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朴西蕥”三个字之后,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了方南金,想要在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话刚刚说完,方南金的表顿时一愣,随后他的眼里,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股大大不解的目光。
那种不解的目光不是装出来的,是人类下意识的反应。
我盯着他看了片刻,心想难道我猜错了,这个方南金……他该不会是真的不知道朴西蕥是谁吧?
就在我心里有些诧异和失望的时候,方南金眼里不解的目光消失了。
他见我表情怪异,微微皱起了眉头,问了我一句:“朴西蕥是谁呀,听这名字像是个女孩子,又像是韩国人,你怎么会以为我认识她呢?”
“哦,不是的,您别误会。”
眼见方南金通过一个名字,就能推断出朴西蕥是个女孩,还是韩国人,我当时心里吓了一跳,暗道这个方南金太不简单了,他心思“聪颖”的程度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心里一时间有些慌『乱』,暗想绝不能再和他继续朴西蕥的话题了。
我不知道他认不认识风哥,但与这种人聊天,还是小心点的好,不然几句说词,他就可能会把我猜透。
想着朴西蕥关系到风哥所有的秘密,我心里灵机一动,不等方南金追问,我连忙堆起了笑脸,对他解释说:“方老板,既然您不认识朴西蕥,那看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是一场误会。”
“哦,此话怎讲啊?”
听我把话题岔开了,方南金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玩味和不爽。
我假装没看出来,面不改『色』的骗他说:“您说的不错,这个朴西蕥的确是个女孩子,但她不是韩国人,是中国人。几个月前这个女孩子找到了我,从我那里借走了两百万,当时介绍她的朋友,是我以前道上的哥们,所以我放不下情面,就借给了她,但后来吧……呵呵……”
我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
因为我深知一个道理,面对一只老狐狸,说瞎话永远不能说的太溜,凡是瞎话必须有所保留,不然一定会被别人看出来。
见我停下不说了,方南金眼里闪过了一丝嘲讽的神采。
以他的心智和阅历,他自然会想到我后面要说什么,但他没有点破,而是疑『惑』的问我:“那这事跟方晓楠有什么关系呢?”
见他已经上了我的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了,但话已经说出口,我只能一路编下去。
我『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这就是后面的发生的事了。那个朴西蕥借了我的钱,她没有按期还款,失踪了。我去找我道上的那个朋友,打了他一顿,他才告诉我说朴西蕥和一个叫方晓楠的女老板走得近,我以为她们两个是朋友,所以……呵呵……所以今天就找到了方小姐,但是我向你保证,事前我可是不知道她是您女儿的,不然吓死我也不敢找方小姐的麻烦啊!”
我这话说的很中肯,眼里也『露』出了惧怕他的神『色』。
我那副装出来的孙子表情,让方南金很得意也很受用,他低头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揣摩我刚刚的说词。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度过,放南金抽着雪茄,眯缝着眼睛打量我。
他足足看了我能有好几分钟,直到我被他看出了满头冷汗,他才笑了一声,有些语气不善的对我说:“那你今天晚上找方晓楠是准备按道上的规矩办事喽?呵呵,小子,你做事够莽撞的呀!”
“方老板,您……您别误会,我这也是不知道哇,误会,纯属误会!”
我嘴里说着,暗道一声靠了,心想这个家伙该不是真的被我骗了吧?
我一时间有些欣喜,连忙装出一副可怜相,对着方南金接着说:“现在我知道方小姐是您的千斤了,您放心,这事到此结束,我以后绝不会来『骚』扰方小姐的!”
听我如此给面子的一说,方南金脸上的阴冷才缓和了一些。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也有些猜不透他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我不敢去想他是不是也如同我一样在演戏,只能装傻充愣的看着他,心里却开始暗自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我和方南金彼此对视,他强势,我装弱势。
就这么对看了几眼后,方南金笑了:“小子,看来你还是很开眼的,挺识时务。不过我有句话要提醒你,晨哥不在了,当年道上的那套把戏如今这个年代也行不通了。我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警告你离晓楠远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对她做些什么的话,哼哼,那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是后果吧?”
“是的,您放心,这是误会,我怎么敢招惹您呢?”
我嘴里说着,假装低眉顺眼,心里却骂道:“娘的,这个孙子还挺会装大爷,当年看见晨哥的时候,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如今势力起来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上了不成?”
但如今人家势大我惹不起,没有了晨哥撑腰,别说是方南金了,恐怕就算他身边的那个龚叔,我都是斗不过的。
见我表现的非常诚恳老实,方南金倒也没怎么为难我。
毕竟在他的眼里看来,我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而已,试问一个大集团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与一个路边的小混混一般见识呢?
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就和谐多了,他问我今天和我方晓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晓楠会说我说她的男朋友,这事他觉得很古怪。
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骗他,我说了方晓楠今晚的心情不好,她的那些话都是骗龚叔的,她和我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其实方南金也不相信方晓楠会与我这样的人有关系,所以他听我坦白后,只是有些生方晓楠的气,倒是没有继续拿我发火。
他问我离开晨哥后,现在做什么行业,我对着他微微一笑,说做老本行,混蓝道,耍老千,没事和朋友开了一个小额贷款公司,私下放点高利贷什么的。
听我混的都是不入流的行业,方南金对我失去了兴趣,推说自己累了,让我记住他的警告,随后就摆手让我出去。
我对着他装孙子的表示了一翻感谢,随后便逃跑似的,快速离开了方家的庄园。
走在四下无人的大街上,我不时回头瞧瞧,没有发现任何人跟踪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心说娘的,今晚真是太倒霉了。
方晓楠说自己认识朴西蕥,可我看方南金的样子却根本不知道朴西蕥是谁,他们两个到底谁在说谎呢,这件事情,我怎么感觉方南金好像隐瞒了什么呢。
一时间心里想不明白,我暗道多事之地不宜久留,快速走出了街道,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故意让它绕了几圈,这才赶回来我们租住的楼下。
停车给钱,我看着自己的楼层还没有关灯,知道红朵和杨哲佳一定还在等我。
这让我心里没来由的一暖,刚想上楼,我兜里a姐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心中一惊,我连忙四处观瞧,掏出电话一看,只见竟然是风哥的号码。
“喂,风哥,你怎么才回电话呀?”
听我的语气有些急切,风哥在电话里笑了笑:“怎么了小耿,有什么急事吗?妈的,非洲这边出了点『乱』子,几个黑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竟然过来抢我们的金矿,我和金山与他们打了一仗,现在算是消停了。”
听风哥轻描淡写的说着那边的情况,我心想他当时的处境一定是很危险的。
非洲那片是什么地方?
那里只有少部分地区有『政府』管制,其它很多地方有『政府』和无『政府』其实都是一样的。
贫瘠、战『乱』、疾病、闭塞,笼罩着这片大陆,『乱』的就跟军阀割据似的,动不动就有黑鬼拿枪出来发动战争。
我心里想着,虽然不知道风哥和金山去的是非洲哪里,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声有没有事。
风哥笑了笑,说小场面而已,他问我给他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告诉他我已经回到公正了,也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女人,但她不是朴西蕥,她是方中集团的大小姐,她和朴西蕥长得一模一样,这事很奇怪。
听我把事情简短的介绍说完,风哥在电话里也愣住了。
他对我仔细问了方中集团的事,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风哥沉默了片刻,对着电话骂道:“娘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方南金呢,那个方晓楠真的与朴西蕥长得一模一样吗?姥姥的,看来这事要闹幺蛾子呀!”
风哥骂着,想了一下对我接着说:“小耿,看来你这趟回公正的任务变重了。我事前也不知道方晓楠的事情,只是偶然听朴西蕥说她有亲人在公正而已,现在看来方晓楠的身世很可疑,你帮我盯住这条钱,去查查方晓楠和方南金,顺便等着朴西蕥出现,我想她在中国是没地方去的,一点会去找方晓楠,她们两个关系不简单呐,你帮我盯紧了。当然,如果遇到危险,你就赶紧离开,明了吗?”
“明白,风哥。”
听着风哥在电话里的交代,我心说遇见危险我真的能离开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这条线看样子我是要死跟到底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风哥所有的事情都在朴西蕥的身上,我不能让她毁了风哥,这是我的职责,也是风哥把我当成兄弟,我对他应有的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