吼,夸张的笑道:“哈哈哈,对啊,您不知道,就这一项,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的利润,需要退给之前购买土地的商家的购地款,就靠这个利税来完成呢,要是都被兄弟县市区学走了,我们的市场份额岂不是少了么。”
赵慎三吩咐司机:“掉头吧,去花良镇。”
这边正准备掉头,谁知道魏红莲居然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控制,疯了一般扑过来,双臂伸开拦在这辆车前面,披头散发,面目凄厉的冲着车上吼道:“我知道这辆车上坐的都是大领导,今天你们不给我家解决问题,我就堵在这里,让你们撞死好了!”
贺国光跟王明普都急的脸色发白,悄悄的议论对策,贺国光说道:“要不然通知警方过来吧?”
王明普说道:“怕秦书记”
贺国光小声骂道:“妈的,这女人脑子有病了吧?仗着秦书记的势力才盖起来的白宫,现在他哥哥根本无法交代收入来源,房子被检察院查封,她就算是不服气,也该悄悄找秦书记说情,当着南平领导的面闹腾,不是给秦书记没脸吗?”
王明普说道:“唉,咱们俩真倒霉,这女人怎么就出在咱们县呢!”
贺国光看不是事儿,只好冲花莲乡的党委书记努努嘴,让他们过去把魏红莲拽走,谁知这几个同志刚抓住魏红莲,她竟然猛地脱掉了上衣,只穿了个胸衣,袒露出泥兜子一样庞大的大奶,跳着脚叫道:“车上的某位领导,你别以为当老鳖不吭气就行了,你倚仗权势睡了我,嫌我不新鲜了就一脚把我踹出来,这还不算,连我家房子都要收回,这是往死里逼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逼急了我去京城跳城门楼子,顺便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狗德行!”
秦东军的脸“唰”的就红了,这红逐渐加深成猪肝紫,心里明白当着河阳的市委记还有常务副市长,以及南平的主要领导,是万万不可以失态的,但是,他又觉得魏红莲是自己曾经的服务员,在车前都叫的这么露骨了,如果不出面辩解,显得太过心虚。
左右为难之下,秦东军那猪肝紫的脸庞很快就血色消退,变成惨白一片,汗水瀑布一般滚滚而下,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