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正待发作,却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极低的声音:“要懂得享受。”
高烈的嘴角抽了抽,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看着肘弯里眉眼弯弯,却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的小雪。
“那你教教我。”他虚心求教,如何才能有风度的享受那些眼光的荼毒。。
她唇角一勾,睁开如水的明眸,定定的回望着他。。
时间过了好久,被她行注目礼的高烈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反而感兴趣的伸出手指去触碰她浓黑纤长的睫毛,一边摸一边惊叹:“怎么可以长这么长,还这么黑,简直漂亮死了。。”表情深深的沉醉。
“。。。。。。。”巩雪差点破功。
“正经点,教你呢。”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毛手,然后嘴角向上微扬,眼睛亮亮地说:“既然被我盯着,让你感觉是一种享受,那把她们当成是我,不就可以了?至于那些不想听到的噪音。。你。。”
“我就把它们想象成你对我讲的那些情话,对吗?”高烈立刻举起手回答。
他是个聪明的爱学习的孩子,能够把巩老师教的内容,举一反三,发散性思维。
巩雪咬着嘴唇,强压住笑,看着高烈跟条哈巴狗似的,充满渴望的等待表扬的神情,她真的就伸手,在他的下巴上挠了挠,“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高烈可高兴了,抓住她的手就啃了上去,哦,不对,是舔了上去。
巩雪当即破功,她低吟一声,表情忍耐到了极限,试图蹭开他的钳制,“喂!你是狗啊。。。喂!!别再舔了。。别。。。”
高烈从喉咙里逸出阵阵愉悦的低鸣声,等他终于如愿在小雪的脸上看到一波一波如潮水一般无法消退的红云之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笑睨着她,说:“要懂得享受,老婆。”
“。。。。。。。。”巩雪溃败。
笑过闹过,巩雪还真是累了,车上睡得那一小段时间根本不能解决她的困意。本来只是抱臂安静低头小憩,可等后来意识昏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把她拉过去,靠在熟悉的肩膀上,然后耳边传来低哑磁性的男低音,“睡吧,时间到了我叫你。”
于是,她就真的心无旁骛地沉入了梦乡。。
梦境很凌乱,各种场景交替杂乱的在她的梦里出现,她似乎看到了漠北浩浩汤汤的黄河,看到了南疆葳蕤茂盛的原始森林,看到了昆明繁花锦绣的四季,看到了成都风轻云淡的蓝天。。。。
每一幕场景的出现,都让她感到深深的迷恋和不舍,它们和她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失去哪一个,都会像身体缺失了重要的器官,无法存活下去。。
她在云中飘荡,飞翔。。
越过一座高山,她的眼睛亮了。。
她竟然看到了爷爷,看到了爸爸妈妈,看到了阿原。。
他们围坐在一处风景奇妙的地方,开心的谈论着什么。。
她竖起耳朵,努力地去听,可是耳边却只传来隐隐的风声。
她大声地喊,迫切的想接近他们,可是每一次靠近都被大风阻断,而她,眼看着就要失去他们了。。
不。。。不要。。。
不。。
忽然,她的脸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小雪,小雪,醒醒,登机了。”
她打了个激灵,猛地惊醒。
当视线里出现高烈关切担忧的脸庞时,她怔忡了几秒,才怅然地吸了口气,问:“时间到了?”
要是能再给她一点时间就好了,再多一点,或许,她就能听到爷爷他们说些什么了。。
“嗯,该登机了。”高烈摸摸她的额头,感觉手底一片潮湿,眉头不禁轻轻一蹙。。
看来是做恶梦了。
刚才就感觉她睡得不大安稳,没太在意,广播里通知登机的时候,他刻意等了一会儿,避开验票的高峰期,这才喊她。
“乘坐X航CA1388航班的旅客请到第33登机口排队登机!”响亮的机场广播声惊醒了那些还在昏昏欲睡的乘客,看到登机口的人流快要空了,他们着急忙慌的起身,快步走向登机口。登机口前排队的人并不多,没过多久,这些为数不多的乘客便消失在机场通道中。。
巩雪揉了揉脸,想让自己迅速恢复状态,可是效果不明显,她的头从眉心延伸到后脑,一直丝丝拉拉的疼。。。
“走吧。”高烈拉她起来,然后随着人流排在队伍末尾。
很快,验票登机。
顺着一条临时甬道走进飞机客舱,舱门处,几个衣着整齐端庄的空姐逐一迎接客人。
这是一架可容纳一百二十多人乘坐的波音737中型飞机。他们登机后发现,早到的乘客们都已找好了各自的座位,他们分散地分布在机舱中,每一排座位都没有坐满,最后几排的座位甚至还空着。
高烈按照票号寻找他们的座位,“不用费劲找号了,你们就找个人少舒服的地儿坐就行。”旁边一位乘客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好心提醒。
“是吗,这么好啊。”高烈笑着说。
“一看你就是不常坐这趟航班。没事,尽管找地儿坐就好了,没人管你。你瞅瞅,不都找人少的地儿坐吗!”这位热心的中年男子一边解释,一边还把他挑选的座位上的扶手给拉起来,指了指说:“一会儿可以睡个好觉了。”
高烈回头看看明显不在状态的巩雪,听从中年男子的建议,在飞机后部找到一排无人的座椅,拉着巩雪坐了下来。
登机时间截止之前,又陆续上来了一些乘客,但后面的几排座位依然很空,上座率基本上在40%。
巩雪坐在紧里边,高烈放行李的时候,几个颜色靓丽的身影从舱门处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他们在高烈那排前面停下来。
“都是你,要去化什么妆,看看,差点错过飞机。”其中一个女孩埋怨道。
“嗳,少说我啊,不知道是谁,赖在最后才肯出来!说,抹了我多少粉底!”嘴唇最艳的年轻姑娘不依不饶的反驳。
“哪有抹多少,就擦了一点点。我昨晚上不是熬夜了吗,我怕脸色不好看,一会让那个黑色运动衣的帅哥看到,多磕碜啊。”女孩解释。
这时,她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等她们齐齐转头,看到之前被忽略的两个人之后,集体失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