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婴爆发了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力量,拉开了窗栏。
窗栏外面没有风,是深沉的黑暗,而窗栏下,有着岩石般的阳台。
“哦哦哦……好可怕的力量!”李艾单本来要过来帮忙,却看到张桃婴一个人拉开了窗栏,不禁赞道。
“跳吧!”李艾单拿着火把,往下晃了晃。
通过李艾单的火把,陈景看到这些阳台往下跳了几级后,就来到了平滑的道路上,正前方是无底的深渊,但左右都有道路,去处却被黑暗遮蔽。
道南背着李司,所有人快速的跨过窗栏,沿着一阶阶的石板阳台往下跳。最后走的陈景则顺手关闭了窗栏。
他们都安然落地,而火把的光芒边缘中,一个石雕若隐若现。
……
一处秘密之地,一个房间中,专家风尘仆仆的推开门,把剑刃插进刀鞘。
“你迟到了。”长桌末尾,一人说道。
“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专家简短答道。
他扫视四周,只看到了两个人,他们都笼罩在黑暗的阴影中,看不清脸。
当然,专家也清楚,自己在他们眼里也是如此。
他在长桌中段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长桌有许多椅子,但现在只有两边尽头有人落位入座。
其他位置都空空荡荡。
长桌尽头那人说道:“事情调查的如何?”
专家道:“大致脉络有了,细节还不清楚,且还有谜团。”
“快说吧。”长桌末尾那人不耐烦道。
专家说:“据我所知,在灰烬城举行血祭的幕后黑手,是一位风水师。”
“极境天修?”长桌末尾那人确认似的问道。
专家点了点头,而长桌尽头的人说道:“不要打断,继续。”
“也有可能是拥有极境天修一级的强大灵器。”专家说:“如果是那样,那么他本人至少是一位夺面者。”
“有可能是夺面者‘吃’掉了一位极境天修,命之气向来诡异可怕,有准备的情况下越阶斩杀不擅防御的天修是能做到的。”长桌末尾那人说。
“这是最好的情况:一位有风水师能力的夺面者。”专家漠然道:“最坏的情况,这是一个团队行动,而这个团队光是表露在外的,就有一位风水师,一位夺面者。”
这句话仿佛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
长桌末尾那人用嘲弄般的语气道:“即使是最好的情况,我们也要豁出性命才有胜算。”
“我们一个明境都没有!一个还能正常使用的明境灵器都没有!”
专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长桌尽头那人裹挟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他对专家道:“陆钢帮派那边是怎么回事?刺客呢?”
“还在调查。”专家道:“现在知道的是,刺客是一只叫黑旗的雇佣兵团,他们接受的委托是刺杀陆钢,但是刺杀途中,他们被一位风水师阻止了。”
“陆钢也许受雇于那位风水师,血祭就是他在主持。”
长桌末尾那人道:“陆钢也在瞒着他的手下,但是在大船事件后,他再也瞒不住了。”
专家看了眼他,说道:“还有一点,原本以为那个血祭的仪式是为了杀人祭鬼,但经过研究,我们发现不是这样。”
“那个血祭仪式的目的,是为了在全城引发一场瘟疫!”
“他祭的不是鬼,而是一种可怕的疾病。”
……
“呼,我们,我们这是到了那里……”张桃婴揉了揉脸,将僵硬无比的小脸放松了几分,绕了绕凌乱的头发。
“僵尸们没有追上来……”道南警惕的看着后面,身上还背着李司。
“这里有一个石雕……”陈景看向火把光芒边缘的石雕,这是一个四面尖顶的纪念碑样式石雕,上半部分刻图,下半部分是文字。
上面绘画着一个被吊在木桩的带羽翼之人,羽翼被钉子钉住,而他或者她则在哭泣,眼泪落下,落到下方的盆子里。
这看起来……陈景联想到了穿越前,西方世界的天使。
他的目光往下移动,阅读着那些文字。
……看不懂,不是宋文,也不是同文……陈景想道。
“这是以前的信仰。”何莉莉面色有些紧张:“这是魔道邪教……”
“嗯,怎么说?”陈景问。
“在故宋还没有被那场灾难毁掉时,曾经有一些人信奉名为天使的存在。”何莉莉说道:“他们相信信徒自身可以通过种种行为来接近天使,从而自己长出羽翼翅膀。”
“后来,这个教派被宋朝定为邪教,原因是他们的信仰本质是血液信仰。”何莉莉说。
“血液信仰?”陈景颇为好奇的问。
“他们的信徒在聚会时会分享食物,主持者将自己的肉割下来,连同血液一起给予教众。”何莉莉解释道:“那些信徒相信这会带来力量,这和那时夏朝国教灵光宗的一脉很相近,他们也相信人身体内的鲜血有着神圣的力量。”
“从神学角度讲,被木桩穿刺的天使可能象征着圣洁之人的崇高牺牲。天使流下的眼泪可能代表着怜悯,仁慈或者有什么意义……”
张桃婴说:“这个…好像很吓人诶…这种狂热的信仰……”,她打了个寒颤,显然想到了某些恐怖的东西。
“……所以说,我们从那个竞技场地下的窗户跳出来后来到了某个邪教聚集地……话说有谁能知道我们现在大致上的位置在哪里么”道南说。
“这里说不定是以前邪教聚集的地方之类的……”何莉莉说。
陈景此时在观察四周,首先,没有僵尸从先前的窗栏中跳下追击。
这里是一个东西对开的长道,纪念碑右手边是岩壁,之前他们是从岩壁中的窗栏跳了下来,而,而纪念碑左手边是是深沉的黑暗,下面好像看不见底的深渊。
“可能僵尸只能在地牢里活动,它们现在还没追上来。”陈景看了看后面说。
如果真是这样,之前没有放弃李司,沿着长梯下去反而还是明智的选择……陈景内心默默道。
“没有追下来……暂时,安全?”李艾单问。
“后面应该是安全了吧……不过前方很可能还有未知的危险。”张桃婴说。
陈景想了想说:“你们还记得,之前竞技场的看守者是那个奴隶游魂吗……如果是邪教徒的基地,是否意味着,他们利用了游魂?或者说,那个奴隶游魂本质上是在看守这些邪教徒?”
那个奴隶游魂本质是一幅画……陈景心中默默补充道。
“如果是看守的还好,万一是作为他们的看门人来说的话就麻烦了”道南说。
张桃婴有些崩溃的说:“游魂……老天,我从小到大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这可怕的生物了……我恨它们……”
李艾单则检查了一下红色头发的李司,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但是她还没醒来。
陈景继续检查石碑,他总觉得这个石碑有着什么意义。
他很快发现,并不是只有靠近他们的那面有着图画和文字,其他面也有。
总共有四副图画,对应着下方四段文字。
一副记录着,城市和村庄正被可怕的天灾摧毁,末日般的雨幕,雷电与天火落下。
一副是之前看到的,天使被钉在木桩上。
一副记录着,一群人跪拜在地,朝拜天空上眼睛般的符文。
一副记录着,一头龙从云端探头,神态格外威严,下方许多人和带着妖怪特质的人在逃跑。
这四幅画似乎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