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觉得,他没有理由拒绝水水的要求。
于是,水水留下了。
当然了,任何人在得到什么的同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陆先生善良,却不是慈善家,再说水水也不是那种没任何劳动力的孤寡老人,所以作为她留下来的代价,就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这样,就能让林武从家务事中解脱出来,专心做他的快递员。
至于家里忽然多了一张嘴吃饭,陆先生才不在乎:毛驴,不也是屁事也不干,照样好吃好喝的被养着吗?
“我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更是从没有打扫过卫生。”
听水水貌似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时,陆宁很奇怪:“那,你会自己吃饭,自己喘气吧?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给你雇个保姆。”
“我会暖床。”
水水没有介意陆宁对她的冷嘲热讽。
很认真的说:“这些年,我就研究该怎么让男人舒服了。我有信心,能让你每个晚上都过神仙般的日子。如果你精力充沛的话,白天也行。作为回报,你不但得管我吃穿,给我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还要给我尊严,就是不要用暴力对我,因为我是水做的。”
“不会做饭洗衣服,不会做家务,可以学。学不会的话,那就滚蛋。”
陆宁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好脾气了,在水水说出那番话后,竟然没有一个耳光递过去,仅仅骂了个滚蛋。
唉,越来越安逸的生活环境,总能磨练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不等水水说什么,陆宁又说:“还有,以后吃饭,也不许上桌子,做错事后,比方做饭时打碎了碗啥的,要遭受惩罚。你想要尊严,可以,但你得自己通过劳动去获取。要是不满意,现在就可以向后转,前行十五步开门,走你的。”
水水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泪水,顺着她白玉般的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陆宁又开始看书:要是不好好研究一下《金瓶梅》,岂不是浪费了今儿的明媚阳光?
“好--我、我会努力去改变。”
水水擦干了泪水,声音有些沙哑。
陆宁没理她。
她等了片刻,才意识到陆先生要看她的行动,四下里看了眼后,走到门后拿起了扫把。
她扫地的样子很好看,袅袅婷婷的,很有搔首弄姿的嫌疑。
幸好,陆宁才不会在意这些。
“呜,呜呜!”
毛驴从门外蹿了进来,就像土匪那样,嘴里叼着个大方便袋,里面是一些诸如猪耳朵之类的小菜。
跑到学习的大哥面前后,毛驴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陌生人。
立即的,它就放下了嘴里的东西,像被陆宁打跑的乞丐那样,开始做出维护自己主权的行为,后背上的毛竖了起来,刚要狂吠几声,却又迅速摇头摆尾的凑了过去。
陆宁叹了口气。
他实在看不惯毛驴在美女面前,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贱毛病。
幸好林武不像毛驴那样没出息,在进来后发现水水后,先是愣了下,就皱起了眉头。
忽然进来一个人,一条贱狗,水水也停住了扫地。
“干你的活。”
陆宁淡淡的说了句,她才赶紧低头继续扫地。
林武走到石桌前,端起陆宁的茶杯,很自然的喝了几口,才问:“她是谁?”
“一个很有趣的人。”
陆宁放下手机,笑了笑说:“别理她。”
“多有趣?”
林武就像娘们那样,非得刨根问底。
陆宁只好说:“除了会暖床,伺候男人外,其它的什么也不会。”
看了眼水水,林武问:“你从外面捡来的?”
水水就穿着陆宁的旧衣服呢,林武一眼就能认出,并猜个差不离。
“就在家门口附近,她被几个要饭的欺负,我爱心泛滥了,就把她带回家了。”
陆宁也看向了水水,问林武:“你说我现在的运气是不是超好?随便捡回个女乞丐,竟然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女,还是那种特别会暖床的--对了,今晚让她帮你暖床啊?”
林武没理睬陆宁的好心,只是冷冷的说:“我不同意她在家里,让她走。”
“可她出去了,会受欺负。”
“以前她被人欺负,不也活这么大了么?”
“小林子,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她不走,我走。”
“好走,不送。”
“陆宁。”
“在。”
“你去死。”
林武说着,抄起石桌上的那包小菜,狠狠撇了出去。
正在围着美女绕圈圈的毛驴,忽地腾身而起,半空中一个漂亮的前空翻,再落在地上时,已经把稳稳的叼在了嘴里。
看着脸色发青的林武,陆宁没生气,只是说:“好像,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你、你--陆宁,你脑子是不是被驴子踢了?”
林武抬手,在石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接着转身快步走出了陆家。
“唉,赶紧去跟着你林二哥,免得他想不开会跳河。”
陆宁从毛驴嘴里,接过了塑料袋。
毛驴好像也看出两位大哥闹别扭了,也顾不得欣赏美女了,马上跑了出去。
“我兄弟就是那脾气,不喜欢外人来我们家住,你别介意。”
陆宁满脸都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对水水说。
水水却是很不安,刚要说什么,陆宁就淡淡的说:“干你的活。今天下午把院子彻底收拾一遍,晚上再做饭,才会有饭吃。”
说完这些,陆宁拿着那包小菜,吹着口哨走出了家。
林武生气时,最多就是去胡同左边的老王那儿。
老王是卖羊汤的,人不错,算是陆宁的熟人,每次毛驴去那边,都会有几块免费的骨头啃。
“老王,今天生意怎么样?”
陆宁跟老王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林武对面的小马扎上:“来三碗羊汤,一碗辣的。”
林武没有看他,扭头看着河对岸。
“那个女人不简单。”
陆宁只好先跟他说话。
林武这才冷笑一声:“哼哼,既然看得出她不简单,为什么还要留下她?”
“如果我不留下她,她会用别的方式来接近我。到时候,就不一定是我喜欢的结交方式了。”
陆宁实话实说:“她既然选择用犯贱的方式,那我为什么不成全她呢?”
林武这才看向了陆宁:“她自己也该知道,你能看穿她的演技吧?”
“你都一眼看出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明知道我们能看出她居心不良,可还是留下来,这说明她不在乎被看穿,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对,所以我才成全她。”
陆宁点头赞同。
林武皱眉:“她下这么大的本钱,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可能是喜欢上我了吧。”
“有这个可能。”
林武撇了撇嘴。
“吃饭,不管她。”
陆宁接过老王递过来的羊汤,看上去很是无所谓。
“唉,你就不能跟我说,你那些秘密?”
林武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
“我早就说过了,我很喜欢当前的平静生活。”
陆宁吹着羊汤,淡淡的说:“可有些人,非得挖掘我的秘密,这让我很不爽。”
林武闭上了嘴。
等他下午骑着三轮车回家后,天已经黑了。
陆宁坐在石桌前,还在看书。
那个水水,则站在南屋门前,脑袋上顶着一个盛着水的白碗,动也不动。
林武看了她一眼,没吭声,把挎包放在桌子上后,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乱糟糟的,很大的油烟味不说,原本摆放有秩的油盐酱醋等东西,有洒了的,有打翻的,地上还有两个碎了的盘子,盆子里有狗啃了似的蒜薹。
“小林子,别忙活了,今晚我们出去吃。”
就在林武皱眉,想骂人时,陆宁在外面喊道。
“把厨房收拾好,自己做饭吃。等我们回来后,如果还没有干好,那今晚就在外面站一个晚上吧。”
等林武走出来后,陆宁对水水淡淡的说了句,招呼了毛驴一声,走出了家。
出了家门后,陆宁说:“那个傻娘们,真得不会做饭。”
林武冷冷的说:“那么,她就是真会暖床了。”
陆宁摸了摸下巴,说:“我也是这么琢磨的。嗯,你说,今晚是不是给她一个机会?天有些凉了,我的被子又有些单薄。”
“想死的法子有很多种,劝你别选择最愚蠢的。”
林武说着,加快了脚步。
陆宁倒是觉得,水水也不是太愚蠢。
等他们酒足饭饱的回家后,水水已经把厨房里收拾好了。
看样子,也自己做过饭了,可能放盐放多了,总喝水。
商御卿离开后,只带走了随身用的衣物等,却留下了被褥,陆宁懒得替她收拾什么,没想到倒是便宜了水水。
回家后,林武就去了西厢房,很快就关灯睡觉了。
陆宁坐在堂屋中看了会电视,水水就坐在旁边。
“以后,别做那个位置。”
陆宁关掉电视,站了起来。
水水也跟着站起,低头看了眼沙发,问道:“怎么了?”
“那是我兄弟睡觉的地方,它不喜欢被人占。”
“你兄弟?”
水水正要问他哪个兄弟时,趴在旁边地上的毛驴,跳上了沙发,盘起来后张嘴打了个哈欠,很惬意的样子。
“你觉得,我还不如一条狗?”
水水的脸色,有些难看。
陆宁笑了笑,没有说话,去无声内睡觉了。
有些话,实在没必要说出来,那样会伤人的。
不过陆宁却没有一点点的愧疚意思,毕竟有些人主动来犯贱,你要是尊重她,她或许就会感觉不舒服。
“会暖床的水水,今晚会不会过来呢?”
关灯前,陆宁想到了这个有趣的问题。
水水没有让他失望,当毛驴被尿憋醒了时,就看到她赤着一双雪白的小脚丫,做贼似的溜进了大哥卧室内。
它不想管这件事。
它欣赏美女归欣赏,可在它心里,水水还不如那条贵妇犬,就像大哥才不会对一条贵妇犬有什么想法,只会在水水钻进他被窝时,会毫不客气的抱住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