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胜利”,郑焰红同样满心不爽,她可不觉得连政府职能都一肩挑,有丝毫可值得荣耀的,从邹天赐落马到隋国峰上任,她两府一肩挑挑的累死了,满心指望再派来一个市长可以携手合作,赶紧提升位次,谁知道派来这样一个一针都扎不出血来的肉墩子。
郑焰红都在后悔了,当时李广盛部长是诚心诚意征求过她意见,让她推荐一个市长人选的,可因为邹天赐出事,全省官场内有一股不太正面的舆论在流传,说是邹天赐跟她不合,她老公赵慎三才出手拿下了邹天赐,如果她再推荐继任市长的话,未免有点落人口实,就选择了让组织委派。
但这会子已成事实,是万万不能埋怨省委组织部的,也只能是劳碌命多干点,无论如何,成绩得搞上去。
所以,她今天是憋着一股气,你隋国峰要干就干,你不干我只好替你干,风评啥的暂时顾不上了。
农业工作安排好,郑焰红却一口气都顾不上喘,她前期搞那个玉文化带动文化遗址的项目弄出眉目了,恰好旅游局和文化局联合搞了个活动,准备邀请郁南的翡翠、边疆的和田玉,国庆节联合在南州搞玉文化展览,她也想把河阳玉参加进去,让更多人了解河阳玉文化,这就得赶紧去南州争取。
整个下午,郑焰红跑了旅游局文化局商业局,又跑了一趟发改委,请相关单位领导吃了个晚宴,最终总算是有了六七分指望,她也差点累瘫了。
晚上回到家,好好泡了个热水澡,走出来就看到胖乎乎萌哒哒的儿子,站在学步车里,冲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只有八颗牙的灿烂笑容,嘴里呢喃着“妈妈妈妈”,冲着她就扑了过来。
儿子的笑容是世上治疗疲惫最好的良药,郑焰红张开双臂,从学步车里把儿子拎出来举高高飞旋,母子俩的笑声充满了屋子。
赵妈慈爱的嗔怪道:“别疯了,龙娃很重的,看闪了你的腰!”
郑焰红开心的把儿子抱紧亲了两大口说道:“我龙娃最孝顺了,怎么舍得闪到妈妈哦是不是?”
龙龙一笑,两个嘴角处出现两个小酒窝,圆溜溜的眼睛,鼓鼓的腮帮子,却长了个小巧的尖下巴,白白的皮肤,真的是可爱萌娃一枚,由不得人不打从心眼里爱。
正在一家子欢声笑语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门铃响了,赵爸爸去打开门,带着点惊讶说道:“少帆来了,咋就你自己,豆豆跟宝儿没来吗?”
白少帆跟林豆经常一起过来,赵家人都是熟悉的,但现在都晚上快十点钟了,白少帆独自前来,很显然不仅仅是串门,似乎是有事情。
白少帆走进来,看到郑焰红明显慌乱了一下,居然说道:“姑姑咋在家?”
郑焰红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如果不在家,你来找谁的?”说到这里,抵着儿子的额头笑道:“难不成,你是来找龙龙的么?”
“哗啦!”
白少帆手里拎的一大袋给孩子买的零食,掉在地上洒了出来,他尴尬慌乱还心虚的赶紧干笑道:“啊,我只是刚好在门口办事情,就想着上来看一看,姑姑在家最好不过了。”
郑焰红意识到白少帆情绪不对了,却神色不惊的笑着说道:“这样啊,那我们小龙娃就谢谢少帆哥哥咯。”
白少帆不自然的坐下来,双眼不由自主的紧盯着龙龙,那孩子小胖手抓住郑焰红的下巴,笑的傻乎乎的,却如同谁用毛笔在扫他的心尖子一样,软软酸酸的,那两个小酒窝,跟黎姿那么相似,小胖脸下面不太搭配的精致下巴,简直是黎姿的翻版!
可是,方正的额头,特别是那白家人独有的卧蚕眉,以及单眼皮的圆眼睛,还有鼻梁高挺鼻头却略微嫌大的鼻子,活脱脱就是他白少帆的缩小版本。
至此,白少帆对龙娃的身世已经九成九断定!
越看,越觉得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萌生,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为啥那么迟钝,看到龙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啥从来没怀疑过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呢?
白少帆太投入的凝视龙龙,在心里暗暗印证这孩子的血脉,根本没察觉到,郑焰红的笑容已经消失,那双威风凛凛的双眸也危险地眯了起来。
动物界感官最敏锐的,不分物种统统都是母亲,郑焰红一腔母爱统统倾注在龙娃身上,其他人对孩子带着“觊觎”的迫切眼神,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今晚白少帆来的突兀,表现失常,这就绝对有问题了。
想起这段时间,围绕龙龙展开的一场又一场角逐,郑焰红对龙龙的身世问题可谓敏感到了极点,再想起赵慎三都不惜以身做饵,想要钓出幕后黑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但现在,鉴定风波硝烟未息,白少帆就登门盯着龙龙,这背后必然不简单。
凡事就怕联想,这也是赵慎三一直坚决阻止郑焰红抱着龙龙去白家炫耀的最大恐惧。
而现在,白少帆就坐在对面,失控的用父亲看儿子的眼神紧盯着龙龙,郑焰红由不得暗暗比对,这一比对,她的心如同瞬间结冰了一般沉甸甸的往下坠,一直坠到无底深渊里了!
一阵恐惧袭来,郑焰红猛地抱紧龙龙,站起来沉着脸说道:“妈,这都几点了,赶紧哄龙龙睡去吧。”然后不由分说把孩子塞给婆婆,催促着她们进里屋,连龙龙撕心裂肺哭着要妈妈都不改变主意。
白少帆听到龙龙哭,看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在孩子雪玉般的脸上滚滚而下,心疼的都抽抽了,带着明显的埋怨口吻说道:“姑姑,龙龙既然不困,你哄哄他嘛。”
郑焰红冷着脸关上婆婆卧室的门,把龙龙跟龙龙的哭声统统阻隔,转过身看着白少帆说道:“行了少帆,有事赶紧说,没事回家吧,我今天累得很。”
白少帆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呐呐的告辞了。
关上门,郑焰红就拨通了丈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