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根针留下的空隙是赵慎三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当初林茂人借贺喜登门,偷偷摸摸塞了玉镯给郑焰红,郑焰红为什么就隐瞒着偷偷留了下来,若非如此,又怎么会阴差阳错的戴错了?这种行为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她心里,始终对林茂人是留有一定的位置的,哪怕那位置也仅仅如一根针那么细微,那也是一种不可抹煞的存在。
虽然,这种细微的空隙会轻易地被夫妻间的恩爱所弥补,但这种存在终究是一种无法弥补的缺憾,赵慎三是一个求全心理十分严重的人,他坚信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这个空隙存在,就很可能被别有用心的混蛋林茂人有意识的扩大,蔓延,最终成为夫妻间无法弥合的裂痕,因此,必须从根本上消除这种隐患!
这么多年过去,赵慎三都觉得林茂人该彻底死心,打消对郑焰红那种无望的奢望了,没想到这个老混蛋非但没忘,还如此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炫耀对郑焰红的关注,还公然叫嚣郑焰红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真是他妈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赵慎三牙根痒痒的发狠想,不行,对这种无耻的人,必须给点教训让他瞧瞧,让他感觉到痛,才会收起无耻的心思,安分守己起来。
赵慎三回到家里,兀自为自己一路上萌生的旺盛斗志所激励着,那神情就跟斗鸡一样,连脚步声都格外的重,进屋“咚咚”两声把鞋子踢了好远,也不穿拖鞋,带着袜子就往里屋走,谁知听到一声怒吼:“赵慎三,你干嘛呢吓了我一跳?”
随即,郑焰红从书房里伸出一个脑袋来,满头长发都挽在头顶,爆炸般的用一个排梳卡着,脸上涂了黑乎乎的火山泥面膜,只露出一双怒目圆瞪的双眼,跟一张森森白牙的嘴巴,身穿一套珊瑚绒的睡袍,圆滚滚的毫无曲线,那形象简直是跟被炸药炸过了一般可笑。
赵慎三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想着一路上都在为这个女人而纠结难过,刚刚在心里最起码设想了一百种以上跟林茂人斗一斗的计划,不仅忍禁不禁的大笑起来,越笑越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跟思想意识都十分可笑。
笑的郑焰红更生气了,为了怕脸上的面膜因说话而扭曲,恶狠狠剜了赵慎三一眼,在嘴里含糊哼唧一句:“神经病。”就转身进书房了。
慢悠悠洗了澡又换了衣服,赵慎三晃悠进书房,郑焰红已经洗去了面膜,露出一张鸭蛋青一般光润的脸庞,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赵慎三看她脑袋凑在笔记本电脑上在忙碌一个文件,二话不说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恶狠狠亲了一口。
郑焰红一边挣脱一边焦躁的说道:“行了行了,我正在忙呢,这可是一年工作报告,准备在全省年终工作会上汇报的,明天开会就要用,我总觉得不太完善,要马上改出来的。”
赵慎三一听的确是耽误不得,就问道:“怎么在单位不弄好呢?小付的文笔不行吗?”
“是弄好了的,小付弄完,市委办的笔杆子也修改过了,只是我临时觉得有几项工作数据似乎有些问题,今天打电话询问了几个跟河阳经济状况差不多的地级市,他们比我胆大多了,好多数据水分很大,这样就显得河阳落后了,我正在根据情况重新核对一下,真不行也不能这么老实,明明领先的却变成落后了。”郑焰红忧心忡忡的说道。
赵慎三心里猛想起林茂人说的那个隐患,立刻说道:“红红,要不要我帮你参考下?”
郑焰红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毕竟你不了解我的工作流程,也不了解全省的排序情况,我怕咱们两个人意见相左更无法确定,你先去看电视,我自己弄吧。”
赵慎三鬼使神差般的问道:“如果是涉及到你们河阳以文化旅游搭台,经济繁荣唱戏的事情,纵观全省,恐怕也就南平市跟你们有一拼,这方面的相关数据,你有跟南平市比对吗?”
郑焰红脱口而出:“是啊,我问过南平的情况了,他们倒是没有虚报数字,奇怪的是武平都没有搞类似的开发,数据反倒比我们跟南平都高好多,看起来高明亮还真是胆子越发大了,全省知名的旅游城市就我们三家,他这样做,搞得我跟南平都很被动啊!”
赵慎三心里一刺未除又添一刺,讥讽的说道:“是吗,林茂人跟高明亮倒都是从云都出去的人,连德行都差不多的,你可别跟他们电话联系比来比去,最后把你自己给比没了。”
郑焰红正在急躁,倒也没听出来赵慎三话里的真正含义,急急的挥手说道:“知道知道,大方向必须不能丢,我也仅仅是参考一下他们的数据,免得我做了傻大姐,干的最累,最后成绩最差。你先去休息,等下我就弄完了去陪你。”
赵慎三冷着脸,默默地起身出门回了卧室,躺在床上也不想开电视,打开床头灯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了,却是一本当红作家的,是以官场为背景的。
他随意的翻看着,一目十行般大致浏览,却看到是描述行政女干部的可悲处境的,整本书把女干部说的若是不跟上级男领导睡觉,就根本无法升迁一样,让他原本就毛刺刺的心更加难受,联想起身边认识的成功女干部一一印证,还真是有差不多的感觉,除非是特别后台硬的,其余的多多少少都有绯闻。
这也就罢了,无非是作家以点带面想揭露一个社会现象罢了,写作允许夸张,更是一种虚构,夸张一点也无可厚非,社会上的人们对官场这个领域有着一种狂热的探究**,正是因为这种**,才导致了官场的泛滥成灾,不想看就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