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非常棒的画作呢,看来你已经找到了真实的颜色。”
在亚伦专心致志地描绘着普度众生的大天使像时候,新来这边教堂的的修普诺斯神父又走到了他的身边,像个老熟人一样对他进行寒暄,“今天你看起来情绪不错,亚伦殿下。”
“啊,谢谢夸奖。”亚伦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确实心情很好,突如其来的幸运降临下来,让他感觉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幸福起来,忍不住想把这种心情向身边的所有人分享,“神父,您还记得昨天和您提到女神大人吗。”
“当然记得。”修普诺斯神父站在亚伦的旁边,面带笑容注视着他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亚伦的眼神中充满了动容,“昨天早上,嬷嬷说她有事情所以离开了,我以为会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我在昨晚又遇到了她,并且因为她要做的事情,会暂时在孤儿院那边留下来一阵……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望什么,但这样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哦?”修普诺斯不禁拖长了尾音,嘴唇微微浮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您有没有想过,这就是命运,命运让她留下来在您的身边呢。”
“那怎么可能啦。”亚伦连忙摆手,对神父的话显得有些慌张,“我不敢这么想,而且jojo她很快也会离开的……不过能一起相处这些时间,我就已经十分幸运和满足了。”
“……您现在这幅样子,真让我感到痛心呢,殿下。”神父的话语愈发轻柔,但他的模样却看起来冰冷极了,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善意。神父贴近了亚伦身边,用手轻轻按住了亚伦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低语,“只要您愿意,这个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您的啊,我的殿下。”
“……唉?!”
亚伦被神父突然的态度吓得不轻,手里的画笔抖落到了地上,他连忙挣脱神父,略为惊诧地望着神父说,“您在说什么呢?我完全不明白……”
“潘多拉没有告诉你么?那条小狗已经死了,为什么它又醒来了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是吗,您好好再想想。”
修普诺斯神父似笑非笑,目光停留在亚伦脖颈上挂着的那枚刻有yoursever的银白色五芒星项链上,意有所指道,“或者,用您的画笔去描绘一些别的东西,您就会找到答案了。”
“描绘下您所心爱的那个人,那么,她就会停留下来,永远都属于您了。”
“……”
神父的话让亚伦有点毛骨悚然,他脑中一片混乱,亚伦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却想不起来,他呆滞着不知应该说什么,不过好在这时候,有个声音打断了两人。
“亚伦——”
听到声音后,亚伦顿时回神过来,然后好像得救了一般逃离开神父。他忙转身望向教堂的门口,看到手里提着篮子的乔娜后,立刻向她跑了过去。
“……jojo!你怎么来了?”
“孤儿院的孩子说你忘带了便当,让我帮忙给你送来。”
乔娜把篮子里的盒饭拿了出来,同时开始戒备着环视教堂。虽然在进来之前她就彻底调查了一遍这里的周围,依然找不到普奇神父的影子。
“啊……真是烦劳你了,谢谢你jojo。”
亚伦感激地接过了乔娜的盒饭,在乔娜进来之后,修普诺斯神父不由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在一旁打量她。
“没什么,我正好也顺便来这里看看。”
乔娜的注意力并不留在他们任何人身上,亚伦并不是很善于言辞,但看到似乎在教堂里寻找着什么的乔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你要看看我的画吗?”
“好啊。”找不到恩里克·普奇的踪迹,乔娜便在亚伦的期待下走向了他正在绘制的壁画。
基本上就是比较典型名画风格了,值得意外的是这个技术和笔法十分娴熟,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作品,乔娜以艺术鉴赏的角度仔细看了一遍这幅画,然后点点头称赞道,“好棒,特别是色彩的运用也很完美,这是亚伦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嗯,是呢。能得到这样的赞美我很高兴……”亚伦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看到乔娜还在认真观察他的话,便也没有打扰,直到乔娜再一次开口询问,“这幅画中的内容是启示录吗?”
“也不是……只是根据教堂要求画的救世天使,不过我自己的话,是想创造出像森林大教堂中那幅能让罪人们看到后悔悟,并得到救赎的作品。”
“……很好呢,不过我觉得混蛋们是不会因为看到一副画就忏悔的。”乔娜沉默了一下,如果没有人来摧毁亚伦这种单纯的善良的话,那就继续这样下去也挺好的,能有这样一颗如此纯净的心灵实属难得,但越是这样,未来现实的丑恶就越是有可能会将他击垮。
她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亚伦,“指望一个恶棍悔悟或者反省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当那个人跪在你面前道歉表示忏悔的时候,也是因为他迫于力量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他不得不这么做。当然也许真的会有他被感化的情况存在,但动摇他的大多数都是和他自身相关的原因,而绝非仅仅只是一幅画。”
“jojo你……是这样想的吗?”
对乔娜的话亚伦似乎有点受到了打击,他艰难地笑了笑,“但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还是能够被救赎的。”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需要被救赎而已,亚伦。”乔娜摇摇头,毫不留情地指出道,“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做了什么但却连承担后果的觉悟都没有,那又怎么有资格要求被原谅呢?我见过很多很多非常坏的人,坏的彻底,无论你怎么努力,他的目标始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对待那样的家伙,你需要的并不是感动他,而是狠狠地收拾让他再也不能做任何坏事。恶棍的后悔和反省?那种东西有必要吗?并不是他忏悔了他所造成的伤害就会消失,只有他的受害者才有资格原谅他,除此之外谁也不能。”
“但是……”
亚伦惊呆了一瞬,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那个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的神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您似乎对此有点误解,这位尊敬的小姐。”
乔娜闻声转过头去,看到一位黑袍的年轻神父慢慢走了过来,面带着冰冷的笑容凝视着她道,“需要忏悔的罪人并不止那些人,事实上你们每一个人类,都是罪人啊。”
“……神父您是想说人类是靠伤害其他生物才能活着这个道理吗?”乔娜无表情地看着他。
“噢?您领悟的很快。”修普诺斯居高临下般注视着她,态度仿佛充满了不屑,“难道不是吗,人类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在无穷无尽地产生罪孽,这种罪孽直到死亡才会停止,所以最终,死亡才是每个人类的赎罪的唯一途径。”
“但是照这样说的话,不单止是人类,任何一个动物或者微生物也不都是一样的吗?”乔娜忍不住反驳道,“生存是所有生命的本能,生命的诞生便是神创造的奇迹,在生命平等的条件下,我不认为自己活着就是有罪的。而且把那些努力想要生存下来、循规守矩的人们和肆意妄为的恶棍们相并都为罪人的话,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哈迪斯大人会对所有人的罪孽进行审判——”修普诺斯冷冷道,“有人会进入极乐净土,而负罪之人则会变成恶鬼,永远在炼狱之中受苦受刑!”
“……你到底是谁。”
乔娜猛然靠近一步那个神父,突然使出背后的森绿之女,一拳向神父的脸上打了过去。
“!!”
修普诺斯几乎是瞬间接下了那一拳,他顿时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乔娜的替身,然后咧嘴笑了起来,轻而易举的一指推开了森绿之女。
“喔?察觉到了吗?”他傲慢地抬起下巴,望着眼前死死盯着他的少女。
“是你吗,珀耳塞福涅。”
“……你到底在说什么。”
乔娜退后了一步,她非常惊讶对方竟然能看到她的替身!难道也是替身使者吗?!不……也许是圣斗士?她戒备着摆出了战斗姿态,而对方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一样,嘴角淡淡浮起着丝冷笑。
“你也没有觉醒吗?不过没关系,你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已经注定好的事情无法改变。”他说着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慢慢把目光重新移到了亚伦的身上,看着这个惊呆不知所措的少年的时候,他的眼神又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除了亚伦之外,其他人都是无法入眼的蝼蚁一般。
“现在还没完全到时候。”修普诺斯低声自言自语道。
还差一点……哈迪斯大人就可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