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冰走出洗手间时,陆宁的腿子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小冰妹子小脸白净净中还浮着一抹羞涩的嫣红,却故意拉着个脸的装冰箱样子,在陆宁看来是相当可爱的,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郭易秦毁了她。
“看什么看,没看过?”
发现陆宁又贼兮兮盯着她乱看,秦小冰双眸一瞪,双手怀抱在胸前倚在门框上,很不屑搭理他的样子。
同样的话,今天她说过两遍,第一次说完后愤怒的差点把秦大川当做武器砸过去,这次却只是瞪了下眼后,长长的眼睫毛就垂了下来。
她很害羞。
真得很害羞。
刚才去洗脸刷牙时,才猛然觉得自己以那种‘骑马蹲裆式’搂着人家脖子睡了四个多小时的行为,怎么就那么不要、那么不自重呢?
她可是连初吻都保存很好的清白孩子,平时不得不与男性握手时,都是一触即分的,甚至她都从来没有看过东洋小电影。
所以她实在搞不懂,那会儿自己怎么就蹲坐在男人身上睡了那么久,而且还特心安,就仿佛上学那会儿学习累了,在母亲轻摇着的蒲扇下,躺在凉席上甜甜的睡去那样,全身心的放松,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在察觉出宋大老板对自己有了敌意后,秦小冰就在暗中提醒自己:我与姓陆的只是好朋友,好哥们,能为其两肋插刀的那一种,断断不会发展到接吻打波的那种地步。
结果呢,今天她却以那种不雅的姿势,骑坐在陆宁身上睡了足足四个小时。
足足四个小时啊!
在这四个小时内,她没受到任何的干扰,陆宁没有动,秦大川也没有进来关心他小妹一下,看看这么久都没动静,是不是在被人欺负了。
那个没良心的秦大川,还是我亲哥呢,都这样对我,看我等会儿不掐死他--对着镜子咬牙切齿的发了会怒后,单纯善良的小冰妹子,总觉得身体某处怪怪的,小脸莫名其妙的发烧,得需要不住的往上泼凉水,接连做深呼吸,才能勉强让自己逐渐恢复了正常,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刚才做出那种行为,就是脑子进水了。
嗯,陆宁也脑子进水了,要不然他不可能怀里抱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时,还能无动于衷动都不敢动一下。
哼,算这小子识时务,要不然我非得、非得咬死他。
只是,这小子怀里抱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怎么就没那种龌龊反应呢,难道我秦小冰的魅力不足,在他心里就是左手与右手的地位?
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窥探到秦小冰内心思想变化的老天爷,重重叹了口气:唉,这个女人啊,还真难伺候。你非礼她吧,她说你耍流氓;你尊重她吧,她却又报怨你侮辱她。唉,我老人家都不知道该她怎么会这样想了。
其实秦小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反正她就是很生气,在走出洗手间时还咬牙发恨的发誓再也不理睬外面那家伙了,可出来后就忘记刚才差点把一嘴的小银牙给咬碎的事了,只觉得被他看的心里好不自然,就害羞了。
“唉。”
陆宁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
表面上低垂着眼帘的秦小冰,可是用眼角一直关注着这小子的,见他摇头叹气后,立即就以为他在想什么了,这就怒了,霍然抬头,穿花儿分柳般的快步走到他面前,抬脚就踢在了红木座椅上,语气相当阴森的问道:“摇头,叹气是怎么个意思?嫌我长得丑,污染了你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的。”
担心秦小冰在撒泼,陆宁赶紧站起来,绕到椅子后面,双手扶着椅背看着她,很小心的样子讨好的笑道:“嘿,嘿嘿,我刚才摇头叹气,是一种‘没想到尘世间,还真有某些酸掉牙的诗词里,所描写的那样的女孩儿’的本能反应。”
“酸掉牙?”
秦小冰冷笑:“哼哼,麻烦陆大少给我说一下,什么酸掉牙的诗词,让你能联想到我身上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陆宁轻声说:“这是徐志摩的诗词吧?”
秦小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假装‘我很生气’才阴沉的小脸,立即又红了。
尽管她也很清楚,在她‘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陆宁绝不敢说那些让她发怒的话,肯定会说那些形容她美丽的,来拐着弯儿的讨好她,却没想到他会念出这段诗词。
“嗨,你好像做了亏心事时才会脸红的样子,还真像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啊。”
陆宁眼珠子在她脸上叽里咕噜的乱转着,嘴里啧啧有声,扶着椅背的十根手指头,更是不住的弯曲,就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要扑上来抱住她猛啃一顿那样。
“去!当我不知道你在拍马,哄我高兴啊?”
秦小冰警惕的向后退去,再次坐在了沙发上,刚要拿捏出一副大人物教训小贩夫时(就是要翘起二郎腿)的样子,却又忽然觉着这样不好,会有损自己‘不胜娇羞般的水莲花’风度,赶紧双膝闭紧,稍稍斜向了一旁。
“啧,啧啧,瞅瞅这坐姿,一看就是纯处、啊,不对,一看就是纯淑女才会保持的好习惯。”
陆宁正要继续马屁滚滚时,被他说的小脸更加娇羞的小冰妹子(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可此前确实没有哪个男人,能当着她的面,不遗余力的拍马,这让她在暗自得意高兴的同时,也很不好意思),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对我耍阴谋诡计。”
“我愿洗耳恭听,欢迎秦秘书来拆穿我的谎言,撕下我虚伪的面具。”
看出秦小冰委实不像宋楚词那样,超级享受自己的赞美之词(其实,他可是从来都以打击宋大老板为乐,总是睁着大眼说瞎话报怨小宋这不好,那不行的),再表现下去就有些过火,反倒不美了,赶紧止住了如潮马屁。
秦小冰抬手,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
陆宁没吭声,先看向了她的小脚。
这屋子可是格林德为拍陆老大马屁,特意精心装修过的,算是梨花山上档次最高的一间,套间卧室的衣柜里,也为他准备了好几套衣服,好几双鞋子的,却没女孩子所穿的,所以现在秦小冰住进来后,就只能穿对她来说是特大号的人字拖了。
娇滴滴的女孩子,穿着一双特大号的人字拖,简直是--可爱极了。
下意识的,秦小冰慌忙拿过一个沙发靠垫,盖在了自己双足上,真生气了:“看、看什么看!”
“我就是确定一下,你没穿砸过来就能把我砸个满头大包的高跟鞋。没别的意思,我不是那种变态的恋足癖,从来都没想过要亲吻女孩子的臭脚--好,好好,算我又说错话了。别生气,欧克?”
陆宁抬手接住秦小冰砸过来的沙发靠背后,确定她不会再发怒乱扔东西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绕过椅子坐了下来,但还是用右手扶着扶手,这是摆明了一看大事不好,抬脚就跑。
靠,死老外怎么在案几下面还放了把水果刀啊,幸亏她没看到。
坐下后才看到案几下的果盘里有把水果刀后,陆宁连忙伸手拿在手里,媚笑道:“小冰啊,想不想吃个苹果啊,我给你削皮。”
“不吃。”
秦小冰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后,才发现案几下面的果盘里,只放了一支葡萄,三五个橘子,怎么可能会用着刀子呢,立马就明白了,气极反笑:“呵呵,陆宁,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凶残吧,会拿刀子捅了你。”
看出秦小冰真生气后,陆宁当然不会傻到再解释什么,只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满脸阴云般的凝重,也不说话,看似本能的拿着水果刀,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拍打着。
山羊说:当女人在生气,你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时,最好的办法呢,就是装作心事重重,随时都会有大难临头的样子,那样她就顾不上生气,转而关心你为什么愁眉苦脸了。
山羊这老东西,耗费数十年时间才总结出来的经验,确实不是盖的。
这不,看到陆宁忽然皱眉闭嘴不说话后,秦小冰就忘记她现在正生气的现实了,只等了片刻就问道:“怎么了?”
“两件事,一件是叶明媚的。”
陆宁抬起头,看着秦小冰的双眼里,全是真诚的模样,缓缓的说道:“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要告诉你,她不是我杀的。不过,我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
昨晚在过山天桥上开会时,陆宁曾经很豪气的说过:黑锅,我背定了。就是对秦小冰,我也会坦然承认,就是我杀了叶明媚。
不过,在清晰察觉出自己在女孩子心中的地位,原来是那样的重要后,陆宁就想实话实说了。
至于秦小冰信不信他说的这些,无所谓,只要他没欺骗她就行了。
秦小冰也看向案几,沉默了很久后,才淡淡地问:“是谁杀了她?”
“不知道。”
陆宁摇了摇头。
秦小冰无声的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会不知道?”
“就算是我杀的吧。”
听秦小冰这样反问后,陆宁就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什么叫就算啊?”
秦小冰抬手,看样子是要狠拍桌子的,落下后却轻飘飘的,望着陆宁的眼睛里,全是满满地哀求之色:“陆宁,拜托你说真心话,说你没有对叶明媚下毒手。”
秦小冰的哀求态度,让陆宁心中猛地一疼(他自然能看出,秦小冰是认定就是他杀了叶明媚,之所以求他别承认,就是希望他能骗她,那样她才会心安),用力抿了下嘴角后,才声音苦涩的说:“是,就是我杀了她。”
“哦,我知道了。”
秦小冰瞳孔稍稍缩了下,随即就恢复了自然,淡淡地问:“第二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