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别墅,可是唐王这边有名的别墅小区。
小区里的安保措施很到位,保安24小时巡逻,看到不熟悉的车辆,或者人后,肯定会查问个清楚。
不过宋楚词却看到,很尽职的保安现在却距离那些黑西装,站的远远的,她所认识的老刘,正抬手捂着腮帮子,看来是被人抽耳光了。
车子还没有停稳,宋楚词就推开了车门跳了下去,却又接着转身,用手扶住车门对陆宁急急的说:“走你的!”
她怕陆宁会替她出头,害了他自己。
看着快步走向别墅的宋楚词,陆宁皱眉的样子很认真。
那几个站在别墅门前的黑西装,也没谁拦她,只是冷冷的目送她走进了院子里。
宋家别墅院子里,也有几个黑西装。
还有一个穿着粉红常旗袍的年轻女人,坐在宋天问长坐的那张藤椅上,没有穿丝袜的右腿,很优雅的搁在膝盖上,亮红色的细高跟皮鞋,受地心引力所吸引自然脱落半截,露出半个完美的小脚。
很妩媚的女人前面,站着个戴白色礼貌的男人,长相还算斯文,就是正在做的事,却有愧他男人的性别。
他正一只手采着宋母的头发,迫使她跪在地上,右手在她脸颊上轻佻的拍打着。
宋母全身都哆嗦成了一团,粉面苍白,双眼无神,好像傻了那样。
天知道,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懦弱的女人。
“表杂,快给你女儿打电话,让她滚回来。”
白色礼帽觉得拍脸颊,貌似不如拧着有手感,于是就狠狠扭了一下。
宋母肯定很疼,可她不敢叫出声,只是无声的哭泣,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松开我妈妈!”
跑进来的宋楚词,看到这一幕后,尖叫声中抡起手里的小包,狠狠砸向了白色礼帽,双眸也攸地血红,就像一只护崽的母兽那样,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他。
砰的一声。
白色礼帽抬手打飞宋楚词砸过去的小包时,一个黑西装伸出了右脚。
宋楚词猝不及防下,一下子被绊倒在了地上,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眼前立即发黑,差点昏过去。
“楚词!”
亲眼看到女儿重重磕在地上后,宋母尖叫一声就要站起来。却被白色礼帽狠狠一耳光抽在了脸上。
她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再也不动了。
“别、别伤害我妈妈。”
宋楚词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一片青紫,有了血印。
只是她刚爬起来,就被一个黑西装抓住了胳膊。
坐在藤椅上的妩媚女人,好像这才看到了宋楚词那样,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看向了她。
她虽然是坐着,可那表情却像是在居高临下,轻启朱唇淡淡的问:“你就是姓宋的那只小狐狸?嗯,果然是有几分狐媚子姿色。”
现实中,宋楚词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却知道她是谁,以前也在屏幕上见到过她。
女人叫白玉雯,很不错的名字,长相也不错,如果没有嫁给丁白康的话,说不定现在演艺圈内,该是一流影星了。
“我就是宋楚词,你松开我妈妈!”
宋楚词咬了下牙时,鼻血淌了下来。
刚才摔得的那一下太狠了,鼻子这才出血。
白玉雯却没有理睬宋楚词的要求,仍旧慢条斯理的问道:“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做什么了?”
“知道!”
事到如今,宋楚词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老天爷这样折磨她,那么就放马过来吧,大不了一死.
反正她连老崔都想自荐枕席了,那可是比死还要难过的事。
“很好,知道就好。”
白玉雯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那个残害我老公的人,是谁?”
丁白康变成植物人后,白玉雯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那个货色只是好色,可实际行动上却很让人失望,嫁给他好多年了,那种事始终都像被掉在半山崖,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远远不如跟小东(白色礼帽)在一起过瘾。
丁白康完蛋了,白玉雯就算不跟他离婚,可别人也挡不住她结交新的男人吧?
再说了,丁白康可是给她留下太多的财产,为了报答他的‘厚爱’,白玉雯必须得给他讨还个公道。
公道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找出打残丁白康的凶手,再让宋楚词一家人生不如死。
宋楚词低头,在肩膀上擦了把鼻血,哑声说:“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你也会不知道?唐王的警方是废物也倒罢了,你会不知道?”
白玉雯柔柔的笑了下,不再理睬宋楚词,而是看向白色礼帽:“小东,你出个主意,该怎么才能让宋小姐,想到残害你大哥的凶手?”
有着一副英俊棉裤的小东,闻言狰狞的一笑:“嫂子,警方不会干涉我们吧?”
白玉雯淡淡的说:“我打过招呼了,这只是很普通的民事纠纷。”
“那就行。”
小东再次笑了笑时,转身又采住了宋母的头发。
宋楚词猛地明白了什么,尖叫道:“放开我……”
刺啦一声,宋母身上的衣服被撕碎,不输给女儿的身子,就这样暴露在黑西装们的视线中。
宋楚词觉得,她已经用尽全力在喊什么,可为什么却偏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倒是在眼前猛地发黑时,听到了母亲这辈子都没有发出过的尖叫声。
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白玉雯他们已经不在了,院子里站着几个小区保安,她就坐在藤椅上。
“宋小姐,您醒了。”
小区保安队长老刘,一脸的惭愧、愤怒神色,不敢跟她对视,低下了头:“那些人走了。他们在走之前,委托我告诉您,他们明天还会再来的……我报警了,警方没有人来。”
宋楚词呆呆的望着他,过了很久,才猛地跳了起来,嘎声问:“我、我妈妈呢?”
“您的司机陪着她在屋里。”
老刘向客厅么门口看了眼,随即叹了口气,给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开了宋家别墅。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白玉雯一行人的来历不凡。
连警方都不能随便干涉的事,他一个当保安的又有什么办法?
除了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走,嘱咐手下绝对本能随便议论今天的事之外,老刘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了。
宋楚词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客厅门前,用力推开了门。
客厅的沙发上,身上裹着一条毯子的宋母,紧紧抱着陆宁的腰,就像鸵鸟那样,螓首扎在她怀中,不断的发抖,还颤声的自言自语:“老、老公,抱紧婉约,婉约好、好怕。”
陈婉约,是宋母的名字。
只是她的人,却比她的名字更加懦弱。
听陈婉约竟然对陆宁那样称呼后,宋楚词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倚在门框上缓缓瘫倒在了地上。
她的母亲,竟然抱着陆宁叫老公。
这说明了什么?
宋楚词不敢去想象,只是傻傻的看着陆宁,带着所有的希望,希望他能说不要紧的。
陆宁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阿姨受刺激太厉害了。”
陆宁只能这样说,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跟着宋楚词一起进来。
他以为,他才不会管宋楚词的事儿。
毕竟宋楚词可是招惹了大人物,那不是他靠着拳脚能摆平的。
再说了,他也不想再用那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只希望,能做个普通人。
可是,死老天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没有谁知道陆宁忍的有多苦,才让白玉雯等人扬长而去。
但当比他大二十岁的陈婉约,抱着他喊老公,说她好怕时,陆宁才终于知道:有些事,不是想闭眼就能看不到的。
他的良心,还没有被毛驴吃干净。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来吧。
宋楚词是爬到母亲身边的,抱住了她,趴在她身上,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往下淌。
身为人女,她却无法保护母亲,哪怕她使出了浑身的办法。
她想到了死。
跟母亲一起死去。
陆宁却伸手,很自然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淡淡的说:“我还很小的时候,听到父母葬身大海中时,我以为天塌下来了。”
看着客厅的天花板,陆宁笑了笑:“可现在,天还好好的就在天上。其实,只要能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后,塌下来的天,不知道怎么着,就自个儿补好了。”
可能是因为商人都比较相信风水吧,宋天问在装饰天花板时,在上面用数百颗铜钉,画出了一条大鱼的样子。
鱼,从来都是吉祥物,什么鲤鱼跃龙门啊,年年有鱼啥的。
宋家天花板上的这条鱼,就很生动,但得仔细看,因为铜钉很小。
宋楚词没说话,只是任由陆宁安抚着她,乖的像一只小猫。
好像,她听懂了陆宁的话。
可陆宁却能感受到一种让他都觉得窒息的戾气:就是在这一刻,宋楚词的人生观,就已经改变了。
“阿姨已经睡着了,我帮你把她扶进去吧。”
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后,陆宁说:“你也好好休息下,晚上应该不会有事的。”
“陆宁,求你个事。”
宋楚词没有理睬陆宁的话,抬起了头。
泪水已经干涸,眸光却很亮,亮的陆宁都不敢正视,下意识的躲开:“什么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这次,我不跟你要报酬。”
宋楚词没有理睬陆宁的玩笑,抬起右手,几根手指轻轻扶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后,才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帮我照顾好妈妈。”
“有报酬的,不过不怎么丰厚。一个是我这些年来入过的人身保险,可以更改你为受益者,一个是……”
宋楚词垂下眼帘,轻声说:“我母亲,还不是太老。”
“啥意思?”
陆宁愣了下时,接着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棍子后,明白了。
“我母亲,陈婉约,还不是太老。”
这次,宋楚词说的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