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桃紧张的思索了几分钟,立刻,一个完美的人选出现了,她振奋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马丹凤的号码说道:“丹凤妹妹,苗苗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去接你们吧,你们都不在,刘明远的情绪很不对头,我觉得还是让他跟苗苗呆在一起比较好。你说说看是我建议这边把刘明远送京城跟苗苗一起治疗呢,还是你带着苗苗回来?”
马丹凤说道:“这边的医生说如果我们住在京城不方便,南州省医的条件就可以维持苗苗的治疗了,我正打算这两天就转回省医去呢,你如果安排姐夫也去省医就更方便了。”
吴玉桃说道:“好吧,这我来安排,那你尽快办理转院吧,随时保持联络。”
换上一条黑色的紧身羊毛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米粉色的羊绒大衣,满头秀发放下来,整理成优雅的卷发,下面穿了一条浅灰色的裤袜,一双跟大衣同色的浅腰靴子,手里拎了一个香奈儿的米粉色手包,整个人平添一种雍容华贵的气息。
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的装扮,把一个妖艳魅惑的祸水变成了一个高雅大方的贵妇人,贵妇人吴玉桃施施然走出碧桃居,上车往南州开去
赵慎三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服务员孟红带来的闹剧,需要他考虑的大事情太多太多了,对于那个恐吓信事件,对他来讲,足以引起他关注的唯一理由就是家人的安全问题,现下这一点已经得到了保障,那么这件事就仅仅是一个需要李冠霖去负责就可以了的小事情,而他必须履行市长的职责,而不能本末倒置,被一些细微小节占据了注意力。
此刻,赵慎三面前正摆放着一个正在拟定当中的计划,他根本没用政府办的那些笔杆子,也没有下放给肖为民他们去做,而是自己在一点点的丰满着工作计划的内容。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更是他赵市长来南平后拟定的第一项工作计划,那就必须是完美无缺的,放给别人去做,他不放心。
这个计划,当然就是以安置流动人口为主的南河桥棚户区改造计划,对于最要紧的资金来源问题,赵慎三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想法,他把着眼点放在如同张喜凡这一类,亟待棚户区改造能够给企业发展带来良好商机的这些企业上面。当然,张喜凡仅仅是个例子,他并不打算让那个奸商真正沾到实惠,而是以张喜凡的迫切来估算那些类似企业的参与动机罢了。
有了这个前提,赵市长的计划书标题是这样的村企联动促和谐宜家宜业新南河。行政村跟社区是同一级别,在政府公开行文的时候,通常使用“村”来代表这一层面,并不是笔者胡乱写,特此注解。
这并不是一句官话套话,而是赵慎三经过缜密的考证,拟定出来的最适合南河桥改造项目的一个计划。
赵市长觉得,必须充分发动南河桥所在社区跟企业间的合作关系,让南河区天龙街道办事处南河桥社区层层参与,自下而上做拆迁发动工作,让流动人口明白,改造后的新南河,才是他们安家、发展的最佳位置,从而放弃抵制、漫天要价等容易导致信访事件的不良情绪,开开心心的参与到改造计划中来,并最终成为改造后的最大受益人。
这个计划,是赵慎三充分吸取了秦东军搞这个项目的时候,大刺刺的在市里成立了以何东升为首的项目小组,然后从上到下以强制专权管理的方式往下推行的模式,他们虽然自持有政策做依据,奈何老百姓不买账,最终还是闹了个无疾而终。
当然,赵慎三这个工作计划,肯定是领导人不擅长做的,大家的惯性思维都是正方向发展的,而很少有人能够逆向思维去考虑工作问题。
这样的思维模式,是赵慎三从在桐县担任县长乃至县委书记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他能够具备这样的能力,完全是因为他在担任父母官的时候,工作的出发点跟大多数领导干部是截然不同的。
大多数的领导干部做每件事务,着眼点都是落在成效跟成绩上,做这件事的首要目的是完成上级布置的任务,获得上级的认可并得到一定的荣誉,从而扩大自己作为一个领导者工作能力方面的影响力,所以,正向思维模式是正确的。
可是,赵慎三做每件事之前,首要目的是让老百姓彻底获得改善跟实惠,他第一追求的是实效而不是成效,至于成绩更是老百姓得到实惠之后才有闲暇考虑到的问题。
正因为他的这个出发点设置的与众不同,才会在他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先是有旅游兴农,又有小农经济计划,用种植银杏树并发展加工产业化来一步步改善农民的收入等一系列工作创新。当然,他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也并没有掩饰他的成绩,本人也因此获得了省领导的一步步认可。
赵慎三的基层工作经验让他懂得,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他们也不认可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就是朴素的认为这件事只要能够让我的日子过得更好,就会举双手赞成的。至于那些妄图用方寸之地获得政府巨额赔偿的地痞流氓当然也会有,但赵慎三跟秦东军不一样,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人,他有的是法子让这些人规矩起来。
至于那些安分守己的民众,赵慎三是真心实意的想改善他们的生活,所以才会放下一切私事,苦思冥想的拟定这个工作计划书,一再的修改不合理之处,完善诸多的漏洞,一直忙到傍晚时分,就接到了吴玉桃的一个电话。
赵慎三对吴玉桃这个女人的情感很是复杂,当然“警觉”占的成分最大,其次就是“欣赏”,然后就是其余很复杂的情绪了,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他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号码,并不十分的反感,却也称不上高兴,就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