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庆下意识直接回答了好看，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李秀兰的打趣。
过了两三秒他才反应过来，瞬间羞红了脸。
在热烈的爆竹声和烟花声中，沈家一家四口又打了好几轮牌，时间终于来到了晚上九点。
该烧香供奉了！
把八仙桌放在大门口前面正正地摆好，然后将香炉和果盘摆上，还要外加两个柚子。
之所以摆柚子是因为“柚”同“佑”同音，祈祷神明保佑。
按他们家这边的风俗，除夕这天一共要拜两次神，一次是早上，一次是晚上。
早上拜神用的祀品是酒肉，而晚上则是点心水果，不过红烛和香是一样的，早晚都需要点的。
果盘上装有几种水果，还有一些糖果饼干小零食之类的。
水果分别有：苹果（寓意平平安安），桔子（寓意大吉大利），火龙果（寓意红红火火）。
上香之前要先点上一条鞭炮，而后沈家四人各上了三炷香，说了一些吉祥的话，祈祷来年顺顺利利，万事顺心。
在很多地方都有一种说法：对于女人不能拜神，会冲撞神明，不利于聚财，所以有不少地方的妇女是不上香、不拜神的，但是这种说法在沈如意他们家是不存在的，他们家从来就不相信这个说法。
在他们看来，拜神一种仪式，一种信仰，在信仰面前人人平等，无论男女老少。
而且拜神本来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信者有不信则无，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分男人和女人呢？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拜完神，回到客厅后，四人本来打算继续打牌的时候。
沈如意突然收到了沈珍珠的视频电话，电话一接通，手机屏幕里就传来两道稚嫩的嗓音，姨姨，姨姨的叫个不停，是沈如意的两个小外甥。
“哎，浩浩，小杰。”沈如意对着镜头打招呼，李秀兰也凑了过来一起招手打招呼。
与此同时手机对面两张小脸还一直争先恐后，你推我挤地不停往屏幕上贴。
电话那头是沈珍珠让他们兄弟两“快后退”，“坐好来”“不要凑那么近”以及两个小孩一直喊“姨姨”“婆婆”的声音。
电话这头是沈国邦和李秀兰凑在她旁边一直不断喊着：“浩浩，小杰……”的声音。
沈宝庆站在她的身后，一直对着电话里的周明杰和周明浩一直在招手。
就这样，四个人凑在一起，然后举着一部手机。
几道声音交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带滤镜，沈如意虽然感觉此刻声音嘈杂，但是却没有让她感觉烦躁。
沈珍珠在屏幕对面拉扯了差不多一分钟，终于让他们兄弟俩乖乖坐好了。
“姨姨，外婆，外公，舅舅。”周明浩和周明杰两人对着屏幕一直喊，喊的超级大声又热情。
沈如意觉得她的这两个外甥有点奇怪。
每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就害羞的不行，半天支吾不出一句话，还得要拿着糖果或者其他小零食不断诱哄，才肯小声地喊人。
可是只要一隔着屏幕的时候就会喊的异常热情，兄弟两个争先恐后，一个比一个喊的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每次都是这样。
视频那头沈珍珠转头对着周明浩提醒：“周明浩，你不是说想给姨姨和外婆看看你的新衣服吗？”
沈珍珠笑着向沈如意她们解释：“吃饱饭之后他就一直在说，要给姨姨看新衣服。”
“是吗？浩浩，你要给姨姨看你的新衣服呀！”
“嗯嗯！”周明浩轻轻地点点头，抿着嘴角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穿着藏蓝色仿唐装的周明浩就展现在屏幕里，配上他又大又黑的眼睛和圆嘟嘟的脸蛋，简直可爱死了。
沈珍珠对着周明浩喊道：“转一圈，转一圈给姨姨和外婆看看。”
周明浩闻言，张开双手，转了两圈。
李秀兰，沈如意等四人配合着周明浩的展示，大声地冲着他夸赞。
“浩浩的新衣服真好看！”
“衣服是谁给你买的呀？”
周明浩展示完重新靠近手机屏幕，然后抬起脚靠近摄像头，他的鞋子就出现在屏幕里，同时他稚嫩的小奶音响起：“是麻麻买的…鞋子，也是麻麻买的……”
沈如意适时配合继续对着周明浩夸赞：“浩浩的鞋子真好看。”
果不其然，周明浩在听见沈如意夸他鞋子好看之后，他的笑容更深了，嘴角咧地大大的。
这样还不够，他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子。
就在沈如意疑惑他的为什么脱鞋的时候，周明浩拿起鞋子在桌子上用力拍了几下，拍打过后，他的鞋子底部瞬间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光。
他把发光的鞋子再次拿到镜头前，意思就是：快看，我的鞋子会发光！
这时候，一旁的周明杰看见他哥在展示鞋子，也把脚伸向屏幕，想让沈如意他们也看看他的鞋子。
结果他一伸脚，就把手机踢倒了。
沈珍珠伸手将手机重新靠在纸巾盒上立好，对着他们说：“你们一个一个来，别急，刚刚周明浩已经展示过来，现在轮到周明杰来，你们换一下位置。”
沈珍珠指挥着周明杰站起身，牵着他转了一圈。
其实他的衣服和鞋子是和周明浩的是一样的，只是比较小一号而已。
兄弟两轮流炫耀完之后，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而沈珍珠则继续和沈如意他们聊天。
李秀兰看见镜头前就只有沈珍珠和她的两个小外孙，完全不见其他人的踪影，就问了一下：“浩浩他爸还有奶奶他们呢？怎么没见着人呀？”
“他们在楼下呢，刚好来了几个朋友，在下面打麻将，我又不会打的，就带他们上楼看电视了，正好周明浩一直吵着要给如意看他的新衣服……”
“噢，这样呀。”
“对了，阿妈，我初二回家，我带着他们两兄弟回家。”
“好，没问题。”李秀兰点了点头。
“浩浩，后天来外婆家好不好呀？”
然而此时的周明浩却对李秀兰的声音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向正前方，神情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