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
大年初六的太阳,哪怕是才露出小半个脸,看上去也那样红彤彤的很可爱。
也很萌,就像某个妞儿的脸。
陆宁还是很喜欢这种太阳的,要不是韩斌那家伙在遥远的西比利亚地区,好像光棍盼寡妇那样的盼着他,他绝对会搬把椅子来,坐在窗下看日出。
谁说看日出非得去海边,非得去山顶了?
懂得生活的人,无论在哪儿,都能欣赏到日出的美。
代表着新生,代表着朝气。
当然了,也可能代表着麻烦。
因为陆宁就要在日出时,离开唐王去塔希科找麻烦去了。
凌晨扣掉山羊的电话后,陆宁就逼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香甜的睡了过去--这可能是在救回韩斌之前,唯一能睡得安稳觉了,当然得好好珍惜才对。
今天凌晨两点半左右时,陈婉约还是来了。
她这次钻进陆宁被窝中时,什么也没穿,身子也不像那晚那样冰凉,很暖和,更光滑,就像刚被煮熟剥了皮的鸡蛋。
好像知道陆先生要好好休息那样,陈婉约钻进他被窝内后,只是抱着他安睡,啥也没做,清晨五点半时才离开。
离开之前,还在陆宁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像离家要去上早班的妻子吻别丈夫。
下意识的抬手在嘴唇摸了摸,凑在鼻子下嗅了下,好像还能闻出陈婉约的香气。
就像平时外出吃早餐那样,陆宁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脚步悠闲的走出了家门,来到了胡同口。
胡同口对面的路边,听着一辆黑色的大越野,车身上还披着白色的风霜。
从大年初二就改变了人生态度的老四叔,沿着河岸晨过去时,才六点多一点,就已经看到这辆车了。
当时他还向里瞅了一眼,毕竟像这么高级的车子,几乎从来都没在老城区出现过。
哪怕是出现,也不可能就随便停在路边。
老四叔觉得,他要是也拥有这么一辆车,他那小媳妇肯定会欢喜的连晚上睡觉也在车上,哪怕是不要他了,也得在任何时候,把车子擦的一尘不染。
怎么可能会让这种高级车脏成这样?
简直是造孽啊。
从石板桥那边跑回来的老四叔,在看到车子还停在前面后,遗憾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就看到了陆宁。
也不知道为啥,现在老四叔看到陆宁后,竟然有了种亲近感--可能是跟爷儿俩共同对付一个艳鬼有关吧?
嗨,爷们儿,出来这么早,也晨练吗?
老四叔张嘴,正要跟陆宁打招呼,却看到他走到那辆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老四叔呆了:吓,车门是开着的?
这家伙这是要干啥,偷车么?
不等他搞清楚咋回事,陆宁就已经启动车子,沿着人行道的马路牙子,呼啸着冲向了石板桥,丝毫没理会老四叔。
其实也不是陆宁不想跟他打招呼,实在是因为老四叔脑袋上戴着毛线帽子,脸上还戴着个大口罩,认不出来。
车子驶下老城区的石板桥,来到了新城区,顺着一号路向机场那边飞驰而去。
车子副驾驶的座椅上,放着陆宁前往塔希科的签证护照、还有机票。
包括车子在内的所有东西,都是远在明珠的山羊,抢在天亮之前为陆宁准备好的--陆宁那时候最需要的是休息,这些琐事只能交给他来办。
这让陆宁很有亲切感,因为四年前他们兄弟三人行走江湖时,山羊就专门负责踩点、后勤工作。
其实到现在为止,陆宁都不知道山羊的真正实力。
那个老东西,就像一部看不透的天书。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陆宁需要什么,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从老城区到唐王机场,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大过年的清晨,路上的车子不是太多,这能让这辆路虎充分发挥出它的最佳状态,低吼着箭一般向前。
很快,就来到了唐王机场。
距离航班起飞的时间,还有不到十五分钟。
陆宁已经尽可能的把时间,用在了好好休息上,就像以往去做某件大案那样。
就像公路上没多少车辆那样,大年初六的候机大厅内,也没多少人。
陆宁掀起皮帘子走进了候机大厅,脚步稍稍停顿了下,抬头看向了液晶电子显示屏,耳边传来机场地勤美女温柔的提示声,提醒各位旅客做好登机准备,前往黑龙省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在三号登机口。
本次航班目的地是黑龙省省会,途中将在京华落脚,最多十分钟就会继续起飞。
大清早来坐飞机的,也就是三四十个人,大部分还都是前往京华的。
随着航空后勤美女的委婉提示声,那些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旅客们,纷纷站起来挎着背包走向三号登机口。
几乎没谁跟陆宁这样,俩手空空的,一副外出踏青的装比样子。
仗着腿长没行李,最后一个走进候机大厅的陆先生,在登机口排了个第五名。
本来他该是第六名的--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脸上捂着大口罩还戴着白线帽子的妞儿,被他用肩膀轻轻一蹭,就被拨拉到后面去了:穿这么厚,站在你身后能看到啥啊?
没看到排名第四的小少妇,人家穿的是小黑裙,肉丝袜,还露出个大脖子,可以方便宁哥站在后面,只要稍稍一翘脚,就能看到前面衣领内的风光吗?
好像也知道自己穿的这么保守,不被宁哥所待见,所以那妞儿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后。
等宁哥登上飞机之前,已经瞅了那个少妇衣领内三四五六七八眼了,更是趁着登上舷梯时,从她小黑裙下看出了是红色的丁字裤。
凭良心说,小少妇长的并不是太出众,相比起宋脑残她们来说,差着境界呢。
不过人家穿的性感啊,而且貌似也很享受被宁哥偷窥的感觉(要不然她在登上舷梯时,抬腿的幅度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假如坐飞机能像挤公交似的那样就好了,相信俩人说啥也得坐起一起。
很遗憾,穿的那么性感的小少妇,是经济舱的机票。
而山羊那个老东西,从来都有着穷讲究的破毛病:不就是坐个飞机么,有必要每次都给订头等舱?
还有航空公司,啥狗屁的头等舱、经济舱啊,就是中间挂了块破布罢了,挡住了宁哥跟美少妇眉来眼去的视线。
以后得给航空公司提个建议,头等舱的机票,绝不能卖给这种人,啥玩意啊,长的跟如花似的,还冲哥们笑--陆先生恋恋不舍的转回头时,后座一个络腮胡大汗,出于礼貌冲他笑了下。
这让宁哥更感无趣,回了个温柔的笑后,就转头看向了舷窗外面:外面的景色,也比头等舱里这些旅客好看多了。
有人坐在了陆宁的外边,带着一丝熟悉的香气。
下意识的,陆宁回头看去:是那个在登机口,被他用肩膀扒拉到一边的妞儿。
她的座椅,跟宁哥挨着。
唉,真是个阴魂不散的脑残。
陆宁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时,已经知道这妞儿是谁了。
穿的这么厚,还能散出香气的女孩子,除了那个宋楚词外,还能有谁?
还真以为她把自己捂把的这么严实,宁哥就认不出她来了啊?
当初在登机口,只是宁哥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小少妇身上罢了。
虽说发自内心的,一点也不愿意跟这脑残体有啥来往,可碍于礼貌,陆宁还是很友好的笑着打招呼:“你也坐飞机呢?”
宋楚词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是要去哪儿呀?”
陆宁问出这句话时,很想给自己一嘴巴。
倒不是因为他知道宋楚词要去哪儿,问这句话乃是废话,而是恨自己:人家明明不理睬你,你特么的还腆着个比脸的打招呼,这不是犯贱吗?
宋楚词这次说话了,声音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冷:“你谁呀你,我去哪儿,管你什么事?”
陆宁吧嗒了下嘴巴,没有再说啥,再次扭头看向了舷窗外。
他实在无话可说了:宋楚词明知道塔希科现在局势很不妙(也肯定知道韩斌出事了),就算她去那边,也不该一个人去。
难道她以为,仗着长得漂亮了点,塔希科那些搞恐怖行动的哥们们,就不敢把她咋样了?
她一个人去那边,要是懂得低调还行,如果满大街的咋呼,她是神通国际物流的老板,前来营救被恐怖分子挟持的下属,估计--她或许不会被杀掉,但被人当做压寨夫人的可能性很大。
没办法,谁让她长的清纯靓丽可爱的?
需知道,华夏美少女,在那些浑身臊臭味的东欧老毛子眼里,可是大大的吃香。
既然她自己故意找死,宁哥实在找不到理由劝她回家。
其实她死在塔希科也好,最起码以后就不用再让我担心了--陆宁被心底腾起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我啥时候,变的这样冷血了?就因为讨厌她,就盼着她死。
迫于毛驴这混蛋总是舍不得把宁哥良心吃干净的压力,陆宁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又扭头看着摘下口罩的宋楚词,认真的说:“那边很危险,你还是别去了。”
宋楚词这次没对他再次冷嘲热讽,甚至还很礼貌的还笑了下:“真的很危险?”
“真的。”
“我会死?”
“不一定,但你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下场会比死更可怕。”
“多可怕?”
“你想不到的可怕。”
“会被那些恐怖分子捉去后,轮女干了?”
宋楚词认真的想了想,这样问道。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以后少说这种没素质的话。”
陆宁规劝了一句,才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了。”
“这是我期盼的。”
宋楚词看着陆宁,丝毫不掩饰双眸中刻骨的恨意:“你,要为我所受的伤害,承担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