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市很繁华,这从这次堵车就能够看出来,一条路上堵得死死的,各式各样的车排了一条长龙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翟焰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去坐地铁,夏日的蝉鸣莫名的让他有些烦躁,甚至是急躁,没由来的有些心慌,翟焰放下手机抬头向窗外看去一群成群结队的黑色鸟雀从天空飞过。
那黑色的鸟他认识,那是母亲教他认识的第一种鸟类,是乌鸦。
成群结队的乌鸦在天空盘旋,发出阵阵引人心悸的叫声。
翟焰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无可奈何的是路已经堵死了,又正处在高架桥之上,翟焰只能按下心中的焦躁,耐心等待。
他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再确定对方没事之后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
漫长的等待,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幸好有交警同志们,堵得水泄不通的高架桥开始有序的疏通,而司机同志也在翟焰的一声声催促中赶往了魔都市第一人民医院。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
翟焰付完车费,急忙向医院里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和母亲分享冠军的喜悦了。
“小心一点,我去联系病人家属。“中年秃顶的白大褂嘱咐了一声身边的小护士们。
小护士们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之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上面盖了一层白布。
中年秃顶白大褂刚要掏出手机,就听到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翟焰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大脑有些宕机。
“小焰啊,节哀吧.......”中年白大褂放下了掏手机的手,眼里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情绪。
“不可能!这不可能!”翟焰大脑一片空白,“孙医生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不可能的!”
翟焰像发了疯一般冲向小车,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且消瘦的面容,翟焰伸出了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儿,但似乎又在害怕什么,收回了手,小声的呼唤着。
可不管他怎么呼唤,眼前的人儿都没有回应他。
少年有些绝望地跪在地上,泪水尤如决堤的洪水流淌而下,嘴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呼唤着“母亲”。
“唉!”中年白大褂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塞到翟焰的手里。
“节哀吧,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中年白大褂示意了一下,带着几个护士走出了房间。
良久,眼泪流干了,眼睛红肿干涩,翟焰随手将手里的东西揣进兜里,掏出了手机。
“喂?海哥....”
电话被接通,翟焰沙哑的声音传递给了电话那头的吴大海。
宿舍里,胖胖的吴大海此时没了平时笑眯眯的模样,一脸的阴沉。
“怎么了?”李行和卞勋一脸疑惑地问道。
“焰子的母亲...走了.......”吴大海沉默了一会说道。
“别楞着了,赶紧收拾收拾,我去联系联系,我认识一个殡葬行业的。”吴大海拍了拍还在沉默的两兄弟。
“我认识一位风水大师,给阿姨挑一块好墓地......”李行动了动干涩的喉咙,拿出手机。
“我叫辆车,去找焰子”
“......”
三人的行动很快,很快就和殡葬人员碰头,并一起找到了翟焰。
此时的翟焰安静的靠着病房门,手里摩擦着戴在脖子上的玉质项链,那是他在母亲脖子上摘下来的。
“焰子!我们来了!”吴大海喘着粗气,身后还跟着李行、卞勋和一名殡葬人员。
翟焰点了点头,把目光看向那名殡葬人员。
“翟先生你好,我是.......”
这名殡葬人员显然是从业时间不短了,很是熟练的向翟焰说明了一切事宜,并且得到了翟焰的许可之后开始实行。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人的身后事很是繁琐,忙活到半夜才算是将母亲李文静的遗体运到殡仪馆,在和工作人员约定好了告别仪式的时间之后,翟焰拿着死亡证明和只剩下自己的户口本走出了殡仪馆。
吴大海三人跟在翟焰身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
........
翟焰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mp3,款式很老的那种,缠着白色的耳机。
这东西翟焰见过,在很早的时候他淘汰下来的,没想到他的母亲还留着这东西。
“小焰,能听得到吗?我是妈......”
熟悉的声音从塑料质感的耳机流入耳中,原本平静的内心再次翻涌,眼前的一切被眼泪瞬间模糊。
“又在哭了吧?你从小就是个爱哭包,想哭就哭出来吧,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长大了,妈妈始终是要离开的......”
翟焰仰起了头,咬紧牙关不想让泪水再度流下来。
“你要记得按时吃饭,天冷了要记得加衣服,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你肯定拿到了那个什么十佳歌手的冠军了吧?妈就是知道...咳咳....我儿子是最厉害的......”
“还有啊!记得找女朋友,找到了记得带到墓前给我和你爸看看......”
“原谅妈的自私,妈想你爸爸了,我就先去找那糟老头子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你想听妈妈给你唱童谣吗?你肯定想吧?你小时候最爱听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歌声,翟焰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暗,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翟焰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嚎啕大哭了起来。
失去一个亲人,你会黯然神伤;失去父母,你会心疼不已;失去唯一的亲人,你会失声痛哭。
人生就是这样,想要拥有却不能够拥有,或许会使人们自暴自弃。
没人会了解那种孤独到嗓子眼,想哭又怕没人安慰,咽下眼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