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线索,做事情都多了活力了。至少我知道,去走访那医院门口收旧钱币的老张的时候,我不需要推着那辆三轮车,也用不着搬上搬下的伺候那些破烂。
那天走回镇子上的路虽然挺远的,但是也跟我们平时走村子差不多,甚至还轻松了一点呢,至少不用推三轮车。
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想着不用去推三轮车,我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在小旅馆那小小的阴暗潮湿的卫生间里,照着镜子,一点点的拍着防晒。何大爷都不知道是第几次站在卫生间门口对我摇头了。还感叹了一句:“我在任家工作也有三十多年了,这前前后后换了三个大总管。也就只有你最。。。唉,这么能磨蹭。”
我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慢慢磨蹭着。
好不容易从楼上下来了,早就过了吃早饭的点了。不过今天我们并不走村子,也就不用急着吃早餐出门。这才刚走出小旅馆的大门呢,我就再次看到了我那三轮车旁站着的那男生。
昨天早上站这里,今早上还是站这里,他是阴魂不散还是怎么着?
我沉着脸走了过去:”喂,你怎么又来了?看上我这三轮车了?行,五十块你推走,我绝不还价。”
走在我身后的何大爷压低着声音说道:“他看上的是你吧。”
“啧,何大爷,你怎么也会开这种玩笑了。知道什么叫‘为老不尊’吗?”
“哼,天天跟你在一起,我想好好过晚年都不行。”
我重新走向了那男生,看着他一张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还有些紧张的抓着我那三轮车的车把手不停摩擦着。他不会是真的看上我这破车了吧?还是真看上我了?我知道我漂亮了点,我也知道有不少男人看上我,但是在这种小镇子上应该不会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吧。
“喂,你到底干嘛来了?”
那男生犹豫了一下,才抬头看着我,说道:“我想跟着你们几天。”
艹!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我的心里敲响了警钟,身后菊花一紧,不行!不行!我要坚守底线。”我就是个收破烂的,我可没有辛苦费发给你的。”
男生继续说道:“我就是好奇,我觉得你很厉害。我离去学校报到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像跟着你,看看你的那些。。。恩。”
“你知道有个词叫好奇害死猫吗?”
“我知道,但是你们不是收破烂的吗?最多就是像我奶奶那样的,我不怕。”
天真可爱的小男生啊。当初我也只以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看来一点也不简单。
何大爷已经朝着医院那边走去了,一边说道:“想跟就跟过来吧。你小子是本地人,有些时候,我们还真需要一个本地人帮说说话呢。”
何大爷才是这次行动的老大,他都点头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拍了那男生一下,示意他跟上何大爷。
从我们住的那小旅馆走到医院大门前,大概也要走二十多分钟呢。在这二十多分钟里,我了解了那男生的基本情况。
他叫梁亮。真不知道他爸怎么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而他考取的a大考古系。一瞬间,我觉得这个城市真tm小。我出来收破烂竟然遇上我以后的学弟。那我就更不能让他知道是到底是谁了。要是以后他去到学校里,跟教授聊天说,计承宝现在就是个收破烂的。那我的脸要往那搁啊?
我讪讪地问他:“你怎么想到要报考古系呢?”
梁亮笑得很腼腆,看来他并不擅长跟人聊天。这样的男生去到女生是熊猫的考古系,那只有当单身狗的机会了。“我一个叔叔说,考古系是冷门。只要学好了,就能留校,或者是在国家单位上班,那就是铁饭碗了。”
“我艹!铁饭碗?”我脱口骂了出来,然后就笑了起来,“你知道国家单位上班的铁饭碗的什么样的吗?你看看新闻,那女官员辞职,原因是工资还没有老公交的税多。呵呵,铁饭碗,你捧着铁饭碗在那洋洋得意的时候,人家都是捧着金饭碗了。”
“不会啊,我们村里那个谁谁谁,就是在县政府的,他家都建了新楼了,四层呢,还每个房间都装了空调。我就想着,以后我工作了也给我爸妈装个空调。”
看在他那远大辉煌的雄伟抱负面前,我绝对我不打击他幼小的心灵了。
说着这些话,我们也走到了医院的门口。
你们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小镇子摆摊算命和收购旧钱币的都会选择在医院门口摆摊吗?第一,医院门口人流量一般不会小。第二,来医院的不少是病人或者家属,他们收到病痛的折磨,往往容易听信别人的引导说的那些话。第三,呃,其实啊,在医院门口摆摊,测个胎儿男女是最寻常的业务。一些老奶奶带着媳妇来做孕检。医院里不让说男女,就拉着媳妇到这里来让算命先生看看。
算命先生也就一般都会说男的。反正说男的准确率也有百分之五十。要是碰到那个说不想要男孩的,当然这情况比较少,他就会跟人说什么业啊什么的。说到人害怕不敢动胎儿为止。
而我们过去的时候,在医院门口那一群算命的老头老太太中间也只有一个是收购旧钱币的老头,根本就不用去猜,就是他了!
何大爷抬抬手,示意我们两不要靠近,他一个人去套套话。这个我没意见啊,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何大爷的经验水平明显就在我们之上。
想想任家要做这生意,要跟各型各色的人打交道。官方的也有,盗墓的也有,路边收获的也有,拍卖场里的大老板也有。这种时候,何大爷那块老姜,就比我们要厉害多了。
我和梁亮是靠在了医院那铁艺的围栏那,我给他递支烟,他惊讶地说:“你真会抽烟啊?”
我也就笑了,没接他的话。就我那些经历,别说抽烟了,就是嚼烟都有过。以前还喜欢咬着棒棒糖,被任千沧说当了大总管就要戒奶了,说我那是含奶嘴的后遗症。我还敢不戒吗?在藏馆里是不允许抽烟的,在任家大宅里也不允许抽烟,但是出来的话,就有很多老先生都会抽烟的。
那边何大爷已经跟老张搭上话了。就看到何大爷拿着前几天我们收到的一个银元递给了那老张,老张也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在那看着银元,还挺有那么回事的。
我们离他们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就听到何大爷说道:“我看你这小摊也拿不出比我这好的东西了吧。”
很多老年人都有这样的毛病,就是倔,听不得人家这么说,就是要比人家厉害。所以那老张把银元还给了何大爷,从身上背着的那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布包的东西,边说道:“给你开开眼,这个也是我前几天收到的。真正好东西啊。”
这个老张还真是没什么意识就这么把东西拿出来了?看来他并不是经常收这类货的。并不知道里面的危险性。
那布包打开之后,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只偏白色的玉杯。很小的酒杯,这个距离,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昨天那个师傅说的,酒杯莲花底座下有着血迹。
何大爷赶紧把东西包了起来:“你在哪收的,我看这东西要是被警察查到的话,你是要吃牢饭的。”
老张眼睛一下就瞪大了,神情有些慌张的收了那玉杯:“我也是从人家那收到的。这个杯子是他们家女人看着男人突然猝死,手里捏着的杯子跟着一起倒地,但是却没有碎,这才赶紧卖了这杯子的。我能吃什么牢饭啊,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