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叶简禁锢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他的下巴就搁置在她的头顶,双手搂着她,有一种被包围被子下面光裸的身体亲密的交缠在一起......易苗的脸不争气的一红,外面的阳光已经洒进半间屋子,看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易苗想动一动,却觉得浑身酸痛,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仰头,却不期然对上了一道炙热的目光。
“你醒了?”叶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这是易苗第一次看叶简在床上的样子,不像平时那样清冷,而是带着一丝慵懒随意的性感,声音更是性感的让人想要犯罪。
易苗敏锐的感觉到被子下面叶简的某个部位正在苏醒,顿时又羞又气,猫一样的眼睛嗔怒的瞪着叶简,却不知道这一眼看在叶简眼里却是勾的他燥热起来,他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易苗,像一只讨食的小狗:“可以吗?”
易苗坚定地:“不可以。”
叶简却双手抱住易苗的腰,一个用力把易苗从下面往上托上来到他等同的位置,然后就气息不稳的吻了下来。
易苗:“唔唔唔——”
伸手想去推叶简,然而推了两下推不开,而叶简经过昨晚上,调情的功力突飞猛进,没几下就把易苗吻得浑身发软,化成了一滩软泥,推拒的手也软了下来,软软的放在叶简的胸口,任由叶简在她身上为非作歹,心中默默流泪,她的纯情小处男去哪儿了?
叶简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在易苗的脖子处不断地舔咬吮吸,他发现这是易苗的敏感点,只要一亲这里易苗软绵绵的了,他的眸色忽然一暗,然后张嘴叼上易苗脖子处软绵绵的肉,然后用力的吮吸——易苗发出一声轻呼,有点刺痛感,但是很快就被叶简激烈的进入转移了注意力。
漫长的时间过去,易苗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心里有点埋怨叶简,然而对叶简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叶简似乎察觉到了易苗有点生气了,他有些慌了神,知道自己有点索取无度了,昨晚上一直做到易苗睡着,今天一早又......的确是禁欲多年,易苗的身体就像是毒品,一沾就放不掉了。叶简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歉意,只能在易苗光裸的背脊上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带着小心翼翼和无尽的温柔,一下、两下、三下......
易苗心一下子就软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在叶简面前太容易妥协了,她猛地一个翻身翻进了叶简的怀里,叶简怔了一下,易苗看到叶简眼中的愧疚和懊恼还有心疼,拿还有气?叶简怔怔的看着易苗,眼睛里逐渐有欣喜漫上来。
易苗张嘴嗷呜一下叼住他光洁的下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道:“下次我说不可以的时候就是真的不可以。”
叶简立刻点头,在她有些濡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双眼湿漉漉的望着她:“对不起。”
易苗的内心一下子就软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叶简是有心还是无心,总之,他太能戳中她最脆弱的那一点了。
易苗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小白兔要变成大灰狼了。
易苗刚刚经过了一轮的□□,一时不想起床,就赖在床上,叶简自然也不会先起来,爱不释手的把易苗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不时在易苗的嘴唇上逗留,他的视线始终舍不得离开易苗的脸庞,完全不加掩饰的爱意满满的眼神让易苗都有点扛不住了,但是又觉得这种被人深深宠爱着的感觉真好,哪怕是世界末日呢。
两人在床上缠绵了好久,最终易苗感觉到饿了,才起来。
易苗背对着叶简穿衣服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叶简痴缠的目光,总觉得他又会扑上来,只能三两下就把衣服套上。
昨晚屋子里一直没开灯,又意乱情迷的,根本没去看叶简的身材,只是用手触摸着摸到了叶简结实的腹肌,所以这时候叶简一掀被子露出他的上半身,切切实实的看到叶简轮郭清晰的腹肌的时候,易苗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叶简看到易苗脸红红的,反而像是受了鼓舞,直接把被子一掀,就从床上□□着下了床。
易苗猝不及防的呆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捂住了脸,然后悄默默的把手指露出了两条指缝偷看。
叶简身材袖长,因为习武的缘故,身上的肉不是松弛的而是很有韧性的感觉,这一点易苗昨晚就感受过了,从肩颈、到背脊、再到臀部和腿部的线条,一路往下,都非常的流畅充满男性魅力。
这无疑是一具非常具有魅力的男性肉体。
叶简慢条斯理的套上裤子,又慢条斯理的套上上衣,然后才回头望向易苗。
“咳咳。我先回去了。”易苗干咳两声,然后说道。
叶简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易苗心想,叶简简直就是个接吻狂魔!
纠缠了一会儿,易苗才坚定地推开了他,看着叶简不舍的眼神,搞得她觉得自己似乎要出远门了。
易苗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叶简有些奇怪她的举动,其他人不是都知道了吗?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叶简的思维方式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了,那么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应该大大方方。
确定客厅里没人走动之后,易苗才小心翼翼的拧开门,然后飞快的闪身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梁琪在住院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又洗了个头的易苗顿时感觉一身清爽,她的身体异于常人,早上刚刚醒来的那种酸痛洗完澡之后也好了不少,顺手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走出洗浴室的时候忽然在镜子里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易苗对着镜子歪了下头,然后就看到自己脖子右侧的位置有一个清晰的红印——明显是被吸嘬出来的。
浑身上下就这里一个,绝对不是叶简的怪癖,而是在宣誓主权。易苗有点哭笑不得,有点没想到叶简居然也会有那么幼稚的行为。
她头发还不够长,也遮不住,天气那么热也不能戴围巾遮,想了想,易苗伸手把头发往后轻轻一拨,她和叶简现在大大方方在一起,男欢女爱也很正常,总不过被他们围观取笑一回。
然后拿着洗好的衣服拿到院子里去晾晒。
屋外的太阳有点烈,易苗哼着歌把衣服往晾衣绳上晾,心情很好,她觉得现在一切都很好,有相对安全的居住环境,有朋友,也有爱人。从她出生到现在,人生中幸福的时刻实在是太少了,而现在,她常常感到幸福,幸福到甚至让她产生一种惶恐的感觉,像是拥有了一件不属于她的珍宝,总害怕会失去。
头顶忽然传来巨大的直升机螺旋桨高速旋转时的轰鸣声,易苗眯着眼睛往上看,一架直升机从她的头顶的天际飞过......
飞行位置很低,看起来像是要在基地降落,是从首都来的吗?应该是特意过来拿那只变异丧尸的血样的。胡右青说首都对新型变异丧尸很重视,走陆路不一定安全,不过基地这边不是也有两架直升机吗?为什么不是基地用飞机送过去而是首都专门来拿呢。
这些疑惑转眼就被易苗抛到了脑后。
她看到前面的柏油马路上,诸葛钱富贵他们带着小萝卜头们从食堂回来了。
李彬受伤,周子悦现在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其他人各忙各的,都没有时间做吃的,再加上这次的任务成功,基地赠送了很多餐票,所以现在都统一在食堂解决。
钱富贵手里拧着一个装着两餐盒的袋子,晃晃悠悠的,远远地对着易苗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道:“给你和叶简带了饭。”
一群小萝卜头你追我赶的进了院子,七嘴八舌的和易苗问了好就冲进房里上了二楼。之前梁琪和龙令九跟着基地的队伍一起出去搜寻幸存者的时候,在外面弄了不少书回来,都放在二楼。
现在对基地的治安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因为管理严格,基地禁止打架斗殴,而且大部分人对小孩子还是比较爱护的,还有就是易苗队里的这些小萝卜头也因为经常被诸葛他们带去食堂吃饭被士兵们熟知了,到哪儿都会得到士兵们的格外照应,所以易苗也不再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要出门也必须要三五成群集体活动,不能私自一个人跑出去,他们现在除了每天在基地内疯玩就是在二楼看书。总之很让易苗省心。
诸葛钱富贵一进院子就开始对着易苗嘿嘿笑,笑的一脸暧昧。
诸葛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易苗脖子上的红印:“啧啧,看来昨晚挺激烈的,叶大侠体力真好。”
钱富贵嘿嘿笑道:“我昨天半夜起来下楼上厕所,还听到叶小哥屋里有动静,叶小哥也太勤快了,大半夜还练功呢。”
易苗两把眼刀飞了过去:“你们找打是不是?”
诸葛和钱富贵顿时笑的一脸荡漾,你推我我推你的进了屋。
叶子笑眯眯的说道:“嫂嫂辛苦了。”然后在易苗作势要打之前飞快的溜进了屋子里。
龙令九但笑不语。
然后和易苗一起进门的时候说道:“对了,梁州今天一早搬到隔壁齐跃家住去了,说这段时间都在齐跃家住。”
易苗有些惊讶,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免得她和叶简出双入对刺激梁州,现在保持一点距离,等他对她的热度过去了,他们也能回到以前那种单纯的姐弟关系。
菜式挺好,四菜一汤,还有肉。
知道易苗饭量,钱富贵他们特意给她和叶简打了三人份的饭量。
诸葛他们几个平时觉得叶简高冷,也不大敢开叶简玩笑,自从他和易苗的“地下情”曝光之后,诸葛他们一下子就觉得叶简身上有了点烟火气了,这会儿还围着叶简笑嘻嘻的开着他和易苗的玩笑,叶简倒是淡定的很,见易苗进来,视线就追了过来。
诸葛钱富贵立刻哟哟哟个不停。
易苗有点恼羞成怒,不禁给了他们两个一个警告的眼神,威胁道:“别太过分了啊。”
诸葛钱富贵立刻老实了。
叶子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易苗,那时候也没想过易苗能和叶简在一起,现在看着两人在一起了,心里别说多高兴了。队里最牛逼的两个人一个是她亲哥,一个是她亲嫂子,想想都觉得过瘾。
饭吃到一半,齐跃专门给他们配得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胡右青在对讲机里说让易苗去一趟管理处。
说是首都那边有专人过来,需要请教她一些变异丧尸的细节问题。
应该就是之前直升机带过来的人了,易苗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饭吃到一半,易苗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吃完了。
叶简送她送到院子里,握着她的手却不松开,经过昨天一晚水乳交融,叶简对易苗的爱意越深,总觉得一时一刻都离不开她,总想看到她,时时刻刻都想抱抱她亲亲她,恨不得让易苗和他融为一体永远都呆在一起才好。
易苗被叶简痴缠的目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突然发现叶简真是一点都不压抑自己,有多喜欢就完全表现在眼神里,简直□□裸的毫不掩饰。虽然是她先撩拨的叶简,但是易苗现在觉得自己在叶简面前脸皮越来越薄了,被他这种炙热的目光注视一会儿就忍不住脸上发烧。
易苗反握住他的手,然后说道:“应该不用很长时间,我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被叶简用手指勾起下巴吻住了。
门口挤了四颗脑袋,一见此,全都倒抽了口气,纷纷在内心感叹没看出来叶简居然是这个路数的。
龙令九为了保护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伸手捂住了叶子的眼睛。
易苗也愣愣的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叶简这主动性越来越强了,易苗不知道应该感叹她□□的太好,还是叶简一开始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叶简一亲起来就极为投入,幸好易苗理智尚存,还有人等着呢,才伸手把叶简硬生生推开,却对上叶简一双欲求不满的哀怨眼神,身子顿时就酥掉一半,心里暗恼自己对叶简的免疫力太低,然后说道:“我该走了。”
叶简蹙了蹙眉,然后说道:“我不能一起去吗?”
易苗保持了最后的理智:“......不能。”
易苗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完全陷入到叶简的甜蜜陷阱中了,那种不自觉地心甘情愿的沉沦让易苗觉得很危险,她认为这世界上的任何一段关系都不可能一直维持,而她现在居然已经开始感到害怕了,如果陷得太深,有一天她要失去的时候可能会尝到比这甜蜜同等的痛苦。而她现在就发现了,她越来越喜欢叶简,越来越拒绝不了叶简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易苗!”刚走到一半路程的易苗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忽然传来胡右青清脆的声音,不禁诧异的抬眼望去。
她先看到胡右青,嘴角便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然而当她看到胡右青身边的两个男人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脚步被硬生生钉在了原地,她盯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发冷,连心脏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脸色霎时变得死灰——
——城牧野。
即便是过了四年多,这个人的脸就像是刻在她的灵魂里一样的清晰,一直被她封印在某个角落,易苗一直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即便面对城牧野,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软弱的任由他搓圆捏扁,而现在,这张脸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才让她无比清晰的明白一个事实,她一直都低估了城牧野对她造成影响力,能瞬间将她击溃,仿佛瞬间就被扯回那段久远的记忆之中。
她很想转身就跑,或者把枪□□对着那个人开一枪,然而她在这一瞬间好想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但她却无法动弹。
但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夺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毫不犹豫的拔出了枪对准了城牧野的胸口,厉声叫道:“不要过来!”
胡右青惊愕的看着易苗,下意识就要往前走,然后就被苏放拉住了,她不解的看向苏放。
苏放说道:“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胡右青震惊的看着易苗和城牧野,诧异的问道:“他们是认识的吗?”
苏放没回答,而是望着那边。
城牧野看到易苗拔枪对准他的时候脸上一丝波动也没有,脚下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朝她走去,镜片后犹如深潭一般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易苗,仿佛一眨眼易苗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他一步接着一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后直接推开易苗举着枪的那条手臂,用力地把她抱进了怀里。
胡右青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眼前发展的状况有点超出她的想象之外了,从易苗拔枪来看她以为易苗和城牧野是仇人,然后却看到城牧野把易苗抱在怀里,这两人一个像对待仇人一个却像爱人这样截然相反的方式让胡右青完全摸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胡右青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一脸懵逼。
苏放淡淡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牧野以前的那个女朋友是谁吗?就是她。”
胡右青再次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惊愕的说道:“可是那个人不是四年前就......”
苏放看着那边说道:“是啊。易苗当时就在那架飞机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她居然还活着。”
胡右青不知道作何感想了,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们那个圈子谁不知道城牧野有个藏着不给人看的女朋友,除了寥寥几个人在城牧野的家里见过真容,其他人都没见过。城牧野从来不带她参加任何他们圈子里的聚会,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她。但是他们都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她一直好奇会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拿下城牧野,还让城牧野那么宝贝,一直想见见真人,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就出了四年前那场坠机事故。
后来城牧野一度消沉,许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之后就被城建荣送出了国,明面上说是去国外进修,但是当时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小道消息是城牧野被强制送去国外的疗养院进行心理治疗了。直到两年前才重新回到首都,自那以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胡右青却是再也没见他笑过了,比以前更加高冷疏离,都有点不通人气了,做起事来比以前更加雷厉风行,带着股狠劲。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易苗。
明明看起来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啊。
也难怪这两个人一下飞机,苏放城牧野不先去见她爸,而是先打听了易苗的信息。
胡右青忽然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不妙,易苗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男朋友还是叶大神......
再加上易苗一见面就直接用枪指着城牧野的行为更让她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
她忽然预感到这三人之间要起一阵血雨腥风了,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担心的同时又有一种刺激的兴奋感,大概是末世实在是太无聊了。
那边被抱在城牧野怀里的易苗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冲进了脑子里,涨得她头都痛了,城牧野把她用力的抱在怀里,力度大到像是要直接把她融进他的身体。
易苗的手扣在扳机上,却终究没有扣下去的勇气,杀气终究抵不过她的理智。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不敢杀他。
四年前,她给了他一刀,却也不敢对着他的心脏捅下去。然后仓皇逃离,又怕他失血过多而死,还打苏放的电话让他及时赶到把城牧野送去医院。
以前她怕死,所以不敢杀他。
而现在她依旧怕死,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怕身边的人因她而死。
归根究底,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不可能杀死城牧野,因为城牧野的死亡带给她的,会是她承受不起的灭顶之灾。
在她弱小无依的时候,城牧野可以轻易地毁掉她的人生。而现在,即便毁掉她的人生城牧野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他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因为这个人是城牧野,什么都不怕的城牧野。
她从看到城牧野的那一瞬间起就知道,哪怕她一开始不承认她就是那个易苗,城牧野也根本不会在乎,他只会认定他所判断的一切,漫长的岁月纠葛,她可以说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这是一个自大又傲慢到极致的城牧野。
而此时的城牧野却是和易苗截然不同的心情,当他切实的拥抱着这具熟悉的身体时,内心所有的煎熬、忐忑和恐惧全都在瞬间被抚平了,没错,这是易苗,这是他的易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在拥抱的时候感受到灵魂的圆满。不是做梦,因为即便是在梦里,他也从来没有抱到过易苗。午夜梦回他从梦中惊醒,常常面对空了一半的床发呆。
易苗没有安全感,床都是按照她的意愿靠墙放置,她总要睡在靠墙那一边。无论他睡前两人如何紧密的拥抱在一起,等他睡醒的时候,易苗永远都是卷缩着贴着墙,背对着他沉睡着,两人明明躺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像是一条鸿沟。
无论她醒着的时候怎么对他撒娇献媚刻意讨好,在睡着的时候,她却潜意识的尽可能远离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城牧野都分不清到底是易苗死亡的消息伤他来的深还是她刺他的那一刀让他伤的深。
在这四年里,他无数次设想过,如果易苗还活着的可能性,每一次都被惨烈的现实击溃。在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惘然,在来的路上,他想,一定要她体会一下当年他被她刺得那一刀是怎样的刻骨之痛,在知道她死去的那一刻是多么的锥心蚀骨。
可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恨意似乎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身体完全不由他控制,已经自发的走向她,而当他抱住易苗的那一刻,城牧野想,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了......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以前那些他都可以不计较,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好。
他颤抖着闭上双眼,虔诚的吻落在易苗的发丝上,然后立刻敏锐的感觉到怀里原本柔软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掀开了眼帘,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
易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试图挣扎或者伤害城牧野然后逃跑,她知道那会让城牧野彻底疯狂,她平静地说:“我很难受,你能先放开我吗?”
城牧野依言放开了她,他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把易苗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然后说道:“瘦了。黑了。”接着落在她那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上,眉头微微蹙起:“头发是谁给你剪得?丑。”
易苗扯了扯嘴角。
她看向后面的苏放,苏放眼睛里闪过一丝亮,眼神有些复杂,然后朝着她微一点头。易苗也朝他扯了下嘴角,她和苏放说不上关系好坏,但是也认识了多年。
城牧野说:“你这四年......”
“我结婚了。”易苗打断他,脸色平静的说。
苏放悚然一惊,看向易苗,她居然......
城牧野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他定定地看着易苗,深潭一样的眼眸里燃起怒火,却在下一秒,又被压了下去,变成了森寒的杀意:“你居然敢......”
易苗再次打断他:“还有个孩子,今年两岁,已经会叫人了。”
城牧野的脸色终于变了,然后冷冷的看着易苗:“易苗,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易苗笑了起来:“就是试试看,看来不会。那就算了。”
城牧野立刻反应过来易苗刚才的话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心里的怒火顿时被扑灭了一半,同时又因为易苗这种戏耍的态度而恼恨不已,他眼睛里迸出危险的信号:“易苗,几年不见,你真是长进了不少。”
后面的苏放却松了口气,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易苗真的嫁了人还生了个孩子,城牧野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看着易苗,心里不禁意外易苗的大胆,也不禁感叹一别四年,易苗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易苗了。
城牧野话音刚落,目光却忽然凝住了,他忽然伸手捏住易苗的下巴,把她的脸偏向一边,然后看着易苗脖子上的红印,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寒霜,那是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曾经在易苗身上落满这样的痕迹,而这个痕迹还很新,看起来就像是昨晚上弄的。
易苗抬眼看他,表情讥讽,然后推开他的手,对着胡右青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胡右青愣愣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苗转身就走。
城牧野伸手去抓易苗的手,易苗目光一厉,直接拔刀挥了过去,锐利的刀锋划过,虽然城牧野闪避了一下,但还是在他的大拇指下面拉出了一条血痕。城牧野看着易苗手里的刀,眼神顿时冻住了,
“易苗!有话好好说!”苏放立刻跑了过来,一副说和的样子,然而他在下一秒却掏出了枪顶在了易苗的脑袋上,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别动。我可不是牧野,不会舍不得杀你。”
易苗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愣神,后颈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她惊愕的看着苏放,发现他的脸变得模糊起来,下意识的晃了一下头,整个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城牧野接住晕倒的易苗,然后抬眼看向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针筒的苏放。
苏放一脸无辜的说道:“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想的,但是你也看了那个视频,她现在可不是以前你的那个乖女孩儿了。不这样我们根本带不走她。”
胡右青终于反应过来,冲过来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想带她去哪儿?”
城牧野无视自己受伤的手,把易苗拦腰抱起,然后说道:“带她回家。”
“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苏放伸手拦住想要阻拦的胡右青:“你应该也知道她对牧野代表着什么,今天我们就是特地过来带她走的。”
“是我把她叫走的!你让我到时候怎么跟她的朋友们交代!”胡右青叫道。
苏放说:“那你就跟他们说,欢迎他们去易苗的家乡做客,我们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胡右青逼急了直接拔枪对准了城牧野:“城牧野你给我站住!把易苗放下!”
城牧野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抱着易苗走了。
“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开枪的,不要吓唬人了。什么时候回首都,我请你吃一顿大餐,就当谢谢你今天帮忙了。”苏放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胡右青的脑袋,然后笑眯眯的跟上了前面的城牧野。
“两个王八蛋!”胡右青无力的放下枪,委屈的要哭了,只能跑上去追上他们,不停地劝说他们,试图让他们回心转意把易苗放下。
一路唠叨到了直升飞机处。
车上的保镖看着城牧野抱着一个人,连忙冲上来帮忙,被城牧野一个眼神吓得不敢伸手了。苏放对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对胡右青说道:“那就首都再见了。”然后就直接上了飞机。胡右青眼睁睁看着飞机门在她面前关上,螺旋桨开始缓慢启动,吓得连忙后退,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直升机在她面前起飞了。
看着飞远的直升机,胡右青简直要哭了,让她现在怎么跟叶大神他们交代!
直升机上:
“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苏放从后面把医药箱拖出来,然后对城牧野说道。
城牧野只把手伸过去,却依旧抱着易苗,易苗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
他凝视着易苗的脸庞,轻轻说道:“四年了,她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
苏放抬起头来往易苗脸上扫了一眼,然后说道:“的确是,除了黑了点,头发剪短了,和四年前基本没什么区别。”然后继续低头帮城牧野处理伤口,一边说道:“我还挺好奇的,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城牧野低头在易苗的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说道:“易苗,我们回家了。”
苏放的内心忽然有点复杂,也不知道易苗这一次回来对城牧野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易苗是被一条粗粝热气的舌头舔醒的,她费力的睁开眼,大脑一片混沌,有种没办法思考的感觉,她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只大黄狗正趴在床沿上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嘴里发出热情欢喜的哈气声,屁股后面的尾巴欢快的甩来甩去,刚才就是它把她舔醒的。
易苗脑子费力的想到,老五怎么突然变种了?
然后慢慢发现她躺的地方有点不大对劲,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她有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眼前的摆设和屋子里的物件,都和她四年前离开这里时一模一样。
她用力的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前还是熟悉的一切。
没错,这是她曾经住了六年的房间。
她费力的让脑子转动起来,昏迷前的记忆终于开始一点一滴的被记起来。
苏放偷袭了她,不知道给她注射了什么,让她瞬间陷入昏迷,然后就被他们带了回来。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后她下意识想要起床,却发现浑身乏力,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大黄狗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有些不安的低声呼噜起来。
易苗看着这只大黄狗,有点迟疑的喊道:“大黄?”
“汪汪!”大黄狗听到易苗叫它的名字,顿时欢快起来,四肢一蹬就蹬上了床,激动地在易苗身上蹭着嗅着。
易苗好不容易坐起来,直接又被它蹭倒在了床上,但是心里还是有种奇异的老友重逢的感觉,伸手摸了摸大黄狗趴在她胸口的脑袋,有些感慨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没被人炖了。”
大黄也听不懂,只是喜逢旧主,不停地欢快的咬着嘴巴。
突然猛地从易苗身上站起来,跳下了床朝着门口跑去。
易苗抬眼看去,城牧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大黄狗奔过去摇着尾巴围着他打转。
易苗艰难的从床上支起身子,然后靠着墙站了起来。
城牧野从门口走进来,走到她面前拿起她手边上床头柜上的梳子,然后说道:“你走之后,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有动过,还是保留着你走时候的样子。”
“是吗?”易苗的眼睛瞥了一眼床上,然后看着城牧野说道:“床单总换过了吧?不然这上面应该沾了不少血啊。”
她就是在这张床上狠狠地刺了城牧野一刀,血染红床单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
城牧野把梳子丢回床头柜,双手猛地按在易苗脸侧的墙壁上,把她囚困在他的手臂里,然后蓦地靠近过来,鼻尖几乎抵在易苗的鼻尖上,深潭一样的眼眸盯住她:“易苗,不要试图激怒我,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易苗扯了扯嘴角:“可是我忍不住啊。”
城牧野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扬唇一笑,然后把眼镜摘了丢到了床上。易苗看着那副被他随手丢到床上的眼镜蓦然紧张起来,这个摘眼镜的动作是城牧野要做某件事情前的预告,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然后看着城牧野说道:“你不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吧?”
“□□?”城牧野笑了,然后笑意一敛:“我只是想收点利息。”
尾音还没断,他就掐住易苗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先是叼住她的嘴唇啃咬了几下,舌头就霸道的探向易苗的牙关,长驱直入易苗的口中,然后猛地一阵剧痛,他离开了易苗的唇,口腔里满是铁腥味,他一偏头,把嘴里的血吐在地上,然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用力的抹在易苗泛白的唇上,染上了一抹艳色。
下一刻,他骤然捏紧易苗的下巴,眼睛里寒光隐现,声音却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喃:“听说你和那个叫梁州的小崽子关系很好,把他当亲弟弟是吗?”他的手指在易苗泛白的唇瓣上轻轻揉搓着,把他的血在她的唇上抹的更加均匀,眼睛却一直盯着易苗:“听说他的枪法很好,你说,废了他的手和要了他的命,哪个会让他更痛苦?”
易苗瞳孔微微紧缩,猛地抬眼盯着城牧野。
“你这反应可真让我不爽啊。”城牧野眼睛里面杀机隐现:“你咬我一口,我就废了他的左手,咬两口,就废他的右手,很公平。”
他忽然笑起来,嘴唇上沾染的血格外艳红,和他戴着眼镜时的禁欲感不同,他此时有一种带着□□的极致性感:“现在,我要吻你了。”
这一次他不再那么粗暴,而是轻轻地吻了下来,嘴唇触到易苗柔软的唇瓣之后,他闭了闭眼,然后睁开,密切的注视着易苗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他轻轻地叼住易苗的下唇细细的吮吸着,不时伸舌逗弄一下她,然后封上了她的嘴,灵巧而又霸道的舌头再一次攻城掠地,闯进易苗的口腔,追逐着她躲避的舌头,然后纠缠、吮吸。连血腥味都让他觉得甜,这个女人,阔别四年之后,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她的身体,她柔软湿滑唇舌和气息都是那么的熟悉,只要尝过她的滋味,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了。城牧野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放弃了观察易苗,而是深深地沉醉其中。
他最恨的人、他最爱的人、他的易苗,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恨不得把这个人咬碎嚼烂,然后吞吃入腹,就这么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