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舌头轻舔，甜丝丝的味道涌上心间。
一时之间，连寒冷的感觉都淡了几分。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司凝的目光变得有些许迷离。
“想好学什么了吗？”
看着眼前的火光，司凝脑中浮现起刚刚在雪中的场景，除了最开始的木剑和木刀，其他的都因为过于寒冷而没了感觉。
手摸着下巴，反复纠结许久后，司凝给出了答复。
“剑！”
点了点头，宁清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拿着本书随意的翻看着。
在这寒冷的冬日，坐于温暖的火炉旁，烤着火，看着喜欢的书，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一旁的司凝也不着急，胳膊撑在膝上，看着火光，发着呆，脑中思绪纷飞。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女孩的目光不知何时从壁炉内的火焰移向身旁的公子。
“真好看，如果他不是仙人该多好啊，真想让他做我的师父。”
不多时，管家模样的熊爷端了两碗鸡汤走入屋内。
“少爷，天气寒冷，喝点鸡汤吧。”
“嗯。”
看向一旁的女孩，宁清笑了起来。
“小傻子，你有福了，来尝尝熊爷的手艺，这可是天衍界第一大厨亲自做的鸡汤，一般人可尝不到。”
司凝有些好奇的看向眼前被盖子盖着的鸡汤，多少对公子的话有些许不信，在她眼中，这世间最好吃的东西就是公子称为火锅的东西。
那种飘飘欲仙的滋味，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虽然不觉得这鸡汤能有多么惊艳，但该配合还是要配合的。
在脑中，司凝已经想好了等会该怎么夸赞这鸡汤，不多，也就五百字，勉强够篇日常小检讨。
这是…
光，金色的光。在盖子被打开的一刹那，金色的光芒从碗中喷涌而出，将整个屋子都映成了璀璨的金色。
原谅小姑娘词穷，没读过多少书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情景。
无法形容的香气在屋中弥漫，身体内所有的细胞都在表达着对眼前这碗鸡汤的渴望，口水更是在不知何时流落在地。
小姑娘此刻大脑只有一个念头，喝了它！喝了这碗鸡汤！
身体失去了控制，往日里的一切掩盖在这碗会发光的鸡汤面前彻底消失不见，在不知不觉间，碗被端到了手中。
一阵狼吞虎咽，小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这么快把这碗鸡汤炫完的。
舔着嘴唇，司凝那冒着光的双眼看向了宁清面前的碗，碗里的鸡汤对此刻的司凝而言无比的诱人，堪比二十年的老烟民在几天没碰烟后看到烟那般。
装作没有看见女孩的目光，宁清三两口将碗中的鸡汤干完，放下了空荡荡的碗。
女孩脸上的神色随着鸡汤见底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少爷，还要再来一碗吗？”
“不用了，熊爷你先出去吧。”
“好的，少爷。”
拿着手在仍发着呆的司凝面前晃了晃。
“别看了，没了，还学不学？”
猛地从脑中的各种幻想惊醒，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好半天，司凝才反应过来，尽可能将刚刚绝对是仙家食物的鸡汤抛出脑外，充满期待的看向了宁清。
只见宁清不知从哪掏出了本书，朝着小姑娘一扔，自顾自的躺回摇椅之上。
“自己看着练，学不会了再来问我，想休息就休息，我对你没有要求，你想练多久就练多久。”
接过宁清扔过来的书，司凝心中一沉，不愿意教我吗？
些许不善的想法在司凝脑中闪过，又被她扫至一边。
望着手中的剑谱，女孩摇了摇头，重新笑了起来。
“已经很好了，也该知足了，司凝，你不能太贪心了。公子也有自己的事，本就不应奢求太多，如今这样已是侥幸，不该多生贪念才是。”
“这本飘絮剑法虽是凡人的东西，却也不失几分意境，练的好了，成就个武道天人也未尝没有可能，此刻外面的环境也正好与这剑意相符，你不妨先试上一试。”
“不过多少还是得注意点分寸，你身子太弱，年龄又小，莫要太急了。”
……
一片风雪之中，女孩神态严肃的挥舞着木剑，姿势并不端正，但很是用心，这小小的木剑于女孩而言便是她未来的希望。
一剑，两剑，三剑……九百九十九，一千。
屋内，摇椅不知何时已被移至窗前，望着屋外全身早已被雪水打湿的女孩，宁清多少有些感慨。
从未因修炼烦恼过的他从未曾体验过这般辛苦无趣的行为，从小到大，在他眼中，修行就是一件简简单单，水到渠成的事，时候到了，修为自然就提高了，有了些许感悟，境界自然也就提高了。
现如今自己这身炼虚境的修为就是这么得来的，同喵喵分开没多久，在一个黄昏看着日落，心有一丝感伤，自然而然的就踏入了那炼虚之境，没有一丝一毫的壁垒。
眼前司凝这般辛苦的修行于宁清而言毫无价值，简单的剑谱，简单的术法，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又何必多费心思呢？
当然，一路走来，宁清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特殊，自己又是何其好运，没有这些修行中人那般努力，亦没有他们那般坚持，却是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他们渴求一生终不可得的修为境界。
偶尔宁清也会想，倘若自己也如他们这般平庸，现在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自己一路走来的淡然、善心、任性，何尝又不是依托自己这一身修为呢？
倘若没了这些，自己大概也只会泯然于众人之中，最终融于所处的环境之中吧。
或许自己也会如那些凡人一般，平平凡凡，简简单单，娶个妻子，在短暂的甜蜜后，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最终彻底磨去全部的热情，向生活妥协，向世界妥协。
摇了摇头，扫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望着屋外仍在努力的女孩，宁清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累了，净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或许是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旅途似乎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也该歇息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