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婠婠发出惊呼,身体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霍竞深站在那,撑着一把黑伞,目光则看向下车的潘辉。
苏婠婠忙解释,“他是我驾校的教练,下雨顺路送我回来的。”
霍竞深已经迅速打量完毕,他低下头,声音温沉,“跟教练再见。”
潘辉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个子很高,看起来很成熟,黑伞下的那一张脸却没什么表情。
轮廓俊朗,五官立体,看人的时候略显严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幽黑,深邃,仿佛藏着陈年的过往,让人难以捉摸。
想了想,潘辉笑着打招呼,“苏先生您好,我是苏小姐的教练。”
“谁告诉你我姓苏?”霍竞深挑着俊眉,淡淡的打断他。
潘辉一愣。
这不是苏婠婠的长辈吗?
因为看着很成熟,但是也就三十来岁吧,比自己年长几岁,没好意思喊叔叔,以为是苏绾绾的大哥什么的。
既然不姓苏的话,莫非……
“那您应该是苏小姐的表哥吧?”潘辉立刻开始抖机灵。
霍竞深发出嗤的一声低笑,“宝贝不帮我介绍一下?”
听到这声“宝贝”,苏婠婠没出息的腿软了下。
谁料腰间的大手猛地一掐,同时,语不惊人死不休,“宝贝怎么腿软了,是昨晚太累了?需要老公抱你?”
卧槽!
这里还有外人在呢,这个禽兽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潘辉目瞪口呆的样子,苏婠婠低下头,咬牙切齿。
没脸见人了!
至于潘辉……
宝贝?
昨晚太累?
老公?
这三个关键词堆积在一起,冲击太大,打击也太大,直接就让他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霍竞深带着苏婠婠离开,铁栅门缓缓关上,最后发出“哐”的一声,潘辉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落汤鸡。
**
进入别墅,苏婠婠猛的推开霍竞深,开始发飙。
“你干嘛去门口接我?”
“深井冰啊说那些话干嘛?”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你就是故意的!”
“巴不得抓到我出轨是不是?”
霍竞深将伞收好,眉眼一抬,“出轨?”
相较于她炸毛般激动的模样,他表情温和,语气更是不咸不淡,“就凭他?”
苏婠婠一愣。
“一个四眼田鸡,能跟你完美的老公相提并论吗?”霍竞深大言不惭。
苏婠婠气的嘴角直抽抽,半天,终于憋出了四个字:“臭不要脸!”
骂别人的同时还不忘夸一下自己,简直就特么的厚颜无耻!
霍竞深转身进入客厅。
他脊背笔挺,双腿修长,就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的倨傲,“我去门口接你,是因为要带你去医院看我爷爷。”
“啊?”苏婠婠立刻怒气全消,忙不迭跟了上去,“爷爷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被你前未婚夫气的。”霍竞深说着,眼神示意,“去把那一碗面条吃了。”
“……哦。”
苏婠婠乖乖走了过去,待看到餐桌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闻着浓郁的香气,连眼睛也亮了起来,“哇,你给我做的吗?”
“除了你老公,还有谁下面给你吃?”
听到这话,苏婠婠的嘴角又开始抽抽。
一时也不知道这碗面是吃呢?还是……吃呢?
她看了一眼霍竞深。
那货正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平板电脑,眉眼温淡,面色从容,表情更是无比的坦荡。
仿佛刚才说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呃。
是她想多了?
咳咳,跟禽兽相处的时间久了,自己的思想竟然也变污了!
苏婠婠惭愧啊,忙坐下开始吃面。
不得不承认,在这样下雨的夜晚,经历凄风苦雨后回到家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把面条吃得一干二净,最后连汤汁都喝的一滴不剩,放下碗,摸摸小肚子,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小嘴,“好吃!”
霍竞深看着她红嫩的小舌,在她的两片粉唇上舔了一圈最后收了回去……
眸色深了又深。
然后,他起身,“走吧。”
**
到了医院,走廊上就听到吓人的咆哮声。
“前几天婚礼上还嫌闹得不够丢人?这才结婚几天,竟然闹出这样的丑事!现在整个南城,都知道我霍远山的外孙在会所里猥亵未成年,还被揍到住院……”
霍老太太猛地推了推老伴。
咆哮声停止了。
霍老爷子靠坐在床头,穿着病号服的身体挺的笔直,面色红润的完全不像是个病人。
他目光严厉,脸色紧绷,因为刚刚的咆哮,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床前的沙发上坐着霍琴语,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此刻还在不停的擦着眼泪。
见孙子孙媳妇已经进门,霍老爷子没忍住又苛斥了一句,“要哭就回楼上哭!别在这碍我的眼!”
霍琴语低下头,不敢再发出声音。
“阿深,怎么这么晚还把婠婠带来了?”霍老太太慈善的问。
霍竞深勾着薄唇,似笑非笑,“婠婠听说爷爷被遇云气到住院,很担心爷爷的身体,哭着闹着,非要我带她过来探望。”
苏婠婠:“……”
兴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孝顺”,就连霍老爷子都朝她多看了两眼。
只不过那眼神充满怀疑,仿佛在说:“真的?我怎么这么不信?信了你的邪!”
“婠婠这孩子就是孝顺,不像折析,远山都进院半天了,也不见他来医院里看看,真是不像话!”骂完孙子,霍老太太又开始安抚孙媳妇,“绾绾,你不用担心,远山这身体好着呢,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苏婠婠点头。
刚才那咆哮声简直中气十足,听着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霍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既然阿深过来了,琴语,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他说。”
霍琴语抬起头,目光在霍竞深和苏婠婠的脸上来回游移,却似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苏绾绾见她这模样,心底了然。
霍琴语肯定是为了刑遇云的事才哭成这样的,再加上之前她和邢遇云有过那一层婚姻关系,转眼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作为长辈,自然不愿意在她面前摆低姿态。
苏绾绾拿起手提包,“爷爷,奶奶,我先去趟洗手间。”
霍老太太欣慰点头,“去吧。”
等苏绾绾离开,房门一关上,霍琴语立即开口,“阿深,这件事情一定是误会!遇云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我生的儿子,我了解,他不是那么没有谱的人。”
“遇云自己怎么说?”霍竞深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霍琴语立刻又开始支吾,“他,他什么也不愿意说。”
昨天夜里,邢家突然接到电话,说邢遇云在贵邸闹事被送去警察局了。
她和丈夫匆匆赶了过去,却发现儿子已经被揍的满身是伤。
现场的那几人都是贵邸的保镖,一口咬定邢遇云喝醉了在女洗手间耍流氓,还猥琐未成年女孩,彼时现场还有好几个记者……
现在邢遇云在楼上养伤,新闻更是闹得满天飞,可不管她怎么问,他就是不肯透露半字。
“遇云是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霍竞深眉眼淡漠,语气冷静,“他是霍元地产广告部的负责人,闹出这种事情,对公司的外在形象,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阿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霍琴语心中不安,“我说了,遇云肯定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肯定是误会!”
“为了让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我已经下了凋令。”
霍琴语紧张又忐忑,“什……什么凋令?”
“等遇云养好伤,就去江城负责新开发区的运营工作。”
“什么?”霍琴语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