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定山见众人茫然,冷冷一笑。
他突然问:“你们知道清末的钢铁产量吗?”
众大师茫然,摇着头。
唐定山看向胡市:“别人不知道,你是参政员,还代表民国出使过美国,难道你也不知?”
胡市板着脸:“我是北平大学文学院的院长,不是钢铁大臣。”
唐定山冷冷地看向陈演恪:“你会二十几种语言,是顶级的聪明人,请问你知道清末钢铁产量吗?”
陈演恪瞪大眼睛,盯着唐定山,不知道对方问这些有什么用?
唐定山喝道:“清末钢铁产量7万吨,而民初钢铁产量只有5万吨,这意味着什么知道吗,意味着我们的军队缺少制造武器装备的材料,无法制造枪炮,我们的士兵面对鬼子的坦克,只能往身上捆着手榴弹,豁出性命朝鬼子坦克冲去,运气不好牺牲在冲锋的路上,运气好与鬼子同归于尽。”
张艾玲捂着嘴巴,显得十分吃惊。
年轻的她无法想象,战士往身上捆着手榴弹向鬼子坦克冲锋,运气不好就得成仁,运气好才能够与鬼子坦克同归于尽。
对比之下,她的小说《不幸的她》、散文《迟暮》算得了什么“不幸”,算得了什么“迟暮”!
胡市忍不住再问:“华先生,你说的这些,与我们的文人完全没有关系啊!”
唐定山站了起来,愤怒地喝道:
“没有关系,你们认为没有关系!
你们是聪明人,是智商极高的人!
可是,在明知道倭国要侵略华夏,灭我国,亡我种的情况下,你们花十几年、二十几年、三十几年的时间在做什么?
你们居然在研究西方所谓的自由,西方所谓的民主,所谓的普世价值!
你们居然在研究文学、诗歌、戏剧、文明戏、哲学、史学、考据学、考古学、教育学、法律、伦理学、红学!
如果在和平年代,你们研究这些无所谓。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别人的枪顶着你的脑袋!
别人的刺刀顶住人的心窝!
你的家人将成为尸体!
你的子孙将成为奴隶!
你的女儿将成为最低贱的妓女!
你的国家将要灭亡!
你的种族就要消亡!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这些自诩为最聪明的人,自认智商最高的人,不去研究保护国家、保护民族、保护家庭、保证家人的办法,不去研究科学,不去研究制造武器弹药,不去研究作战办法,不去宣传群众,不去唤醒民众,居然一门心思研究文学、诗歌、戏剧、文明戏、哲学、史学、考据学、考古学,甚至还有特么的伦理学、红学,舍不得抽出哪怕一点时间来研究复兴华夏的实业!
扪心自问,你们是聪明,还是愚蠢?
你们是聪明人,还是傻瓜?
你们是不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你们是不是被倭国、米国、欧美的思想洗脑的垃圾,你们是不是跪舔倭寇、欧美的软骨头?
我不是说某人是垃圾,我是说你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诸位“大师”及追随者被骂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完全石化,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唐定山指着陈演恪:
“你,姓陈的!
你在倭国留学,对倭国侵华极其清楚,心知肚明。
从倭国回来之后,你在宣统二年,自费留学,先后到德国柏林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就读。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于1914年回国。
你是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对战争的残酷应该清楚。
民国七年,你得到江西官费的资助,再度出国游学,先在哈佛学梵文和巴利文,民国十年,又转柏林大学攻读东方古文字学、学习中亚古文字、学习蒙古语。
在留学期间,你勤奋学习、积蓄各方面的知识,具备阅读梵、巴利、波斯、突厥、西夏、英、法、德八种语言的能力,尤以梵文和巴利文特精。
可是,在华夏最需要人才的时候,在华夏就要灭亡的前夕,你回国之后,研究什么东西?
姓陈的,如果你是普通人也就罢了。
可是,你是会二十几种语言的超级人才,你应该是华夏的精英,应该是华夏的栋梁,应该是华夏的擎天柱之一。
然而!
可是!
但是!
倭寇磨刀霍霍时,你研究’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倭寇生产坦克大炮时,你研究‘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倭寇生产航空母舰时,你研究‘元白诗笺证稿’!
倭寇研究毒气弹时,你研究‘敦煌学’!
倭寇制造生化武器时,你研究‘藏学’、‘突厥学’、‘宗教学’!
姓陈的!
陈演恪!
到现在你都在为自己的‘成就’洋洋得意,傲慢不已,认为‘天不生我陈演恪,万古如长夜’!
你现在昂首挺胸,你‘昂’的什么首,你‘挺’的什么胸?
是任由倭寇砍下的‘头颅’吗?
是任由倭寇的刺刀刺进的‘胸膛’吗?
你的聪明有何用?
你的大脑有何用?
你会二十几种语言有何用?
国家要你这等大师何用?
民族要你们这些大师何用?
百姓、家人要你们这些大师有屁用!”
陈演恪被骂得脸色极为难看,全身颤抖。
唐定山开始骂他的时候,他并不以为意,昂首挺胸,一脸不屑。
可是,随着唐定山唾骂的深入,特别是:
倭寇磨刀霍霍时,你研究“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倭寇生产坦克大炮时,你研究“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倭寇生产航空母舰时,你研究“元白诗笺证稿”!
倭寇研究毒气弹时,你研究“敦煌学”!
倭寇制造生化武器时,你研究“藏学”、“突厥学”、“宗教学”!
慢慢地,他脸色变得铁青、苍白,全身颤抖,满头虚汗。
当他听到“你‘昂’的什么首,你‘挺’的什么胸?是任由倭寇砍下的头颅吗?是任由倭寇的刺刀刺进的胸膛吗?你的聪明有何用,你的大脑有何用,你会二十几种语言有何用?”
他不禁全身虚软,瘫在地上,呆呆地出神,瞳孔失焦,陷入痴呆状况,他有一种感觉:几十年来的骄傲,几十年来的努力,几十年来被人吹捧的日子,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唐定山冷冷盯着陈演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我眼中,你陈某人连匹夫都不如,完全比不上那位‘我不打算活到胜利’的16岁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