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不知道
之后两日,除了那钜子忙碌着照顾百姓之外,肖逸等人倒是十分悠闲。
由于徐夫子潜心专研铸剑一事,所有事物皆由那华伯安排。听那华伯讲,迷雾山谷距离剑城已有二十余里,处在一片广袤的群山之中。
山中幽谷本来就多,再加上徐家制造雾气的机关,将所有山谷都遮挡了起来。
由于长年累月不见日月,山中环境也起了很大变化,有的充满了瘴气,一片死寂;有的长满了阴生植物,根本无法同行;还有的成了深涧沼泽,人兽难进。而且,最令人惊奇的是,那迷雾之中加入了特质的药粉,有迷幻之效,根本无法以心神探查。
是以,妖王夔牛固然道行高深,手段通天,但是想要寻到迷雾山谷也绝非易事。
那华伯为肖逸等人安排山谷中最上层的楼房,比之谷中要清净许多。肖逸和静姝住房紧挨,但两日里,他除了修炼,便去寻万家言聊天,探究一些天地秘辛。
这日,与万家言闲聊中,忽然提及那法家弟子韩离来,肖逸不禁问道:“万先生可知韩兄弟现在境况如何?”
万家言道:“自从百家论道之后,韩离受你的影响颇重,立志要发愤图强,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受天下敬仰之人。”
肖逸闻之,不禁摇头苦笑,道:“韩兄弟太过认真,但愿不要钻牛角尖了。”
万家言道:“万某后来见过他一次,他带着一个小徒弟,心情大好,我二人把酒言欢,谈了半日。听其言语,似乎放开了许多,不再死搬硬套法家之学,懂得了因时而异,肯将法家之学与别家之学一并运用。”
肖逸登时代其高兴道:“韩兄弟肯如此想,便是一大进步了。”
二人正说的欢,静姝突然站在门外,说道:“逸儿,我有话与你讲!”
肖逸闻声,突然神色一变,竟颇有些害怕。
那万家言却哈哈一笑,道:“该说的终究要说,逃避岂是办法?”
肖逸脸色一红,道:“让万先生见笑了。”
万家言忽然长身而起,道:“万某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二位有什么话,就在此说罢。”走到门头,与静姝打声招呼,径直去了。
静姝入门之后,却是一言不发。
肖逸忍耐不住,轻叹一声,转头望过去,正好碰到其凄楚的目光。那备受委屈、我见犹怜的神情,顿时令肖逸心头一软。刹那间,二人相处时的柔情蜜意和快乐时光纷纷涌上心头,轻轻地叫了一声“静姝”,喉头哽咽,说不下去。
四目相对,良久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姝才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了?”
肖逸轻轻地点了点头。
静姝又问道:“你怎么打算?”
肖逸竟摇头道:“我……不知道!”
静姝闻言,满面凄楚之间竟突然露出一丝欢喜,颤声道:“有你这句话,我也不枉了。”
看着其梨花带雨的样子,肖逸顿时感到心碎了一般,痛苦无比。
过去,他孤苦无依,从来都是一个人承受痛苦,几乎没有开心的时刻,总给人以沉闷之感。可是,自从百花谷之后,他的性情变了,欢乐的日子越来越多,脸上时常浮现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切转变都是因为眼前之人。
“可以抱我一下吗?”静姝哽咽道。
听到其抛弃了尊严,近乎哀求的声音,肖逸再也坚持不住,情难自禁,猛地跨上前去,将之深深地拥于怀中。
静姝嘤咛一声,泪如决堤。
肖逸感到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泪珠儿亦在眼眶打转,眼前一片模糊。
两个痛苦的人儿拥在一起,恍然忘记了时间,也忘了自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闻一声惊雷响起,接着一个响亮的声音吼道:“肖逸,你若不出现,本来就挨个把山谷荡平,直到其出现为止。”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久不散。
二人一震,同时惊呼道:“妖王找来了。”
片刻之后,那徐少甫蹬蹬蹬跑将上来,急叫道:“妖王找来了,这可怎么办?”
二人对望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径直出来而来。
在徐少甫身后,还跟着万家言、钜子和华伯等人。只听那华伯道:“妖王带着一众鲛人,挨个山谷试探,正向这边查来。”
静姝冷声道:“这夔牛太也过分了,待我出去会一会他。”说着就走。
众人听其口气甚大,都吓了一跳,不明就里。
肖逸则一把将其拉住,说道:“有我在,不用你出手。”
静姝深情回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肖逸问华伯道:“妖王还有多久到这边?”
华伯道:“最快也要半日。”
肖逸道:“钜子安排守卫,准备防御设施,有备无患。妖王是冲我而来,我这便出去会他一会。”
那徐少甫忙道:“不错,妖王是冲你而来,只要你出去,这里就安全了。”
肖逸正值心情不愉,回头猛地瞪了其一眼。那徐少甫蓦觉心神一颤,好似灵魂被人鞭打了一记,好生难受。
肖逸道:“为人要懂得责任!”
那徐少甫愣道:“什么责任?”
肖逸“哼”了一声,御空而起,向着谷外飞去。静姝、万家言则紧跟而上。
那徐少甫望着其背影,呢喃不语。经此一事之后,徐少甫突然变得沉稳了许多,此生虽然终究未习会铸剑,但是脱去了少爷之性,将徐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济世救人,做了不少善事,此为后话不提。
肖逸三人飞出山谷之后,先在迷雾中穿行一段时间,到达三十里之外的地方,才飞临迷雾上方。
立在迷雾之上,但见脚下白茫茫地,绵延无际,好似云海。而头顶之上,又有白云朵朵,阳光普照,端的神奇无比。
这时,只见远方黑压压一片,在洁白雾气之上,分外显眼。仔细一看,正是一群鲛人手持弓箭,列成队形,逐个对山谷进行扫荡。
每到一个山谷,鲛人就一堆乱箭射下,连射三拨,若无回应,再接着下一个山谷。
三人见妖王如此下功夫,均感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