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丧尸发出尖锐的嚎叫声,背后插满瓷片,向郑周二人扑来。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裸体女人也猛的坐起来,睁开了血红色的眼睛。董原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郑介铭知道周记堂眼睛被血污挡住无法发挥战斗力,赶紧起身,对准男丧尸的脖子一刀抹过去,喉咙立刻被割开,黑血喷了他一脸,他把头侧仰着,避免血液进入眼睛里影响战斗。
男丧尸脖子被划断开,但是颈椎并没有断,这丧尸喉管气管都被斩断,但是残留的右爪依然在向前乱抓,郑介铭对男性丧尸发动最后一击——斩断它的颈椎骨,头颅落地的一霎,只听见董原发出一声惨叫。
郑介铭朝门口望去,那裸体女人正扑在董原身上。郑介铭没有注意到裸体女人的尸变,下意识还以为这小子遇到了艳福。突然见董原拼命的用手顶住“女人”的肩膀,想要把“她”推开,郑介铭心知不妙,冲上前,一把抓住女丧尸的长发向后拉。
女丧尸背后遇袭,脑袋向后足足转了快一百八十度,面无血色,红色眼睛直视郑介铭。郑介铭被这诡异的回头惊吓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左臂被牢牢抓住,回头一看,那无头的丧尸居然还在动,仿佛脑袋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女丧尸直起身,不再压着董原,转身向郑介铭而来,郑介铭举刀在身前乱挥,大声喊叫。
“周记堂!”郑介铭感到自己无力应对。
周记堂已经将眼睛擦干净,起身朦朦胧胧看见一个无头的丧尸紧紧抓着郑介铭,立刻挥刀,砍断丧尸手臂。无头丧尸依然横冲直闯,但没了头颅和双手也失去了伤害能力。周记堂连砍几刀,丧尸终于倒地。
郑介铭左手解脱,心中稍定,跳起来对准女丧尸向下一个劈砍,女丧尸应声倒地。为了保险起见,他对准女丧尸的心脏又追加了一击。
“董原!受伤没有!”郑介铭对着门口躺着的董原大声喊。
董原没有回答。
郑、周二人警惕的持刀向前,却见董原怔怔的睁着眼睛望着女丧尸。好在眼珠子是正常的颜色。二人仔细观察董原,衣服完好,脖子等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没有被咬伤的迹象。
“你干什么呢你?问你怎么不答话?”郑介铭问。
“我…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女人的乳房。”董原呆呆的回答。
郑介铭瘫软在地上,这小子居然生死关头想到的是这种事,真是为难他了。
周记堂心里觉得不对劲,转回头继续查看两具丧尸的尸体,他惊讶的发现,这两具尸体并没有被咬伤的迹象。也就是说,他们是原发性的感染,没准是在床上睡着觉,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突然变成了丧尸。
最为让周记堂困惑不解的是,那具男性丧尸明明头颅都掉了,还生龙活虎的要来抓人?这与长期在小说电视里接受的丧尸教育完全不吻合啊!应该脑袋掉了就结束战斗啊!
郑介铭也仔细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丧尸有被咬的痕迹,两人心知不妙,如果一个普通人能够突然变成丧尸,那么他们这些幸存者,也可能某一天受到感染,变成行尸走肉。
只有董原压根没想这些,他终于见到了女人的身体,即便这女人已经变成了丧尸,即便这丧尸差点咬下了他的脑袋,即便这丧尸已经被砍翻,他的视线却没有从一些特殊的地带转移开。
“快点搜索搜索这屋子吧,整个单元已经清理完了,趁着天没黑快点回去汇合。”周记堂发现了董原的异常,招呼大家离开。
“这些尸体怎么办?”董原问。
周记堂眯着眼睛观察了董原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声,“怎么办?要不要留在这里回头烤了当做粮食吃?”
郑介铭看了一眼董原,开始翻箱倒柜检查,他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中找到一箱水、一箱方便面。董原也开始四处翻找东西,从床头柜摸出一盒避孕套,趁两人不注意,悄悄的揣在了口袋里。
“你搬方便面跟我下楼。”郑介铭抬起水走出门,董原拎着方便面跟在后面。周记堂从丧尸生前脱在床边的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最后走出了门,反锁好跟着下了楼。
经过这一下午的折腾,他们的储备物资明显增多,三箱方便面、两箱瓶装矿泉水、四桶桶装矿泉水、两箱各类干果零食面包,足够撑更多的日子了。
董原从自己家搬下来一张折叠床,铺在李玉屏家客厅当中,算是一起安顿了下来。
当晚,月色明媚。窗外不时的传来丧尸的低吼声。他们住在二楼,因此一楼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五人早早的睡下,郑介铭和董原在客厅,董原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声,郑介铭躺在沙发上,再度失眠。
他脑海里一直在想远在鹰国的姐姐,索性起身,独自一人坐在阳台,望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边坐下来另一个人,郑介铭还没来得及抬头,一股香气袭人他心肺。
“睡不着?”常冰撩了撩头发,坐在他身边。
“恩。”
“在想什么呢?”
“想一个人。”
“咦?”常冰饶有兴致的歪着脑袋,“什么人?男的女的?”
“女的。”郑介铭瞅了常冰一眼,月光下,她的脸色显得很红润,“我姐姐。”
“亲姐么?你们关系很好吧。”
“是的。我们很亲。小时候一直被姐姐照顾,有什么事都得找她。”郑介铭望着月亮,回忆起很多往事。
“挺幸福的,有个姐姐照顾着。”
“幸福。”郑介铭口是心非的回答。
幸福怎么写?
12岁父亲死在中州与优国交战的战场上,随后母亲在他13岁生日那天失踪了。自己连父母的长相都记不住。幸福?
“姐姐现在在哪?”
“去了鹰国。”
几乎都快十年了,在我还只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就去了鹰国。郑介铭心里想着。
“那估计挺安全的,鹰国应该没爆发丧尸危机吧。”
“那谁知道呢?搞不好就是鹰国传出来的,世界第一强国嘛。”
“她为什么要去哪里呢?”
“因为事业发展。”郑介铭再次口是心非的回答。
才见鬼了。
为什么?郑介铭也不知道。他只记得在他17岁那年,一个磅礴大雨的傍晚,当他推开家门,一直照顾他的姐姐不在家,桌上留着一封信、一个匣子,冰箱里有一顿早就凉了的饭菜,他一直记得那时的泪水,信中蓝色的钢笔笔迹被泪水洇开,像一朵朵蓝色的被践踏的花瓣,信中告诉他,她已经在早上乘飞机去了鹰国。信里没有说明原因,只是交代了家里的一些杂碎事情。匣子里是一柄金色的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自那以后,每个月底,卡里都会或多或少出现几千元钱。但是姐姐却再也没有回来。
“你很久没见她了吧?”常冰见郑介铭一脸的落寞。
12岁丧父,他感到的是悲哀;13岁失母,他感到的是恐惧、孤独与愤怒;到了17岁,姐姐的离开,他感受到的是命运的悲凉与无奈。这种情绪他足足用了十年才调整好。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见到姐姐,或许姐姐有自己的理由吧?
郑介铭没有回答。常冰于是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睡吧,很晚了。明天还得去超市找东西。”郑介铭站了起来,走回客厅。
“恩。”常冰轻声走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你为什么都不经常和我联系呢。你到底去鹰国干什么?那把钥匙究竟是什么?郑介铭默默想着,终于睡着。
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一个人影从床上摸起来,悄悄的披好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这个人悄声回到屋里,锁好门,重新躺回床上,很快发出沉重的鼾声。
次日,周记堂第一个醒来,扒在窗口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
“擦!”周记堂啐了一口,他注意到丧尸的数量较昨天傍晚有所增多。他再仔细观察对面楼房的住户,发现对面二楼似乎也有人在窗口。
周记堂小心的拉上窗帘,只留下一条缝进行观察,那似乎是一个男人,短暂一会后,那男人离开了窗边。
“还是有些幸存者的嘛。”周记堂心里想着,待在家里的人,能够保下一条命,但是食物总有匮乏的一天,那时候怎么办?
屋里剩下四人陆续醒来,纷纷聚集到客厅。
周记堂走出来,大家开始商量一天的行程。
“今天我们得去超市,尽可能弄回来一些物资,包括吃的、用的、穿的,以及菜刀。”郑介铭说。
“回来还得把一楼的书桌搬出来,封在楼道,尽量确保安全。”周记堂道。
“董原?”郑介铭注意到,这个胖子正在发呆。
“啊?哦好好!我们继续杀丧尸!”
众人脸上一道道黑线。
“小伙子昨晚上没睡好吧?眼圈都是黑的。”李玉屏关切的问董原。
“啊?没事,挺好的挺好的。睡的挺香的。”董原脸上闪现一阵慌张。
周记堂眯着眼睛观察了董原一会儿,直到董原发现自己在看着他,才移开了视线。
“那这样吧,董原你留下,保护常冰和李奶奶,我们两个相互照应,去超市。”周记堂想了想说。郑介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李玉屏从屋里找出来两个面包,郑介铭想了想,没有接。
“超市肯定还会有的。屋子里多备点比较好。”
郑周二人,人手一刀警惕的出了楼道。
斜对面的楼里,五楼,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直到二人走出小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