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九章赐婚
我沉默半响,随即沉声道:“陛下可知西汉霍去病?”
皇位的人愣了愣,随即大笑三声,道:“好,若是你能和霍去病一样,朕也封你个狼居胥。”
说罢,皇帝挥了挥手,众人又来到了承平殿,随着宫女起舞,乐师起奏,谢师宴正式开始,吃了这顿饭后,我们也是天子门生了。
因为有皇帝在场,所以众人吃的较拘束,但耐不住皇帝频频举杯,所以不多时,我喝的有些微醉了,正当我和身旁的江夏河低声交谈时,一个内官忽然走到我的身旁,高声道:“陛下有令,命你们三人过去。”
说到这,内官看了我一眼,又忍不住低声道:“状元爷,陛下正高兴着呢,您赶紧过去吧,有好事等着您呢。”
一头雾水的我和江夏河以及江念越二人一起来到了皇帝的身旁,皇帝见我们来了,伸手指向一旁的矮桌,笑道:“都坐吧,宴会不要拘束。”
谢了恩后,我心情忐忑的坐在了桌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我坐的和皇帝最近,皇帝伸筷吃了口菜后,扭头看了我一眼,道:“朕听闻你们三人一同赴京,彼此关系莫逆,可是真的?”
我连忙点了点头,道:“启禀陛下,草民确实是在路遇到这两位兄长的,且一见如故,不禁引为知己。”
皇帝笑了笑,道:“好事,好事,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张爱卿,你家可是在济安府?”
我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正,正是……”
皇帝点了点头,随即沉默片刻,笑道:“朕十年前听过张爱卿的名字了,那时先皇都曾感慨济安出了一个小神童,后来朕又闻,你从乡试起一直到殿试都独占鳌头,且年纪轻轻成了状元,朕惜你是个人才,可济安离京城迢迢万里,着实不便,朕赐你一套府宅,你可将双亲接至京,另外……”
皇帝顿了顿,看着我笑道:“长平公主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朕将她许给你,你从此安心在京帮朕做事,犹如那霍去病一样,替朕分忧,安国兴邦,朕答应你,只要你有才能,不负朕,朕绝对不会负你,还会给你,给你的后人一个大大的富贵。”
听到这,我刚想起身婉拒,皇帝用桌巾帕擦了擦嘴,摆手道:“朕今日乏了,先回去歇息了,你们都是同科考举的同窗,理应增进下感情,朕若在这,你们拘束。”
“陛……”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身后的江夏河连忙拉住了我,低声道:“既闲兄,切勿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后再说。”
我愣愣的看着皇帝的背影,而皇帝也犹如没事人一样,在内官的陪同下悠悠的走了,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当谢师宴结束,我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最终我忍不住,向身旁的江夏河大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拦我?!”
江夏河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既闲兄,我拦你,是为了救你呀。”
我愣了愣,随即浑身的力量犹如流水般消逝,江夏河说的没错,以皇帝那时的举动和言语来看,他分明早已做好了决定,这代表着,我只有说谢主隆恩的权利。
过了半响,江念越抬头看了我一眼,忍不住说道:“既闲兄,想开点吧,陛下赐婚给你,说明他很看重你,以你的才能,再加长平公主的辅助,你很快便能在朝野崭露头角。”
江夏河也点了点头,道:“而且京盛传长平公主姿色倾城,且极受陛下的喜爱,既闲兄,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我惨笑一声,从怀拿出宋明君送给我的巾帕后,向江家两兄弟反问道:“他说他不负我,但你们可知,我也向她说过,我不负她。”
江夏河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道:“皇命如天,既闲兄,你即便再如何不愿,也只能选择和公主成亲,这是命,是我们臣民的命。”
我看了夜空许久,最后忽然问道:“江兄,你说我若是跑,结局又会如何?”
江夏河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急道:“你疯了?你已经踏进了龙门,为何非要再去当一条河鲤?”
说到这,他自知失态,又压低音量,劝道:“而且日月所照,江河所至莫非王土,你是跑,你又能跑到哪去?你爹娘总不可能跟着你一起跑吧?抗命不遵的下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不知道吗?!”
我失魂落魄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回到客栈后,我和江夏河等人分别,刚进房里,金小发兴冲冲的跑了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他没有看到我的面色不对,依旧面有喜色的道:“既闲哥,快看快看,家里来信了!我没拆呢,等你回来一起看。”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忐忑,道:“既闲哥……你怎么了?”
我越过他坐在了床榻,一时间也没心情说话,金小发见状不禁急了,道:“既闲哥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说,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寻常武夫没有二十个人根本近不了我的……”
“皇给我赐婚了。”
房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金小发愣了许久,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啥,啥玩意?皇帝给你赐婚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金小发顿时没声了,过了许久,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既闲哥,从小到大你最照顾我,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放心,我现在回济安,跟嫂子好好说说,嫂子通情达理,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别跟她说。”我忽然拉住金小发的手,泪流不止的道:“你跟她说了,以她的性子绝对会寻死的。”
“那,那该怎么办?”金小发吞吞吐吐的道。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心里也没了主意,金小发在房里陪了我会,接着摄手摄脚的走了,我在床坐了半夜,最终将桌烛火点亮,拆开手里的信件将里面的几页宣纸取了出来。
这信字迹娟秀,一看是宋明君的手笔,信虽然很长,但都是些家常琐事,讲的无非是我爹娘和许先生的身体尚好,让我不要挂念他们一心备考,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宋明君给我写这封信的时候还不知道我已高状元的消息,我忍着看到了结尾,但当我看到结尾处,宋明君所写的诗人秦观所作的《鹊桥仙》后,泪水终究抑制不住,将信阀的笔墨打湿。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早,当桌烛火灭却,我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如果不能痴心相对,那我便去做一回陈世美,便是背负万世骂名又何妨?
想到这,我将烛火重新点亮,将宋明君寄给我的信一页页的烧成灰烬,末了我将怀的巾帕掏出来看了一眼,又重新将其放入怀。
数日后,京城盛传我将要和长平公主完婚的消息,一时间羡慕,嫉恨,各种目光交杂而来,我闭门不出,金小发却找到我,看着我犹豫半响后,才忍不住道:“既闲哥,真的不用我回家和嫂子解释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