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过去看看,顺便问一问有没有人认识陈世美。
在人事部办公室等了好久,感叹着龙的传人的意思,排队排到了楼梯口,就业形势严峻,火葬场月薪两千居然也成了我们这些待业者眼中的香饽饽,当然,也包括我,假如他们愿意收我的话……
轮到我时,前面已经不知应聘了多少人,面试官摆摆手,让我过去把详细个人简历给他们,然后让我自我介绍。我行云流水般介绍完,自己觉得说得挺好的,但面试官却皱起了眉头:“在公司做过?”
“对。”难不成在公司做过的,别的公司就那么歧视吗?
“公司用人要求严格,区区几个月,你已经撑不下去了。对不起,我们不希望要一个连公司都不要的员工。”
这话说得……
公司用人要求严格?谁进去谁知道,看看莫贱人枣副总那帮人,每天制造出万马齐喑、群魔乱舞的繁荣假象。实际上呢?搞帮派,攻击有能力的人才,好让自己位子稳定,王华山也真够瞎了眼,最瞎了眼的人是王瑾,难道她不知道这几个害群之马,每天的心思不放在业务扩展上,而都在处心积虑的践踏其他同僚,逼走威胁到自己地位的能人,难道王瑾真不知道吗?她也真够瞎了眼
从人事部办公室出来后,我决定回去后,把这些简历上的工作经历全改了,不写公司,随便写其他的通讯公司,工作经历写一年多,离职原因写上家里原因。
差点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问问华联超市的员工认不认识陈世美。问超市里的员工当然是不知道的。我转进了华联超市的商业部门,这个部门的直接上级就是总经理,那他们一定认识他们总经理的。我进去礼貌的问一位大姐道:“您好,我是物业的,陈世美经理在吗?我有封信交给他。”我没敢说总经理,说经理比较合适些。
“陈世美?”大姐疑惑的转头过去问里边的同事:“我们办公室,有叫做陈世美的吗?”
一帮人都在摇头。大姐笑了笑:“大概在别的部门吧,小伙子,你去别的部门问问。”
“谢谢你。”
没有这个人?还说自己是总经理!哪有整个部门的人都不认识总经理的呢?骗人的家伙!为了谨慎起见,我用同样的方法问了华联超市的总财务部,总财务部是个大部门,直接上级也是总经理,他们也表示没有这个人,也不认识。我又转了几层,总经理办公室是关着门的,但现在我已经肯定那个家伙是骗人的,虹姐太傻,陈世美随便找个超市员工的托儿喊了几声总经理,就当真了?主要还是陈世美骗人的技巧高超,丰富的表情和坚定的语气,从哪方面看都是一个成功人士。
从联华超市的办公楼下来,在楼下碰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身白色t恤,一条黑色职业裙,头发随意的泻在肩膀,手挎着包,优美的姿势站着,风华绝代。以前她去远郊的仓库找我时,也就是这么副打扮,时过境迁,仅仅只是过去几个月而已,我们却如同陌生人,她看见了我,转过旁边假装没看见我。
我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走了过去,我不喜欢碰钉子,我知道的,虹姐清楚的知道我喜欢她,她能看出来,她不是傻子,在爱情方面,女人永远比男人明眼。我不想让她误会我死缠烂打着她,虽然我以前单纯的只想天天看到她就可以。
我是想让她知道,她现在被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骗着,那个男人还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骗她,我希望陈世美是骗虹姐的感情,骗到感情后,他能真心对她好。但是我觉得虹姐有权利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总经理。
“虹姐。”说第一句话是最难说出口的。
她转过来却说道:“杨锐,我求你了,不要跟着我了好吗?你每天都在偷偷的跟着我,你觉得很好玩吗?”
我天天跟着她?不知道是她看走眼还是认错人。“我没有天天跟着你。”
“杨锐,你不觉得你神经有点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我神经有问题?虹姐开始是把我当成了恩人,后来是认的弟弟,后来是偷窥她换衣服的变态狂,再后来是偷内衣的无耻之徒,再到现在,我在她眼中,竟然是个神经病……
我不管她怎么看我了,站在她面前,我就是一个小丑,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打算说完走人,我不敢看她,我不敢看到她那副讨厌我的样子,我的心会疼。“虹姐,陈世美不是华联超市的总经理,他只是个职业骗子,以前在夜总会做鸭,后来被富婆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鸭,你一定要……”
她打断了我的话:“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滚!……”
“虹姐,你先听我说完。”
“你不走,我走。我警告你,你别跟着我!不然我会报警!我会让陈世美叫保安来~~~”
“来打我是吧?好啊!你叫啊。”她难道忘记了以前我为了她,被人打的事了吗?
她停住了嘴,走得远远的,背过身去不理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算了,随她吧,咬咬牙,走人……
今天是到了和王瑾总决战的最后那天,我一直都在等她的电话,但是这次她没有打我电话,而是直接开着她的陆地巡洋舰到我洗车的停车场,车窗徐徐降下,她还是那副冷血的模样:“上车!”
“等等,我去请个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连那个发誓和我不共戴天的经理对我的态度也非常的好:“请假半天?可以。”
“谢谢经理。”
“杨锐,那工钱,一天要一次实在太烦人了!我晚上下班早,没时间等着发工钱给你,以后你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要一次吧!”
但是这种工作又不是签了什么合同,每天做完了也没有什么工作记录,到时他不给,那我岂不是吃了哑巴亏?
他看出了我的忧郁:“我这有表格,你每天上完工了签个字,我也签一个,那不就成了吗?一天那几十块钱,我还能赖着你不成?又不是我的钱。”
“哦,好吧。”
王瑾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打电话过来嚷:“你做什么鬼啊!几点了现在?等下再去医院排队,你磨磨蹭蹭的生孩子吗!?”
看到医院就觉得难受,特别是和王瑾来。不过还好,今天是大决战的日子。过了今天,笼罩在我头上的那层最黑色的晦气,就要散去了!
再去检查,王瑾的所谓妇科病已经好了,今天就可以解决一切。
在收银窗口前,我越想就越觉得开心,甚至傻傻的呵呵笑了几次,一个站我面前的哥们问道:“同志,来打胎的吧?”
哇!这个家伙是神啊?“你怎么知道?”
“男人除了来医院打胎的时候有人笑,你几时见过来医院交钱还能笑得那么开心的人?”
“说得也对哦,不过,你恐怕也是来打胎的吧?”
“唉~~~一时的冲动。”
我一直怀疑这个破医院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怎么那么贵啊?从原来第一天的各项检查到治疗妇科病,对哦,妇科病是她自己的病,我也帮她开钱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报销妇科病这项费用。天方夜谭,她拿钱去烧着玩也不可能给我的。
现在的人流手术费,还有药费,加起来这些全部的费用总共两千八百多!我心疼死了,以前还读书时,有陪女友去打过胎的同学说打胎最多不到六百块。对于我们这种没钱看病的农民家庭来说,医院就是世界上最正大光明的黑店……
王瑾有些担心的问诊治医师:“疼吗?”
“手术时麻醉,无痛,不过,手术后麻药的药力过了,多少都会疼的。”
我插嘴道:“‘多少’是什么意思?”
“就是多疼咯。”
我们坐在手术室门口,见女孩子大部分都是独自来的,而且年纪都非常的小,都是高中生之类。我们这个年纪才来打胎,是不是落伍了?
王瑾显得很害怕,因为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女孩子,脸色苍白,全身无力。我也不敢安慰她。
进去之前,她怨愤的看了我一眼。把墨镜扔给我。这才是她,冷若冰霜的倾国倾城,回眸万人断肠。
出来的时候,她不再能坚强,扶住门,接着又扶着墙挪过来,低着头,面色苍白,步履蹒跚凌乱,摇摇晃晃。我急忙上去扶住她。“我自己能走!”她推开我。
“疼吗?”看着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面无血色,痛苦至极。
“不用你假惺惺!男人都一副德性!特别是你,看到你我就想给你几巴掌!”
再怎么厉害的男人,见了你王瑾,都避若蛇蝎,居然还来表扬我。
她没再坚持住,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休息一下再走吧!”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