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欣钰哭着对我说出这句话,我当时的心情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压抑。
那感觉很难受,很郁闷,很无奈,但更多的,还是不舍与痛苦。
是了,我们要是能像以前一样该多少,我甚至想如果我此时点点头说一声我不走了,我和欣钰的感情,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但是我能那么做吗,很显然我不能。
就像江美琪和凯莉说的那样,欣钰这个人不是我能招惹的。
我倒不是在意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而是不想她因为我,而招惹来危险和麻烦。
我心里无奈的想着,第一次用亲昵的动作,伸手去帮欣钰擦拭脸上的泪水。
欣钰看着我手指间轻柔的动作,她没有闪躲,反倒哭红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期待和羞涩。我看着她那副美美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惊。在心里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暗道耿浩呀耿浩,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
你既然不想与她再有往来,那就不要给人家留下幻想好吗,你现在的做法是一种欺骗,那是对欣钰的最大伤害!
心里暗自想着,我连忙收回了擦拭欣钰泪水的手指。
我不敢去看欣钰的目光,尴尬的盯着桌上的钱箱,对着欣钰笑道:“欣钰,虽然我不给你打工了,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吗,这里有三十万,是我还给你的,谢谢你……”
“收起你的话,你觉得我在乎钱吗?”
欣钰不等我讲完,脸上顿时带起了冷冷的笑容。
她转过头去,十分好看的甩了一下长发,随后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满眼幽怨的瞪着我说:“耿浩,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你回来,你明不明白?我不在乎钱,我也不缺钱,那些废纸我有得是!”
听着欣钰哭着对我大叫,我一时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欣钰说的没错,钞票对她来说就是废纸,她有很多很多,甚至将来还会更多。她根本就不在乎我还给她的三十万,但我却很在乎,因为她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欠她什么。
看着我坐在她对面沉默不说话了,欣钰止住了哭声,她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她盯着我眼『露』悲伤的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我:“耿浩,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哪里做的不够你说出来呀,你是因为你的女朋友而要离开我吗,我说了,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而已,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欣钰说着,因为抽烟太急咳嗽了起来。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的从她手指间拿走了香烟,放在了我的嘴里。
瞧着我叼着她抽过的香烟,欣钰没有说话。
我笑着对她摇摇头,吐出一口烟雾对她说:“欣钰,咱们两个虽然相处不久,但你却让我感受到了真诚与温暖,说实话,作为朋友和老板,你真的很不错,如果有的选,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没办法,我……我只有暂时离开了。”
“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走?”
欣钰说着,倔强的表情一软,眼里又出现了一抹湿润:“耿浩,你是不是以为我以前对你的好,是在勾引你,我告诉你,我没有,我那是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你懂我吗?”
欣钰突然勇敢的说出了她喜欢我,我当时虽然明知道这个答案,但却仍是愣住了。
我看着她脸上滑落的一滴晶莹的泪水,苦笑着站起身来,看着她说:“我懂,我也喜欢你,甚至我对你的喜欢可以称为爱,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红朵了,我也不适合你,很抱歉欣钰,你会找到比我好一百倍的人……再见!”
我嘴里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没有去看欣钰听了我的话后是什么表情,因为我不敢看她,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见我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伸手去抓红木大门的把手,欣钰突然一声尖叫,她抓狂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耿浩,你就是个胆小鬼!”
欣钰的叫声响起的同时,她抓着桌上的钱箱猛向我丢了过来。
我没有躲闪,任凭那沉重的钱箱砸在我的脚步散落满地钞票,我愣愣的回头看着欣钰,她也满脸泪水的瞪着我。
我对着她深感愧疚的摇摇头,刚想说话,欣钰却抢先了一步喊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对不对?她有什么好的,她会像我这样对你吗,她比我成熟吗,比我有女人味吗?耿浩,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离开了这里,我欣钰发誓,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欣钰突然放出的狠话,像一把大锤一样敲击着我的胸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我最终叹了一口气,对着欣钰说:“欣钰,你别这样,我们虽然做不成恋人,但我们可以做朋友,你相信我,不管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哪怕是相隔地球两端,你只需要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把话说完,再也不理会欣钰幽怨的目光,推开红木大门,逃跑似的走了过去。
路过门口钱丽身边的时候,她趴在桌上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向着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走去。
红木大门缓缓关闭,欣钰满眼泪水的偷偷从门缝里看我,她脸上写满了忧伤,紧握着两只粉拳,嘴里倔强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离开欣钰的公司,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情难受的有些抑郁。
我从来没想过和欣钰把话说开了,会是这么一种结果。
这个结果是我意料之内的,也是我意料之外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我只能说我们两个是一个错误的开始,最终导致了错误的结局。
“娘的,真是郁闷啊!”
我心里恼火的想着,拿出手机给段双洋,皮子三人打去了电话。
我告诉他们我要走了,让他们十分钟之内赶过来找我,吵着让他们陪我去喝酒。
这四个家伙听说我要又离开d市,还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段双洋不知道泡了哪个妞滚了一夜的床单,他在电话里有些疲惫的对我抱怨着:“别闹了浩子,兄弟我现在腿还是软的呢,咱们能晚上再喝吗?”
皮子也在电话里抱怨,说他最近跟我们搅合在一起,老板对他们总是逃工已经不满了,他说我想喝酒让我去他们看场子的夜总会,他们请客。
皮子三个人中只有赖利头心最细,作为我的“老伙计”,他听出了我电话里的语气有些落寞,他犹豫了一下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没有告诉他,只说我要回公正去一趟,他沉默了一下,问用不用帮手,他可以跟着我过去。
听了赖利头的话,我心里很感动,知道这个比我大的兄弟没白交,但我不想把他们卷进来,笑着说不用,随后我挂断电话,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段双洋那个孙子弄出来。
段双洋此时躺在一家洗浴中心的客房里,那d市最好的一家,也是d市最贵的一家。他昨天晚上泡的妹子,就是在那里度过春宵的。
这里之所以贵,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在d市很有背景,他们这家洗浴中心什么节目都有,但没人会查他们,因此他在d市“娱乐圈”最安全,价格也就最贵了。
等我打车到了那里的时候,段双洋正睡眼朦胧的趴在台子上做spa,他见我进来,有些不爽的对我招招手,告诉一旁的技师,说也给我点个钟,让她招呼一个小妹,过来给我也做下泰式按摩。
喝着美发沙龙里的冰镇柠檬水,我冲过身子之后,和段双洋并排躺在按摩床上,感受着身后技师微妙的手法,我不由的一笑,暗想难怪有钱人都喜欢来这里,这里的服务……是真不错呀。
我心里想着,转头去看段双洋,他见我看他,对我撇嘴竖起了中指。我看着他那样子,也笑着对他比划了一个国际手势,见我的心情还不错,段双洋这才笑着问我:“浩子,你脑子最近没病吧,怎么三天两头穷折腾,这怎么好好,又想着回公正了?”
对于我当初在公正的事情,段双洋是知道一些的。
但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平时聊天中听我说过自己曾在公正混迹街头,后来还机缘巧合的做过几年蓝码。
见段双洋一脸不解的发问,我看着他油头粉面的脸,笑着告诉他:“我也不想走,但公正有人给我安排了工作,我最少得去一年。”
“什么工作非要走啊,我说了,你要是没地方混饭吃,我给你找个活不行吗?”
听了段双洋的话,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离开,因为我了解他,这个家伙虽然看着不靠谱,但他的朋友很少,能和他处到我们这种感情的更少,所以他是舍不得我走的。
但是没办法,答应别人的事情我就要做到,我无奈的翻个白眼,一半开玩笑的口气对他说,他找的工作我不稀罕,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我的话让段双洋颇为不屑,他骂了一句什么,转过头去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