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双方的军队在双生城打响了第一场规模性战斗。
相较于修士间动辄移山填海的战斗，凡人间的战争则更多着充斥着血与泪的悲歌。
战斗的双方皆是早有准备，南境之王更是早已下令，在南境与南越国接壤的地方完成了坚壁清野，民众早已撤至腹地，只留了约莫八万军队坚守在各座城市，想要借助坚固的城池阻击王室的联军。
王室同样看穿了李云山这近乎阳谋的行为，一面在后方疯狂扩军备战，一面对几座城市围而不攻，在旷野布置防线，意图借助兵力上的优势将紫灵城团团围住。
相较于王室联军的从容，领土面积只占南越国八分之一的南境自是不能顺了王室的心思。
在李云山的亲自带领下，一支一万人的精锐骑兵在王室联军尚未构筑好的防线上肆意纵横，不断骚扰。
这支骑兵部队分为数支，时不时的对联军的步兵发起冲锋，借助骑兵的机动性，也不恋战，打了就跑，一系列的游击战术搅得联军内部怨声四起。
战争打响已有半月，一众贵族本想着来此建功立业，封侯进爵，哪曾想，半月时间却是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发生过，联军死伤了数千，却只留下了几十名骑兵，简直丢人至极。
群情激愤下，顾虑到贵族们的需求，联军的元帅靳燕决定先拿下双生城。
上百架投石车一字排开，呼啸的巨石划破长空，带着阵阵劲风落入城中，巨大的石块砸碎了城中的房屋，砸碎了坚硬的城墙。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重甲步兵拿着盾牌，顶着箭雨向城墙发起了进攻。
带着火焰的箭矢，火油，石块……
守城的将领穷尽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手段，终是没能挡住大军推进的步伐。
在夜色的掩护下，顺着云梯，越来越多的南越国军队冲上了城墙，刀剑在碰撞， 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铠甲喷涌而出，城墙上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在攻城车的撞击下，城墙也很快被攻破，蜂拥而入的军队冲入城中，两边的军队在街头巷尾，在空荡荡的民房中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终是寡不敌众，守城的将领很快就倒在了尸山血海之中，随着第一个士兵放下刀剑，剩下的士兵也纷纷丢下了武器，跪倒在地。
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一天一夜，只有五千人镇守的双生城便被王室联军拿下。
一时之间，整个联军士气一振，军队上下，喊起了打进紫灵城去，早点回去过年的口号。
在元帅靳燕的带领下，王室联军连克数十城，剑指南水河。
就在王室联军意气风发，准备渡过南水河继续南进一举拿下紫灵城之际。
汹涌的洪水自上游滚滚而下，十余米高的巨浪裹挟着泥沙咆哮着朝着渡河的联军冲去。
来不及撤离的船只瞬息被巨浪冲毁。
“轰轰烈烈！”
震天动地的巨响撕碎了河面的船只，也撕碎了联军的美梦。
波涛汹涌之间，无数来不及撤离岸边的士兵被洪水裹挟，卷入水底。
尚未来得及往家中送上一封书信，便化作了水中的浮尸。
只一役，王室联军就损失了十余万大军。
在洪水退去后，早已准备好的南境大军趁势追击，一举夺回了丢失的城市，斩杀八万，俘虏六万。
一时之间，南境沸腾，所有人都高呼着南境之王的名号。
……
王府。
自大捷的消息传来，李云山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这会他坐在李云明身前，指着桌上的几本兵书，声音激动。
“云明，此番你务必得好好感谢感谢先生，有此神书，何愁大事不成，游击战术，决堤……这一系列战术简直闻所未闻，何等的战争智慧，可惜先生不喜同为父讨论这些，不然为父定向先生好好学习一番。”
……
齐府，看着前线传来的战报，齐律的脸色无比的复杂。
想起自己同王室交流的密信，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仔细的端详了地图许久之后，这位紫灵城城卫军首领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朝着祖祠的方向走去。
……
书屋，宁清一手逗弄着长大了不少的小乌龟，一边听着李云明激动地讲着战事的进展。
在听到李云山说这一系列战术闻所未闻之际，宁清的手微微一顿，打断了李云明的话。
“闻所未闻？你们国家以前都是怎么打仗的？”
激动的李云明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当然是下好战书，正式宣战后，或是在野外交战，或是攻守城池。比起那些老套的打法，这些战术真是神鬼莫测。”
听完了李云明的话，宁清想起自己曾在一本史书上看到的记载。
“礼乐之崩坏始于战争的无所不用其极。”
想起自己在紫灵城的所见所闻，想起南越国的制度，宁清轻啜了一口茶水，也没扫孩子的兴。
早晚的事，无非是提前了些许，大可不必为此感到困扰。
生死之间，又哪有什么礼仪道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