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凡一听就想乐,这根本就是师父来这里的目的,兜了一大圈,将李红袍吓的一头大一头小的。就是要知道关于那个血茶园内的东西,只不过师父没按常规出牌,如果是正常人,一定会来求李红袍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师父则是让李红袍主动说出来而已。偏偏这个李红袍还就上了三爷的当,不但得将事情都告诉三爷,搞得好像自己还得谢谢三爷不杀之恩。
果然,三爷这么一说。那李红袍就连连说道:“我说,我说!这事真的和我无关,那外乡人是你们三十六门的人,是驱蛇一门的旁支,他当时来找过我,想我和合伙,垄断武夷茶山,但我没答应,我的兴趣,只是制出最好的茶叶来,对茶山的钱财收入,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不然也不会每年只制一二十斤茶了。”
“后来他承包了茶园,种上了竹林,我就知道坏事了,竹子这玩意,最招阴气,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喜欢的地方,这么大一片竹海,得藏多少啊!何况他本身就是驱蛇一门的,完全可以招一条来。”
“等到后来,乌云翻滚,形成一长条,从东而来,到了武夷山顶,天雷惊起,分明是有同类修行渡劫,我就多了个心眼,特地注意了一下,果然,到了武夷山,渡劫失败,被天雷击中,落了下来,那片竹海那么大,整个武夷山也没有比那还适合藏身的了,果然,那同类直接扑进了竹海,藏匿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过多的担心,因为凡是需要渡劫的,那修行的都是天道,修行天道的,基本不会伤害人类的性命,武夷山这么大,多它一个也无所谓。”
“可随即那驱蛇人回来了,先用一个奇门阵法,将它困在了茶园之中,随后将那片竹海全砍了,我对这个奇门阵法没研究,看不懂,但是我知道,我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
“在砍伐竹海的时候,出了事,见了血,死了两个人,其实我十分后悔,应该在那同伴一落在竹海之中时,我就去通知它的,到了后来,它被困阵中,又刚渡劫失败,难免凶性大发,再一受伤,肯定控制不住,这一杀了人,它修的天道,就算彻底毁了,”
听到这里,俞非凡一愣,立即问道:“我很好奇,你那同道是怎么利用竹子杀人的呢?”
李红袍一听,立即知道俞非凡是个门外汉了,瞟了俞非凡一眼,又看了看三爷,想不通三爷怎么会和一个门外汉走在一起的,但又畏惧三爷,不敢不答,只好说道:“你以为那驱蛇人为什么要先将竹海修成圆形?因为它的身体太大,不可能完全袒露在外面,应该是遁入地下的,可还没来及完全遁下去,那驱蛇人就开始叫人砍伐竹海了。”
它一开始并不想伤人,但身躯又太大了,所以盘在了一起,将自己还露在外面的身体,幻化成了一圈圈的竹子,外围是那东西的尾巴,里面每隔三十米,就是它的一截身体,那一刀看似砍在了竹子上,实际上砍在了它的身上。”
“他本来因为渡劫失败,已经怒火中烧,又被那驱蛇人以奇门阵法困住,更是濒临爆发,那小伙子的一刀,终于将这个炸药桶点炸了,而那个同类,也因为连杀两人,再也无法修炼天道了。”
说到这里,三爷忽然接过话道:“既然无法修炼天道了,干脆坠入妖道,九个月内连吃九人,就是所谓的九命填阳,即可以用来修复渡劫失败时被天雷所击的元气,又可以用人类的元气形成新的妖丹,对不对?”
那李红袍点头苦笑道:“正是如此,那驱蛇人根本不管它修的是天道还是妖道,等到它的身躯完全沉入地下之后,就在它身上种植起了茶叶,就算它修炼的是妖道,可毕竟本身灵气强盛到极点,茶叶种植在它身上,根须直接顺着鳞甲伸到了它的身上,受它灵气供养,茶叶那还能差嘛!”
“而我所制的茶叶,却完全是自然形成,没有施加一点外力的因素,所以茶王比赛的时候,我就输了,那驱蛇人眼见就要发达了,可他忘了一件事,从茶树上采摘茶叶,无异于直接采摘它的灵气,它在沉睡之中时,也就罢了,一旦醒来,又怎么会放过他?”
“但他毕竟也是驱蛇一门的,命倒是保住了,只是人却疯了,漫山遍野的喊话,过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不见了,很多人以为死哪个山沟里了,我却清楚的很,是被那同类吃掉了。”
“其后王斜眼接手了茶园,我就知道,惨剧还会继续发生,可我无能为力啊!论实力,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他都修炼到渡天劫了,我却仅仅是个人形而已,根本就不敢去管。”
“以它的能耐,害死几个普通人类,简直就不是事,等到那收茶叶的商人出了事,准备开始收拾王斜眼,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告诉了王斜眼实情,王斜眼还算聪明,立即带着家人跑了,它被困在奇门阵法内,威力涉及的不够远,寻不到王斜眼,这才算了。”
“可我没想到,王斜眼一跑,又引出铁背老龟来,铁背老龟让人砍了那些茶树,那些茶树的根须,已经伸到了它的鳞甲之中,和它是相连的,砍茶树就等于砍它,它能同意嘛!所以铁背老龟必死无疑。”
“这次我没敢救铁背老龟,王斜眼只是采摘点茶叶,犯的事小,跑了就跑了,可我要是让铁背老龟跑了,等它冲出奇门阵法的时候,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说到这里,李红袍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三爷道:“徐三爷,我知道的就是这样,我真的没有害过任何人,不但没害过人,王斜眼的命还是我救的,求三爷高抬贵手,一定饶过我这一次。”
三爷听完李红袍的一席话,面色已经铁青,沉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俞非凡看不过去了,轻声道:“师父,看他的样子,也没说谎,而且他还救了王斜眼,你就放了他吧!”
俞非凡话刚出口,黄姑娘就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沉声道:“你别说话,你师父自有分寸。”
俞非凡嘴一撇,刚想在替李红袍说俩句好话,三爷已经陡然怒声道:“好你个火赤炼,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颠倒黑白,糊弄与我,你可知道,真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在我面前说谎,我看你是活到头了。”
那李红袍顿时一惊,急忙说道:“徐三爷,我怎么敢骗你呢?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三爷双眉一挑,怒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所说的话,半真半假,前面部分,倒是真的,可自从那驱蛇人死了之后,是你勾结王斜眼,让他去承包那片茶园的对不对?你虽然爱茶,却更爱那东西的灵气,你让王斜眼采摘了茶叶之后,先赢了茶王的比赛,名声在外,其后茶叶卖了出去,你再潜入那收茶人的库房,吸取了依附在茶叶上的灵气,增长你自己的功力。”
“可经过你这样一搞,那满库房的茶叶,也就完了,你害怕事情暴露,会引来人追查,就迷惑了那老板,让他将自己关入库房自-焚,借那收茶老板的一条命,毁灭了所有的证据,是也不是?”
那李红袍脸上的肌肉顿时颤了几颤,大声喊道:“冤枉啊!徐三爷,你无凭无据的,这般冤枉与我,无非是看我斗不过你罢了,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这口黑锅,我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背的。”
三爷嘿嘿一声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你可知道,我是从哪里看出蛛丝马迹的吗?”
那李红袍一愣,脱口而出道:“哪里?”
这两个字一出,俞非凡心中就咯噔一下,是了!三爷禀没有冤枉李红袍,不然的话,三爷这么一说,李红袍应该坚决不承认才对,而不是问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那李红袍两个字一出口,也顿时后悔莫及,目光之中,露出了惊恐之色来,三爷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会这样一般,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冷声道:“王斜眼!你的破绽就在王斜眼的身上,你说王斜眼将茶叶卖给了那商人,那商人遭到了报复身死,可据我所知,王斜眼可是参加了两年的茶王大赛,也就是说,他起码采了两年的茶。”
那李红袍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又脱口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三爷冷哼一声道:“当然有关系,那东西身上灵气被采,首先怨恨的应该是采摘的茶园主才对,也就是王斜眼,可王斜眼却没事,死的却是那收购茶叶的商人,这就不对了!要不是你保了王斜眼一年,估计王斜眼早就死了!”
一句话说到这里,三爷陡然双目一睁,发出一声霹雳般的怒吼声来:“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