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山窝棚
刻碑老头儿的尸体腐烂的很快,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尸体的皮肉就已经变成了一片一触即碎的粉渣。
紧跟着,尸体的骨头也开始一块一块的崩裂,化作齑粉。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前后没多久,刻碑老头儿的尸体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粉末,慢慢的流散到石块的缝隙之间。
轰隆……
就在这时候,那块布满了纹路的无字碑,也轰然倒塌。石碑倒塌的同时,上面的纹路全都荡然无存。
我也说不清楚,刻碑老头儿是真到了该灰飞烟灭的时候,还是另有其它原因,等无字碑上的纹路一消失,刻碑老头儿的一切,似乎都随之湮灭于世间,再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轰隆……
我正在迟疑之间,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倒塌声,那副巨\/大的骨架,和无字碑一样轰然倒塌。骨架崩碎,变成了一地零碎的骨渣。
这个水潭下的洞穴,完全趋于了平静,我左右环视一眼,慢慢的退了出来。
从洞口钻出来之后,寒风一吹,被潭水湿透的衣服顿时结了冰,我退到一旁,捡了点柴火,燃火取暖。
守在火堆旁边,我的思绪还是一个劲儿的上下翻飞。今天在洞穴里所得知的线索,不仅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让我无比震惊。
幻境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我很怀疑,这个刻碑老头儿就是用最后一丝残念,把信息传递给了我。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就等于童家从童养心那一代开始,便陷入了一个很难识破的阴谋中。阴谋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现在完全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一点,童养心出现异常,就是从他进入了温泉山洞开始。
那个温泉山洞里,到底有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
这些问题,如果不亲眼目睹的话,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我急于知道真相,只是手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实在脱不开身。
这么一想,我就更急于找到我爹,最起码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然后父子两个一起拿个主意。
身上的衣服烤干了,这片水潭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探索的价值,我就顺着原路开始朝回走。
走在路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到什么地方去,卫虎臣和雪婆婆一起消失了,甩脱了卫虎臣也算是件好事,我思索了片刻,打算继续找个安身之处,一边打听地仙还有我爹的消息,一边等待开春雪融。
这一路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害怕卫虎臣和雪婆婆俩人再次出现,不过,等我完全走出了这片山地,回到山外时,他们还是没有露面,我估摸着,这俩人多半是同归于尽了。
回到山外之后,我决定悄悄的潜回吕三石他们小村的附近,观察一下,这村子被天福他们给折腾的不成样子,虽然天福带着妖道八门的人走了,但那些原本准备运往雁落山的海鬼,都还在村子里,我得看看具体的情况。
路程走到一半儿,又下起了大雪,风雪弥漫,举步维艰,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和小刀子似的,我虽然身子很结实,但是天气实在太冷,风雪又大,渐渐的就有点走不动了。
我想要找个地方暂避风雪,但这边到处都是荒山野岭,除了一片茫茫的鹅毛大雪,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我全力在寻找可以容身的地方时,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点一点在大雪中闪动的灯火光。那些灯火光非常明显,肯定是从房屋的窗户透射出来的,一看到这些灯火,我立刻精神一振。
灯火传来的方向,是在西北方,而且距离已经不算太远了,迎着风一通狂奔,不多久,我就看见在一片临山的山沟里,错落着大概十来座木屋。
木屋都不算大,相互间隔的也不远,十来座木屋的周围,有一道长长的木篱笆。那些灯火光,就是从这些木屋里透出来的。
我以前听吕三石说过,有些接近山地的地方,虽然没有村子,但会有放山人临时居住,这些放山人\/大部分是从外地来的,每年冬天,都躲在山外猫冬,等来年开春之后再进山。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个放山人临时居住的地方,一口气走到木篱笆外头,放声喊了喊。
很快,一间木屋的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儿从木屋里走出来,眯着眼睛望了望。
“大爷,我是过路的,雪下的太大,能进屋避避雪吗?”
“谁出门也不能背着房子,进来吧……”
这个老人冲我招了招手,我推开木篱笆的门走进去,跟着老人进了小屋。
小木屋不大,屋子里燃着一大盆炭火,暖融融的,因为空间有限,小木屋里塞的满满当当,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孩子,穿着羊皮坎肩,蹲在火盆跟前烤火。
我四下打量了一眼,感觉这小木屋有点像是山窝棚。
所谓的山窝棚,是放山人所说的一种建在深山老林里的简陋建筑。这种山窝棚,一般都是经常进出山林的放山人所建,里面会存放一些干柴和粮食盐巴之类的必需品。
有时候,放山人身上的干粮吃完了,或者是夜无居所,途径山窝棚,可以进去休息,用里面的粮食做饭,度过眼下的难关,等到自己下次再经过时,会把上次消耗掉的粮食重新放回去。
如此一来,山窝棚里一直有比较充盈的食物,给放山人带来很大的方便。
不过,眼前的木屋简陋的像是山窝棚,却肯定不是,因为山窝棚全都是在深山里的,山外不会有这种东西。
我进屋之后,穿着羊皮坎肩的小男孩又朝火盆里添了些木炭,屋子里更热了,只不过浑身上下冻的够呛,一时半会也暖不过来。
“喝几口酒,暖暖身子。”驼背老人拿出一个大葫芦,倒了一碗酒,然后又拿了几块熏干的干肉,一并递给了我。
驼背老人给我倒了酒,俩人就围着火盆坐下来,酒是老缸烧刀子,杀气很重,一口下去,就像是吞了一个火团,烈的割嗓子,不过两口酒一喝,身子渐渐就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