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查破绽
光线昏沉,我也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急忙拉住老马。
“俺都看过一遍了,确实没有别的伤口,也没有内伤。”老马很有把握的说道:“十拿九稳,肯定是被阴奴给带走的。”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跳到了棺材里,拉起了万天王尸体的左手,这么仔细的一端详,就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尸体的左手小拇指,缺了一截。缺少的一截很短,而且是陈年老疤,如果不仔细看,可能就会遗漏过去。
尸体缺少了小拇指的指尖,却让我猛然打了个哆嗦。
我和万天王见面,不是一次两次了,跟他聊过天,喝过酒,也看他跟人动手打过架,万天王的左手小拇指,并没有缺失。
而眼前这具尸体的指尖,很显然多年前就已经被截断了。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棺材里的尸体,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万天王。
“老马!这尸体是假的!”
“什么假的,这是个真人啊。”
“我不是那意思。”我跟老马说了尸体指头的事情,老马跟万天王不熟悉,听完我的话,就有些迟疑。
“你看的准不准啊,不会是记错了吧?指头缺了这么一小节,你也能记得?”
“你信不过我啊,我难道还会没事编个谎话骗你吗?”
我心里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怀疑,又掀开了尸体的嘴唇,看了看他的牙齿。
这么一看,就更加明显。万天王的牙齿,洁白整齐,这一点我是不会记错的,但尸体的牙齿,不仅发黄,而且下排牙长的乱,这一口牙齿,只要是熟悉万天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如此一来,我敢打包票,这个万天王,绝对是假冒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乔装改扮,打着万天王的旗号,骗那个络腮胡子进鬼马古镇?”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想了想,如果没有在河滩的那段经历的话,可能我也会产生和老马一样的判断。
然而,就是因为在河滩那里亲眼目睹过地仙用一条假的埋骨船,来躲避天劫,所以,我现在也萌生了一个想法。
地仙既然可以用假的埋骨船躲避天劫,万天王难道不会用一个替身来蒙蔽阴奴?
阴奴虽然厉害,但它终究已经不是活人,不可能有活人那么敏捷和缜密的思维。
我把自己的推断和老马说了,老马想了一会儿,摇头晃脑的说道:“那万天王是对付不了阴奴,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不好说,可能不单单是对付不了阴奴。”
万天王的心机,我算是领教了,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三五天里头临时找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专门乔装改扮,来骗过阴奴。
这个和他很像的替身,必然是许久之前就准备好的,只不过一直没有用。替身不仅长的像他,而且言谈举止,甚至说话的声音,都要一般无二,只有这样,才能骗过阴奴。
所以,我觉得万天王可能不是害怕阴奴,很可能是因为他害怕收拾了阴奴以后,会引出更厉害的东西。
韬光养晦,是九道梁的人最善于做的事,万天王显然已得其精髓。
“那万天王究竟干啥了?把阴奴都给招惹出来了。”
“这个谁能知道,我估计,八成和鬼马古镇有关。”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鬼马古镇本身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个已经被废弃了很久的镇子而已,但镇子里那幅镇龙图,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童家的镇龙图毁掉以后,鬼马古镇的镇龙图,可能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一幅了。
“镇龙图这东西,不就是一幅图吗?”老马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记性好的,看一眼就能记住,回头再仿造一幅出来,不就完了?”
“你说的轻巧,没那么容易的。”
镇龙图虽然只是一幅图,好像没什么玄机,而且,镇龙图也不算复杂,如果真是那种高超的画工,或许看几眼,真能记在心里。
但这幅图不是光靠仿造就能仿出来的,镇龙图雕刻了之后,还需要“养”。只有把图养活了之后,才能真正让图中的长明灯按照规律熄灭。
因此,现在想要找镇龙图,就只有鬼马古镇里面那一幅了,除此之外,别的地方根本无法找到。
万天王的替身死了,那万天王本人呢?他的替身都死掉了,万天王就不可能再出现于瓜园镇。难道他不用考虑络腮胡子万一回来给他传达鬼马古镇的消息?
“山遥,咱也去过鬼马古镇一次了,算是命大,最后逃了出来,你觉得,要是再去的话,你有把握能把阴神给制服吗?”
“没有把握,一点都没有。”
我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盖好棺盖,重新把挖出的土朝坑里填。我知道老马的意思,鬼马古镇一行,也确实让我知道了自己和阴神之间的差距。
那种差距,不是三天两天就能赶得上的,不要说我,就算我爹亲自来,面对阴神,可能也无计可施。
可是,我仍旧不打算放弃。
“你也不想想,你在这里磨磨\/蹭蹭,你要救的姑娘,能等那么久吗?她的魂念就剩那么一丝了,时间一久,肯定要散掉。真到了那时候,你做什么,不都是白费?”
“我答应过她,就一定要去做,否则的话,我会良心不安。”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是非成败,不是自己可以完全把控的,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心尽力。
坟头的土,已经填上了,我和老马打算先离开坟地,万天王本人在什么地方,还是得好好找找。我有一种预感,万天王不能明着露面,但他肯定还会暗中在瓜园镇附近,等着络腮胡子回来。
俩人收拾了一下,正打算要走,一阵夜风吹过,坟地里的尘土呼的一下子被卷起一大片,俩人急忙挡着眼睛,等这阵风过去之后,我的余光顿时就瞥到不远处,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微微佝偻着腰身,似乎正在冲我瘪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