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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烈剑法一经施展开来,便搅起阵阵罡风,威猛宏大,气度非凡。
肖逸处在罡风之中,如同怒海中的一叶小舟,载沉载浮,险象环生,随时可能倾覆。最危险的是,不时有风刃偷袭,令人防不胜防。但有风刃过处,便有血花飞溅。
茶盏工夫,肖逸身上已划出五道伤口。所幸,都是皮外之伤,无关大碍。
在他三人混战之时,贯通九幽之地和冰刹海的洞口已渐渐恢复平静,又将水火灵气之争压缩在洞口之内。而这时,洞内却人影一晃,又窜出两个人来。
二人冲出灵风范围,已精疲力尽,纷纷跌倒在冰面上。
稍息片刻,一女子环顾四周,惊道:“这里是冰刹海?”而另一名男子却看着打斗中的一人,满目恨意,切齿道:“这小子还没死。”
女子转头一望,也惊道:“这肖逸命可真大。”顿了顿,又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帮忙,尽快杀了他?”
男子摇头道:“我们这点本事,上前只会碍手碍脚,弄不好反伤了自己。现如今,我们身处险地,趁此机会赶快离开,才是上计。”
女子不甘心道:“若是肖逸还不死,等他回到道家,你我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二人正是道家弟子铭浩和静灵无疑。
铭浩阴毒地笑道:“三人成虎,他一人再怎么分辨,又抵得住我二人之口。你我二人师父定然偏向我们,长丹真人又恨不得找个由头把他给处决了,有三位真人站在我们一边,还怕他翻了天吗?”
静灵却依旧担忧道:“只要他活着。我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亲眼看他死了,我才能放心。看当前形势,公孙辩不拼全力。肖逸一时还死不了。”
铭浩笑道:“师妹莫要担心,我还怕他死的太早呢。你以为。吕尚和公孙辩会轻易放过我俩吗?让肖逸拦着他二人,你我正好逃离。肖逸道力不济,差吕尚甚远,时间一长,必死无疑。”
静灵一想也是,眉头舒展,道:“还是师兄考虑周全,我们快走。”
因受此地灵气压制。二人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行而去,速度也甚慢,在外人看来,比全力奔跑也快不了多少。
拼斗三人自然将二人行径看的清清楚楚。肖逸专心应战,并未放在心上。吕尚却眼中寒光闪过,不自禁加快了攻击速度。
鸿烈剑法剔除了道家剑法中的消极规避之意,融入儒家的宏大浩然之气,攻守相宜,威力大增。吕尚再加一成功力,肖逸顿时压力倍增。连退十余步,又被公孙辩刺伤数处,才勉强站定。
肖逸虽处劣势。神情却十分笃定,毫不慌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余光始终锁定公孙辩,不给他偷袭致命的机会。
而与之相反,吕尚虽占上风,却是越斗越心惊。只因他感觉肖逸所使招式与鸿烈剑法有些相似,有时肖逸突然使出一招来,竟比鸿烈剑法还要高深莫测。令他惊骇不已。
吕尚只知肖逸是道家弟子,却不知肖逸也如同杂家一般。兼收并蓄,但凡可提升修为。他就来者不拒,照单全收,丝毫没有门户之见。而儒道之术,更是肖逸所长。
鸿烈剑法只是仿照儒道之法而创的一套剑法,虽然形神兼具,但毕竟不是本宗,剑气之中缺少了道家的无为之意和儒家的浩然正气。说到底,鸿烈剑法只是杂家的一套剑法而已,并不能称为儒道之法。
肖逸则不同,他是正宗道家弟子,道法精深,后又学习儒家的勇剑术,参悟儒家仁术,引得浩然正气,再经过九幽之行,终将儒道之法合二为一。此时此刻,他每出一招,皆蕴含儒道二家之意。鸿烈剑法与之相比,便如同假铜遇到真金一般,威力自然大有不如。
但是,吕尚胜在道力深厚,处处以道力压制,令肖逸难耐不已。
又鏖战了一刻钟,吕尚颇感恼火,便冲公孙辩道:“公孙先生,这次若再让这小子跑了,此间之事传回九州,那笑话可就大了。”
公孙辩怎听不出吕尚话中之意,嘿嘿一笑,道:“且看老夫手段。”突然,数枚名符同时出手,往空中一抛,化作漫天剑影,向着肖逸围剿而来。隐约间,好似有无数白马奔腾,场面十分壮观。
吕尚见状,登时大喜,道:“名家的‘万马奔流’,果然气势不凡。”
“万马奔流”是名家最富盛名的法术之一,此招一出,说明公孙辩也用了全力,吕尚怎能不喜,便道:“一举灭了他就是。”说着,剑式蓦地一收,举剑过顶,喝道:“且看我百华门的‘贯综天下’!”
“贯综天下”是杂家传到百华门这一代,由第一人百华门门主纵观先人智慧,汇聚诸子百家之长,推陈出新而创,号称杂家第一剑。
吕尚使出这一剑来,可见杀肖逸之决心。剑式未成,剑气已引动四方灵气,掀起滔天巨浪。仙剑发出嗡鸣声,光芒耀眼,令人不可直视。
吕尚继任杂家百华门门主以来,任何事都由弟子处理,还是第一次在人前用出这等厉害的招式来。他感到无尽的灵气汇聚而来,仙剑也在灵气的充盈之下,变得锋利无比,足以划破虚空。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满意,心道:“若是在九州境内,这一招还要强横数倍,就是别派掌门,也不敢硬接这一招。”
◇◇◇◇◇◇◇◇◇
荆州之南,临近冰刹海的数十个村镇,因为这两日来的频频地震,全部出现地形下陷之景,房屋倒塌,路面崩裂,灾祸不浅。
不过,此地的百姓因为前段时间兽潮的影响,早已死的死,逃的逃,村中空无人迹,倒未出现伤亡事故。
此时,白云之下,数十名杂家弟子从低空掠过,好似在查找着什么。
为首的是三名老者,白眉挂耳,长须飘然,年岁不轻,却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老者道:“都看的仔细些,洞口很可能就在此地。”
众弟子纷纷答应领命。一年轻弟子侍奉在老者身旁,却不解道:“师祖,衡阳山离此上千里,那里出了事,我们为何要到这里来寻入口?”
老者道:“你年纪尚幼,不懂得宇宙之妙。正所谓,天有多大,地就有多大。九州有多大,地下也就有多大。此次地震,是南边传来,我们只有一路南寻,才可能寻到下去的入口。”
那弟子惊愕道:“师祖是说,我们脚下是空的?”老者点点头,捋须不语。
那弟子看着地面裂缝,忽觉得那一道裂缝在不断增大,仿佛一张大口,要将其吞噬。他暮然一惊,虚空中往后一撤,险些摔落云头,但觉后背冰凉,出了一身冷汗。
此为天地玄妙之事,一般人又怎能接受?自此之后,这名弟子一直担心地面塌陷之事,再无心修炼,终日惶惶,无休无止。最终英年早逝,一事无成,此为后话。老者泄露了一句天机,却改变该弟子一身,这也是始料未及之事。
这时,却听另一老者道:“吕尚这小子也太不长进,无端无由,竟敢去掘玄悟老道的墓,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老夫正在修炼的关键头上,这一耽搁,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日。”
余下两名老者脸色同样不愉,先前那老者刚要说话,忽然头望南方,道:“是百华门的贯综之气,定是吕尚这小子,我们快去。”
三名老者虽对吕尚颇有微言,但是忽然发现其行迹,知其未死,都是脸上一喜,迅疾向南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