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楚词心里,可从来没把格林德秦大川俩人,看做是啥人物,就是姓陆的两只走狗罢了,连毛驴也比不上的。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雨夜忽然有黑衣蒙面人入侵时,也幸亏他们能及时出现,才把危险摆平了的,所以就算宋楚词再不把他们俩当客人看,也不该穿戴成这样见人的。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避免你们犯错误。”
宋楚词淡淡地说着,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个墨镜来,戴在了脸上,遮住了那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的眸子。
事实证明,格林德俩人在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时,也确实被她那双眼睛里所流动的某些东西,给吸引住了,继而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一般来说,形容一个女孩子的双眼漂亮,会说是黑白分明啊,有水在流动啊等等,但宋楚词双眼是不是黑白分明的先放一边,单说里面流动的那些东西吧。
那不是水,而是一些……一些暗物质吧?
还是有生命力的暗物质,仿佛是由亿万只微小的飞虫组成,稍稍一动,就会散发出能让男人目瞪口呆的某种气质,让人忍不住要投身进去,探索从没有过的春天。
这样形容宋楚词的眼睛,可能是有些文艺,酸气了些。
那就用很直白的说法:她的双眼里,有能引人多看一眼就会犯罪的媚意!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格林德刚要问住这个问题时,忽然想到了刚才劳拉的嘱咐,连忙用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理解宋总的不礼貌行为。
宋楚词也没走过来,就倚在卧室门口的电视机柜子上,也没在意毛驴跑过去围着她来回的耸鼻子,只是继续问道:“那你们两个呢,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要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
秦大川说话了:“是陆老大这样吩咐我们的--宋总,你可能还不知道,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陆老大的母亲,在去机场后被人挟持了。”
“什么?燕、燕阿姨被人挟持了?”
宋楚词一惊,问道:“是谁?”
“是谁干的,我们还不知道。”
秦大川摇了摇头,就把他所知道的那些,简单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才说:“老大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来关注你安全的。他说,他有种预感,今晚会有人来‘拜访’你--嘿,没想到真有来了。劳拉,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说到最后这句话后,秦大川对劳拉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劳拉茫然:“我利害?我利害什么了?”
格林德好像看出了什么,眉头皱起:“那些黑衣蒙面人,不是你打倒的?”
“不是你们俩?”
劳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我刚出门,就、就被人打了一下,等我回过神来时,你们就出现了。”
“那些人不是我们打倒的,我还以为--”
秦大川说着回头看向了门外,声音就像被刀子切断那样,嘎然而止。
“怎么了?”
劳拉也抬头看向门外,然后就发现院子里空空如也,刚才躺在地上的那几个黑衣蒙面人,都不见了。
秦大川噌地一声冲出了门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大门口,向外看去:外面狭窄且长的胡同内,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唯有雨点砸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在昏黄的街灯下,泛起水光。
秦大川、格林德筛子三人,还有毛驴被陆宁安排回来市区后,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把车子停在胡同口,由筛子调出这边几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后,然后三人就坐在车里闲聊。
可以想象,三个大男人外加一条狗子,在没有女人的参与下,聊天的兴趣不会太高涨,凌晨两点半时就昏昏欲睡了,不过还是不敢睡觉,边咒骂着这鬼天气,边擦车窗上的水汽。
格林德刚放下擦拭车窗的抹布,就愣住了:胡同最深处的陆家院子里,灯亮了,而且大门还是四敞大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
始终盯着手机(监控器)在想他的仙女的筛子,也懵逼了:他可以用脑袋来发誓,没有谁从监控器中出现过,那么陆家大门怎么就打开了?
亮了灯的院子里,也躺了几个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好像被人从天上扔下来似的。
等筛子从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时,格林德与秦大川,还有毛驴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下车,冲了过去,也不知道关车门,雨水都被风刮了进来。
筛子本想跟着下车的,可一想自己这小体格,觉得自己还是呆在车里,这样更安全些。
秦大川率先冲进院子里后,伸手就揪住被毛驴踩掉头罩的一个黑衣人,就看他心口有个小洞,正在向外淌血,明显活不了。
其他两个黑衣人也是这样,痛苦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在宋楚词出现后,他们已经停止了向死亡的抗议动作,安静接受雨水的洗礼了。
秦大川还以为,这三个黑衣人是被劳拉用手枪给干趴下的呢。
三个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死在陆家,这对见惯风浪的秦大川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远远不如帮毛驴包扎伤口更重要些。
可是,三个死人,就在他们忙着给劳拉,毛驴包扎脑袋时,忽然就不见了--这事怎么说?
更何况,劳拉也说了,这几个死人不是她干掉的。
那会是谁?
又是谁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的把尸体给拖走了?
秦大川在门口愣怔了片刻,就飞身踏着水洼跑进了胡同,他得去问问筛子:你没看到是三个黑衣人怎么跑进陆家的,没看到他们是被谁搞死了的,那你总该看到他们的尸体,是怎么消失了的吧?
什么?
你没看清?
你只来得及在屏幕上看到有个灰色的影子,好像鬼魅那样从屏幕上飘过,三具尸体就不见了?
卧槽,连这都看不清,还特么的敢理直气壮的说遇到鬼了,看拳--就在秦大川一拳把筛子揍成熊猫眼时,站在房门口的宋楚词,喃喃地说道:“我知道,是谁来了。”
是谁来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啸声,燕随意等人抬头那边看去。
他们还没有看到人,就看到一个黑乎乎东西电射飞来,精准地打在了要自抠左眼的青龙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四溅开来。
那是一团泥巴,被人从树林中当暗器打出来,及时阻止了青龙的自残行为。
随后,燕随意就听老鼠嘶声高叫:“陆少来了!”
“陆少来了!”
钱猴王等人,也随即吼道。
他们的声音,都因受伤、筋疲力尽而嘶哑,但这不妨碍他们用声音来尽情宣泄着心中的狂喜,与勃然的生机。
陆宁,你终于及时赶来了!
燕随意笑了,长长松了口气,踉跄后退几步后蹲坐在了地上。
就好像只是闪了一下那样,两个人很突兀的出现在了车灯中,前面的是陆宁,后面的则是弯腰双手扶着膝盖张大嘴巴努力呼吸的黑蛇。
从黑蛇的这个动作中,就能看得出他这一路赶来跑的有多辛苦了。
努力了,就会有回报,要不然青龙那只左眼就要废掉了。
“嗷!”
陆宁刚现身,那团刀光嚯嚯的战团中,忽然也发出一声清亮的啸声,斗志昂扬。
刀光大盛。
激烈搏斗的昆仑三人,可以无视青龙以自残来干扰他们的方式,也能忽视他那些胡说八道,甚至瓢泼的大雨,以及陆宁赶来时发出的轻啸声。
但她们却无法忽略那听上去本该被大雨声给遮掩的铃声。
铃铃铃的银铃声,就像无孔不入的魔音,很轻松就穿透嚯嚯的刀光,引起了三个人的主意,情不自禁的向那边看去。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陆宁。
偶像、哦,不,是恋人的力量是无穷的,随着陆宁的出现,这会儿已经开始频临崩溃的昆仑,就像满血复活的斗士那样,猛地由守转攻的,缠住了发现事情不妙就要逃走的山原百代俩人。
她们没有谁愿意与陆宁照面--最起码,今晚不行。
可精神大振的昆仑,却疯了似的缠住她们,不给她们抽身逃走的机会。
陆宁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刚才还快要死了样子的老鼠,正飞快的叙说着什么。
想走,是不行了,看来得硬拼了!
山原百代与漠北北联手挡住昆仑不要命的几刀后,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齐刷刷的张嘴,也发出一声斗志昂扬的厉啸声。
昆仑的啸声,听上去就像野狼啸月,鼓荡着让人胆颤的野性。
山原百代俩人发出的啸声,却像百鬼夜嚎,充斥着血腥的魔性。
“照顾好青龙他们。她们既然能联手对付昆仑,那就让她们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联手!”
陆宁冷笑着拍了拍老鼠的肩膀,手腕一抖亮出亮银军刺,暴喝一声就像出膛的炮弹那样,猛地砸向了刀光嚯嚯的战团。
毫无意外的,山原百代与漠北北的两把刀,立即一上一下的劈斩向他。
陆宁却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守动作,只是双膝一弯,重重跪在了泥水中,身子后仰前扑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弱,就像没看到当头劈下的长刀,横扫而至的短刀那样,右手中的亮银军刺,毒蛇般刺向山原百代的小腹。
“啊!”
蹲坐在地上准备看好戏的燕随意,看到陆宁不顾生死的去强攻敌人后,顿时就吓得尖叫出声。
老鼠等人也是瞳孔猛地一缩时,一把长刀就像天外飞来那样,格开了山原百代的长刀--及时扑来的昆仑,奋力格开长刀的同时,右脚已经踢在了短刀的侧面。
“呃!”
就在这一瞬间,山原百代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哼。
饶是她用最快的速度,避开了要害之处,陆宁的军刺还是在她左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仅仅是一个照面,山原百代就被陆宁一刺刺伤,没有任何的侥幸原因掺杂其中。
山原百代受伤后,本能的向后急退时,昆仑却已经在陆宁肩膀上猛踩一脚,用比她后退快至少三倍的速度,人刀合一,刀尖在前化为一支离弦之箭,直直射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