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城,随着气运金龙的出现,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的红色阴云在邪修的控制下疯狂的朝着金龙扑去。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漫天红云汇聚在一起,遮天蔽日,威势浩瀚。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龙吼,气势磅礴、充满威严的金龙同红色的洪流猛地撞在一起。
“轰隆!”
在两者碰撞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破开了红色的阴云。
金色的光柱直入天际,如希望之光一般冲破了层层阻碍,打破了笼罩在厉城上空的恐慌。
一束束金光在漫天红云中不断跃动,光影交织,最终破开层层阴霾,与太阳温暖的光芒交汇。
明明是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却给人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一者是代表厉国气运,代表万民期待的金龙。
一者是邪教精心准备的百年来厉城无数人怨念的具象化。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一刻相互碰撞。
红云一点点被金光泯灭,金色的巨龙则显得愈发威严。
从目前的局面上看,金龙好似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皇宫内老太监殷修面色复杂的看着天空的场景,手数次抬起,又最终收了回去。
只是安静的看着床上由自己陪伴长大的厉皇。
人非草木,几十年的陪伴,自己早已把这位曾经的殿下,现在的君主当作儿子一般对待。
厉皇亦对自己恭敬有加,从未高高在上的让自己做这做那。
连自己如今这一身修为也是在他不限量的灵物供应下才得以拥有。
虽是自己天资出众,但若没了厉皇的支持,只怕是再过百年,自己也未必能修成这化神之境。
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该看着厉皇这般毁了自己。
只是,以这种方式赴死终归是他最后的心愿,是心中的执念,作为长辈,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长叹一口气,这小小的一步,殷修终是没有踏出。
……
明王府。
看着天空逐渐占据上风的金龙,厉明脸上没有一点点放松的姿态。
窗檐不知何时被他捏的粉碎,身旁的墙上也多出了个大洞,手上有点点鲜血流下。
一脚猛地踢出,墙壁瞬间四分五裂。
在一阵灰尘中,厉明拿出了块散发着乳白色光芒的玉佩。
“庆云前辈,计划更改,请您现在就出手吧,拦那两名邪教化神半个时辰。”
说完,一把蓝色的飞剑出现在他的脚下。
湛蓝色的光芒出现在空中,直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
乱葬岗,两名邪教化神各自拿出了一个铃铛,一黑一白。
“叮铃铃!”
铃铛摇响,一股凝练到极致的至阴之气猛地自铃铛内飞出,两道阴气在空中盘旋缓缓交融,复又猛地扎入红云之中。
厉城上空,本已颓势尽显的红色阴云瞬间膨胀,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铺满了天空,太阳再次被遮盖。
大地上,千百年来积攒的无数怨气缓缓升空,朝着金色巨龙扑去。
一道道来自众生的怨念,以至邪至恶的力量将金龙一点点染成黑色,拖下深渊。
御书房,昏倒的厉皇脸色愈发难看,嘴角有鲜血流出。
“嘭!”
大门猛地被撞开,厉明冲进了屋子,他那一身雪白的狐裘不知何时变得斑驳一片。
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厉明的眼神愈发晦暗。
“修爷,我不知道父皇给您下了什么命令,但我知道在这样下去,父皇必死无疑。
父皇已经晕倒了,此刻,厉国上下,我是最有资格接替他的人,现在,我以下一任厉皇的身份要求你,去杀了那两名化神,救下父皇。”
殷修瞥了眼一脸郑重的看着自己的厉明,手却是一刻也没从床上的厉皇身上离开。
“莫要不知好歹!你父亲为你付出了一切,你没资格质疑他的决策。”
厉明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是厉明冒昧了。但小子还是想告诉您。从来没有哪个仁君是踩在父亲尸体上踏上去的。
一个能以父亲兄弟为阶梯,以无数白骨为踏板,最终成就自己一番功业的君主或许是合格的,但他绝对不会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仁君,更不是小子心中期待的自己。
或许您会笑我妇人之仁,会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但是,都无所谓了。
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需要自己家人的死来换取自己的丰功伟绩,那我宁可不当这个皇帝。
也不骗您,我纠结了很久很久,毕竟只要顺着一切发展,皇位唾手可得,甚至于还能得到个拨乱反正的明君称号。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兄长,明明知道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却依旧在顺水推舟,默认一切的发生,视一切为理所当然。
但,当真正到了这最后一刻,我犹豫了,我的心中多出了这不该属于君主该有的情感,我想起了曾经父皇陪我的点点滴滴。
我更希望我的父皇能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安详的离去,更希望史书的记载上给父皇一个中肯的评价,而非一个遗臭千年的骂名。
至于您,小子觉得,您差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现在小子把理由递给您了,如何抉择,由您自己决定。”
殷修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这个一脸坚定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厉皇,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目光柔和的看了眼生命愈发垂危的厉皇,殷修缓缓站起了身。
“陛下,到底和你想的不一样呢,这一次,老奴怕是要违抗你的命令了,虽然时间不多了,但老奴也还想多陪你一会。”
“照顾好你父皇,老夫去宰了那两个混蛋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