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暗骂:呵,真是做贼心虚。
今天的早餐是牛腩粉。
牛腩是沈如意他们从上水村带来的,牛腩切成大块,每一块都炖的软绵烂糊,即便外婆牙口比较不好,也能 轻易下嘴。
“阿凤,怎么样?好吃不?”在看见外婆咽下一块牛腩后,李秀兰就迫不及待问道。
他们村的这牛肉和外婆买来的一般的牛肉味道可是不一样的。
“好吃,好吃!”外婆连连点头,然后马不停蹄又夹了一块牛腩放进嘴里。
外婆真的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了。
自从上了年纪之后她就好像没有那么重口腹之欲了,平时也不惦记着吃肉,甚至有时候吃了一点肉之后,觉得腻着慌。
但是今天的这牛腩一入口就让她感觉很不一样,有一种吃了一口还想吃的冲动。
很快,一碗粉就被外婆吃见底了,就连汤汁都没剩下。
外婆看着面前光溜溜的碗,忍不住咂吧了嘴,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沈宝庆看着外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粉干完了,内心是有点震惊的:“婆婆,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半碗?”他说着就拿起外婆的空碗站起身就要去盛。
外婆一边咂吧着嘴回味,一边摆手说道:“阿弟,不用了,婆婆吃饱了,真的饱了,你们吃,你们吃……”
要不是有后面‘你们吃’的这句话,沈宝庆还真会信了外婆说的她吃饱了的话,但是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外婆还能吃。
他没再犹豫,拿着碗转身进厨房又盛了一碗出来:“来,婆婆吃,锅里还有呢,管够!”
外婆刚刚那副说自己吃饱了的模样,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李秀兰。
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没有那么好,有好吃的他妈总是将东西分给他们姐弟大大份,然后自己就只有一小点。
每当他们提出想要平均分的时候,他妈就总是会说,“妈妈吃过了\/吃饱了,你们自己吃……”
长大以后,他才慢慢发现,他妈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她吃多了,他们姐弟会没得吃或者不够吃。
刚刚外婆那开口拒绝的模样和他妈当初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第二碗粉,很快又被外婆吃完了,当沈宝庆还想再盛的时候,外婆挡住了他拿碗的手:“饱了,婆婆这次是真的饱了。”
外婆轻轻摸了摸肚子,圆鼓鼓的,她已经好久没有试过吃的这么饱了。
年纪大了,身体代谢大不如从前,因此她平时都是吃的七八分饱就行了,要不然胃撑着难受。
不过今天还好,吃了两碗粉之后,只是感觉饱腹感强,难受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受到。
……
收拾完碗筷,大家坐在堂厅里聊家常,突然李秀兰引爆话题:“阿凤,我和孩子他爸想把你接到我们那去生活……”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李秀兰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婆出声打断。
外婆一直对着她连连摇头摆手,满脸都写着不愿意。
“我这种着这么多菜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地里还有一亩豇豆刚插完杆子,玉米还有刚买回来的五只鸡苗和五只鸭苗。
她要是跟着他们回去了,那她地里的这些东西怎么办呀?而且她是丈母娘怎么能去女婿家生活呢,这不合规矩的……
“这几只鸡鸭苗还不好办呀,直接放车后备箱就能带回去了,至于地里的菜,我去问问春娥婶家,看看他们肯不肯接手,要是不行,就花点钱请人打理一下也行……”
“你这话说的,请人不用花钱的呀?等一下地里的产出还不够雇工的呢!而且我种一点地够自己吃,好歹也能减轻你们的负担。”
要是她在家啥也不做,光是买菜买米的钱,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有话说的好,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外婆想趁着她现在身体还算硬朗,还能干点活,就多干一点,能给孩子省下一点是一点。
在场众人:……
李秀兰没想到外婆打的是这份主意。
钱是省下来的吗?
好吧,在她看来,钱确实是省下来的,平时也是很省,这不舍得买,那个不舍得用。
虽然李秀兰心里认同外婆的观点,但是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
“钱不是省下来的!再多的钱也没有阿凤你的身体健康重要呀,种这么多东西你不累呀,你看看你都没肉了……”李秀兰轻轻地捏了捏外婆的胳膊。
李秀兰种了这么多年的地,她能不知道种地有多辛苦吗?不仅要早出晚归,而且还是靠天吃饭。
她看外婆这副瘦巴巴的模样,八成是因为种地给累的。
外婆嘴硬还在强行辩驳:“哪有,我一直都这么瘦的好吧,只是变黑了一点点而已……”
李秀兰对外婆的辩解充耳不闻:“而且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种什么地?万一不小心摔倒了,扭到了,你剩下的那几个钱还不够看病的呢!
既然退休了,就应该在家躺在养老就行了,都辛苦半辈子了,你还没做够呀!”
一旁的沈宝庆也忙附和:“是啊,婆婆,挣再多的钱,累坏了身体都不值得。”
沈如意:“而且婆婆我们都长大了,可以照顾你和阿妈了,不用你再这么辛苦干活了,我和宝庆可以照顾你……”
外婆被李秀兰怼的不知道如何作答,但她还是在那里小声地说:“阿弟,耀华还没娶媳妇,如意也还没嫁人,我不得给他们攒点老婆本和嫁妆呀。”
沈国邦急忙出声:“妈,宝庆的老婆本和如意的嫁妆哪里用您老来攒呀,他们自己会计划的。”他看了沈宝庆一眼,继续道:“现在不是讲究自力更生吗?他要是连老婆本都攒不住,还娶什么媳妇,省的祸害了人家姑娘……”
沈宝庆:……
他怎么就成了祸害别人家小姑娘的人了?
感情拿他来开涮是吧!
为了能劝住外婆,沈宝庆压下了想要辩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