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杰更哭的痛心了:“当时当时我一心在跑大桥工程,邹天赐一直在鼓捣工业园,我跟邹天赐商议大桥事件他不感兴趣,我想问工业园的事情邹天赐又不配合,根本不跟我商议我原本想搞好了都是河阳的成绩,也就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跑各的算了,后来大桥工程拿到手,邹天赐的工业园项目也初步搞定,我们俩都很高兴。
谁知我后来了解到环保问题后,吓了一跳,跟邹天赐商议还是做一个缜密的专家分析再开工不迟,谁知邹天赐火冒三丈,拍着桌子跟我吵,说我就是容不得政府出成绩,扬言如果我破坏工业园项目,他就有本事让我的大桥也建不成!
我好言相劝未果,只好私下找专家组鉴定了,最终果真验证了我的隐忧,工业园的确不适合建在阳河边上,因此这个项目黄掉了。
当时邹天赐几乎把我八辈祖宗都骂遍了,但我觉得为了河阳百姓们的身心健康,我个人挨几句骂就算了,还担心邹天赐接下来会破坏大桥的事情,没想到他后来居然偃旗息鼓了。
我还沾沾自喜,觉得他本性也不坏,仅仅是跑了多日的成果被我破坏了,泄泄愤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另有打算,居然利用工程收取巨额贿赂,硬是把我苦心搞来的民心工程弄成了私人捞钱的工具”
看着佟国杰一脸的泪,赵慎三自己走进里屋帮他拿了毛巾出来递给他。
佟国杰擦拭过之后接着说道:“我实在是无法忍受如此肆无忌惮的权钱交易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针对的居然还是我苦心争取来的项目,才做出去省纪委反映的决定。
没想到邹天赐早就先我一步去过了省纪委,用工业园占地问题以及我们俩政见不合我打击报复为由,恶人先告状,恶恶的告了我。据政府方面知情人士私下跟我透漏,邹天赐以政府公务开支的名义给左书记买了
呃,这个赵书记不要查了吧,会连累跟我说实话的同志的,左书记是否偏听偏信我不追究了,只是后来我就被调查了,大桥工程还是如邹天赐所愿转包给了河广实业的马西林。”
赵慎三心里暗暗叹息,佟国杰还是过钢易折,跟大诈似直的邹天赐比起来,那胸中的谋略简直是太不够瞧的了,居然连自己苦心争取来的胜利果实都保不住,被邹天赐一伸手抢了去美美的吃掉了,最终还被人家先下手为强黑了一把,导致堂堂市委书记不明不白被挂起来这一两年时间。
“这个问题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求证邹天赐跟河广实业的问题的。如果我理解的不错,你先说起这个前因,是否想告诉我文化园选址跟大桥桥基互相影响的谣言,是邹天赐为了掩盖他以工程谋取私利的错误故意散布出来混淆视听的?”赵慎三问道。
“是的!”佟国杰笃定的说道:“在我带领我们交通系统组成的事故原因调查组赴河阳调查的时候,就发现邹天赐虽然外表做出一副为了抢救落水者不顾一切的姿态,其实背地里一直在暗暗做小动作阻挠调查。
一边在省领导中间造成我担纲调查对他不公平的印象,一边又散布谣言转移公众视线,还居心叵测的想把李书记也拉扯到事故责任中去,以达到他被免责的结果,这种行为简直是卑鄙透顶了!”
赵慎三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佟国杰刚刚不顾一切把他对邹天赐的感觉全部说了出来,胸口一阵阵激动,真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慨然,反正已经彻底摆开了阵营,就必须一条道走到黑,配合赵慎三的煞气跟铁腕一举扳倒邹天赐,否则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前车之鉴犹在,万万不能重蹈覆辙了。
“国杰厅长,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了解这三个问题,你如果觉得说完了就可以回去了。”赵慎三又说道:“别有什么思想顾虑,这仅仅是寻常的谈话,我也不会违背组织规定的,一切你都放心,需要你再次配合我会通知你的。”
佟国杰痛快的说道:“赵书记,我窝囊了这么两年多,也痛恨自己两年多了,现在能够跟着您彻底的跟那些卑鄙小人作战,是我这辈子觉得最痛快的事情了,您放心,我随叫随到!”
赵慎三被佟国杰的慷慨激昂逗笑了:“呵呵呵,军人作风又拿出来了,不过我喜欢!放心吧,左秋良是左秋良,我赵慎三是赵慎三,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一次的。”
送走了佟国杰,赵慎三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下意识的拉开抽屉摸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根点燃了,慢慢的吐着烟雾,好似在凝神思考什么,但他两只一贯黑的发亮的瞳孔分明涣散出一种空洞跟迷惘,又仿佛正处在一种无意识的发呆状态,脑子一片空白。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间刺耳的响了起来,一下子把赵慎三跟惊醒了,他下意识的抓过电话说了声:“您好,赵慎三。”
“小三,我是大叔,你自己马上看看几个门户网站,关于你们省河阳高架桥倒塌事故的负面信息有多少,如果你们省纪委不能够尽快妥善处理的话,我不排除中纪委参与的可能。”是大少的声音。
“什么?那些负面帖子不是已经少了很多吗,怎么会哦哦,大叔,我马上就调查,您放心,绝不会惊动你们的,一定能处理好!”赵慎三又是一惊,赶紧说道。
大少温和的说道:“小三,你最好仔细看看,牵连大得很呢,以你的聪明肯定看得出利害关系,你要知道,我们如果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参与调查,最受影响的恐怕就是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赵慎三虽然没听明白大少说最受影响的是谁,但听到大少的口吻那么忧心忡忡,立刻明白牵连者广,赶紧答应了,对放挂了电话他就大声叫道:“丽丽,丽丽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