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世界彻底安静了,漆黑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我和这个中年女人。
我面两个彼此瞧瞧,这个女人突然笑了:“我说小耿呀,看来你女朋友脾气不小呦,今晚没地方住了吧?要不……来我家呀?”
“你给我……”
不等我把后面那个“滚”字骂出口,我家的房门又开了。紧接着一只小手抓住我的衣领,“嗖”的一下把我拽进了屋中。
“咣”,又是一声关门的巨响,我甚至都看见了房顶的尘土往下飘。
这让我感觉很尴尬,我转头看过去,只见红朵已经羞红了脸,趴在了沙发上。
“红朵,那个……”
“别说话!”
“……哦。”
漆黑的屋中没有电灯,我就借着月光看着红朵趴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哭还是笑呢,我就看见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我无奈的挠挠头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她的对面。
等她抬起头的时候,我坏笑着冲她打了个响指:“我说这位女士,你趴在沙发上的时候,你就没想想你的脸接触过的地方,很可能是我当初光屁股坐过的地方吗?”
“浩哥,你能不能正经点?亏我这么晚了还担心你,特意过来看你,你竟然还……哼,我不理你了!”
红朵说着,像个生气的小女生一样红着脸坐起来。
她虽然嘴里对我说着,眼神却是有些“惊恐”的瞄向刚刚脸部亲密接触的沙发。
看着她这幅受了惊吓的样子,我逗的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可不是暴『露』狂,我顶多穿内裤坐过而已。”
我嘴里说着,走到墙边打开电灯,然后重新坐到红朵的对面。
看着她身旁的大塑料袋,我好奇的问她:“我说这位小朋友,你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又回来了,等我多久了,怎么不打电话呢?”
“你还说呢,人家等了你两个小时,腿都坐麻了,打你电话还关机,你到底去哪了?”
“呃……我去见个朋友,自己在家闷得慌。”
“哦,真的?”
“真的,对灯发誓。”
见我说的信誓旦旦,红朵这才不生气了。
她瞄了一眼我穿的光鲜的样子,随后起身像警犬似的在我身上闻了几下,发现我满身的烟熏酒气,红朵皱皱眉头,倒也没说什么,冷着脸打开了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东西。
医用『药』棉、消毒酒精、消炎『药』、止疼『药』、止血剂,还有一堆营养品。
其中让我最诧异的是,红朵的塑料袋里,竟然还有一大罐婴儿喝的纯『乳』『奶』粉。
看着这一大罐『奶』粉我是彻底无语了,心想这丫头不是把我当变态了吧?
先是给我炖鸡汤,现在又让我喝『奶』粉,难道我已经从先前的“孕『妇』”,变成了“产『妇』”不成?
“浩哥,我听人说骨折后,要喝这种『奶』粉才能长得快。”
“哈哈,我说红朵,这么不靠谱的话你听谁说的,毒害颇深啊!”
听了红朵的话,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结果我的笑声刚发出来,瞬间就尴尬在了脸上。因为红朵不爽的看了我一眼,嘟着小嘴,有些玩味的说:“我妈说的,有毒吗?”
“……”
看着红朵一样一样给我介绍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我有些好奇,就问红朵她老妈是做什么。
红朵一脸幸福的告诉我她妈妈是个护士长,所以她从小知道很多护理的事情。她今天晚上之所以返回来,是因为担心我的伤口会疼,所以才买了这些东西给我。
看着红朵认真的样子,我不由的心里有些感动。我问她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这丫头打肿脸充胖子,告诉我没花多少钱,还说今天夏兰给她打电话了,对于上次的事情很抱歉,夏兰现在跑关系,忙的焦头烂额,她给了红朵两千块钱,算是补偿款。
想着夏兰从『奶』吧出事后,最近确实没有回来住过,我无奈的摇摇头,暗想这个『奶』吧的老板还是挺够意思的,要是换做一般黑心的老鸨,不找红朵赔钱就不错了,哪还能给她钱呢。
夏兰的做法让我心里很是欣慰,我觉得这个女人虽然风尘,但人还是不错的。
我对比着自己和夏兰,觉得我在红朵身上占便宜的做法有些猥琐,于是我良心发现的告诉她,其实我没什么大事,我那天只是随便帮了她一下而已,其实真正打架的原因,还是因为夏兰和我那三个惹事的小弟。
听了我的话,红朵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羞红的低下了头。
过了能有半分钟后,红朵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对我说:“浩哥,我……我知道,你打架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其实……其实你还是个好人。”
“好人?”
多么难得的两个字呀?
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见过谁说我是好人。
我很诧异红朵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好人,于是我坏笑着逗她说我这么不正经,我哪里是好人了?
红朵白了我一眼,小声的说:“浩哥,你别骗我了,我听夏兰姐说了,你很够义气的。她说你是个男人,有你在很安全”
“靠,她真这么说的,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呢?”
听我反问,红朵腼腆的一笑:“夏兰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知道她就住在你的楼下,你们两个平时关系不错,她说上次得亏你来的及时,不然的话,恐怕她手下的小姐还得被打。”
红朵说到“小姐”两个字,脸上又红了一圈。
我听了红朵的话,忍不住心里一阵诧异。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夏兰可不是什么事都跟别人说的人,凭她混迹风月的眼力,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对红朵有意思呢,这女人想干什么,难道以前她跟我滚床单的经历都是逢场作戏,还是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把我当成了决解空虚的安慰呢?
我心里想着,突然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当天时间太晚了,红朵要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于是在我极力的挽留(哄骗)下,红朵最终答应住在我家,还陪着我美美的消灭了剩下的半锅鸡汤。
等这个姑娘吃的眉开眼笑的时候,我又推说困了,把她弄进了我的卧房。
当然,你们可别『乱』想,我那天难得做了一次正人君子,我和红朵是分开睡的,虽然我很想半夜溜进去“流氓”一下,但面对红朵这样一个单纯有如天使般的女孩子,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红朵已经离开了。
她给我买了早餐,还留下一张纸条,说她有个同学在商业街卖手机,那家店正好招人,她同学让她过去上班。
看着这个丫头这么快就找到了工作,我笑了笑,心说有同学就是好啊。
悠闲的吃完了早餐,我又开始算计自己今天做什么。
好几年也没这么清闲过了,这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在家里闷到了中午11点,实在闷不住了,我想起了狗仔的事情,我给皮子打电话,问他狗仔怎么样了。
只听皮子在电话里有些兴奋的告诉我说:“浩哥,狗仔没事了,昨天醒了一次,医生做了检查,说脑部没受太大影响。”
“真的?太好了!”
听着皮子在电话里的声音,我心说老天保佑,真是谢天谢地呀。
妈的,飞哥那帮孙子下手也太狠了一些,要是狗仔醒不过来,出什么事情的话,等我伤后我一定找他们拼命不可!
我心里恼火的想着,决定去医院看看狗仔,我在d市最亲近的人,就是他和皮子还有赖利头了。这三个小子以前都是跟一个叫猛哥的家伙,自从我来了后,猛哥被金山调走了,我们四人就开始相依为命了。
赖利头和皮子家都是本地的,狗仔和我一样,都是外来人员,因为孤独的生活在d市,平日里我对狗仔比对赖利头和皮子都好,他们两个也知道原因,所以我们四人平时处的就像亲兄弟似的。
当我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心中诧异,拿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大能那个家伙给我打来的。
不知道这个木讷的家伙找我做什么,我心想昨天我和段双洋也给他钱了,于是我心下狐疑,就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只听大能在电话里说:“浩子,你在哪呢,我有事找你,我请你吃饭。”
“啥,你请我吃饭?我草了,我说大能,你小子不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吧,请客这件事情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别闹了行吗,我找你真有事,电话里不好说,咱们见面聊吧,你家住哪,把地址发给我。”
“那……好吧,我家在xx街,全是老头老太太的那个小区,4单元5楼东边。我在家等你,你过来吧。”
我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了大能,等他挂断电话后,我就开始盘算,这个小子到底找我做什么。凭我对他的了解,这个木头一样的家伙平常是不会主动给任何人打电话的,尤其我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而已。
我心里越想越疑『惑』,索『性』也就不想了,我给段双洋打电话,说大能请客吃饭,问他来不来,结果这孙子的电话里全都是嗨歌的声音,他对我大声的吼着说来不了,泡妹子呢,他让我可贵的吃,不能便宜了大能那个家伙。
段双洋和我想一块去了,我们两个在电话里嘿嘿一阵坏笑,我告诉他悠着点,明天我可不想陪他去吃大腰子了。
大能有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两年了,当初还是准备结婚时买的。
我知道他会开车过来,我坐在沙发上琢磨着去哪家管子狠吃他一顿,我看着墙上的电子钟,当那破烂的挂钟一秒不差的走了二十分钟后,我家的房门,就“当当当”的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