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声一起,那张天心就陡然一颤,一张呆涩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猛的双手一抱头,显露出一副十分痛苦的神色来,嘶吼道:“张天心?张天心是谁?谁是张天心?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头疼,头好疼啊!谁来告诉我,张天心是谁?”
一句话说完。双手抱头往地面一躺,猛的打起滚来,一边翻滚。一边还颤抖个不停。状极痛苦,手脚上的铁链子。被抖动的叮当直响。
那汉子一见这般情况,前冲的身形陡然一顿。顿时露出一丝犹豫来。
随即一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牙关一咬。就要冲上去,三爷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肩头,沉声道:“昊海。你真的要这么做?可想清楚了?”
那汉子顿时一愣,随即一双眼睛之中竟然涌起了雾气。猛的一下将手中短刀钉在桌子上,嘶声道:“三哥,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三爷沉声道:“他们的事情,你我都清楚,当年确实是你们张家对不住他,他本是你们张家一脉,也是张家最杰出的一个,为争短刀门主,被陷害不说,还差点赔上性命,他九死一生,才逃得性命,苦习刀法,终于大成,杀回张家,最终却还是留了你的性命。”
“随后多年,将你养育长大,悉心教导你短刀门的精粹刀法,你不知道真相之时,甚至以他为父,苏老二之所以告诉你真相,不就是想让你们自相残杀吗?”
“你挑战他的那一次,他就大受刺激,神智失常,就凭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对你确实是用了心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何况你看看他现在,你真下得去手吗?”
那大汉脸上阴晴不定,随即猛的长叹一声,手一提刀,说道:“罢罢罢!我这就去取他一绺头发,代替他的脑袋,也好给张家一个交代。”
一句话说完,提刀上前,手一伸正要去抓那张天心的头发,苏二爷忽然喊道:“张昊海,你身为张家唯一传人,满门血仇真就这么算了?”那张昊海一听,顿时一愣,站在张天心的身边,竟然呆住了,一会满面痛恨,一会又目露慈悲,显然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苏二爷这话一出,陌人豪顿时勃然大怒,手一指苏二爷道:“苏写意,你除了挑拨离间,还有什么本事?有胆放马过来,你我一战!”
陌人豪这一叫阵,那张随意就嘻嘻一笑道:“陌人豪,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要不,我陪你耍上几手可好?”一边说话,一边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陌人豪眉头一皱,怒声道:“来就来,杀谁不是杀!”
话刚落音,王二麻子却忽然一闪身就拦在两人中间,嘿嘿笑道:“陌人豪,一百块钱我替你打发他,要不要?”
陌人豪一愣,随即一挥手道:“好!”
这一个字一出口,那张随意已经到了张昊海的身边,手中那条小毒蛇忽然一闪,一口就像张昊海咬了过去。
这一下事发突然,速度又极快,当真是电花石火,张昊海又身在左右两难之中,根本就没有防备,大家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张随意身为前辈,名列三心二意,竟然会使出这种卑鄙手段,等大家惊醒过来,已经来不及过去解救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张天心,忽然弹身而起,一声大吼道:“昊海小心!”随即一把就将张昊海拉开,瘦如干柴般的身躯一挺,已经替张昊海挡了一下。
这张天心也不知道神智错乱了多久,可再见到张昊海遇险之时,还是在刹那间恢复了过来,及时替张昊海挡了一下。
这一下,正好咬在张天心的脸上!
张天心一被咬,那张随意就嘿嘿一笑,闪身疾退,身形一纵,直接退到了堂屋之中,再不露头,苏二也顿时面色一变,挥手疾呼道:“大家散开,不要靠近他!”
话刚落音,那张天心的脸上已经升起了一丝黑线,三爷忽然喊道:“按住他,或许还有救!”人随话出,身形已经疾冲了上去。
可三爷一声刚喊出,那张天心已经猛的一振双臂,昂头长嘶道:“是谁伤我?”
一句吼出,手上那条胳膊粗的铁链已经直接崩开,双臂一挥,狂态毕现,半截铁链如刀一般直扫张昊海,另外半截,则带着风声就砸向了刚冲到他身边的三爷。
张昊海急忙挥刀一扫,将铁链挡了过去,口中疾呼道:“不好!他一旦受伤,就会爆发出强烈的凶性,根本分不清对象,见谁杀谁,大家尽量离他远点。”
三爷则闪身躲过那半截铁链,连声喊道:“大家一起上,按住他,张渔,用你的网罩住他,张随意手中的毒蛇是他饲养多年的毒龙钻,被咬一口,要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再晚只怕没救了。”
此话一出,王二麻子、陌人豪、张渔、石将军一起蹿了出来,和三爷、张昊海一起,团团围住那张天心,张渔将渔网一拎,正准备撒出,苏二爷忽然喊道:“到时候了!”
四个字一出,那石将军陡然一拳,直接打在了张渔的肋骨之上,张渔的身体顿时如同一个破沙包一样飞了出去,直接落在一张桌子上,将桌子砸成两半,酒菜撒了一地。
我们顿时大惊,谁也没有料到,石将军会忽然临阵倒戈,暗算了张渔,而场中张天心手中的两条半截铁链,更是耍的呼呼生风,直接将张昊海、陌人豪、王二麻子和三爷都圈在其中,四人又明知道张天心神智不清,不忍下重手伤他,可张天心岂是可以随便对付的,四人顿时险象环生。
就在这时,张渔一翻身跳了起来,一跳起来,就单膝一跪地,噗的一声喷出口血来,一抬头,怒目直瞪石将军,嘶声道:“石将军,我当你是朋友,你......”后面的话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竟然一时说不出来了。
那石将军还未说话,苏二爷就冷笑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丝毫没有防备吗?从老三一离开云南,我就知道,老三必定有一天会回来,他所有的亲信,我无不在暗中安插了人手。”
“谭老西归顺了我,替我暗中监视着王二麻子,不过从今日的情况上来看,谭老西也并不可全信,江家那个看出了点门道,所以他必须死,王齐远吓跑了,至今不知所踪,张昊海倒是聪明,自己躲进了深山之中,老三还能用得上的,也就是你张渔了!”
“知道你在洞庭湖边安家之后,我就故意安插了石雄去了你旁边的幕埠山,以你的个性,一定会结交石雄这样的人,石雄外貌忠厚,骗你这样的人最是得心应手!石雄一伏十数年,等的就是今天。”
苏二爷说完,哈哈大笑,神态之中,满是得意,那石将军则对这张渔反手一指道:“我就是石雄,石雄就是我,无名刺现任门主,一直都瞒着你,对不住了!”说完话还对着张渔一拱手,一张憨厚无比的脸上,满满的全是诚恳。
我气得顿时就跳了起来,对小狗子喊道:“你们几个护住渔爷!”喊声之中,已经和花错一前一后冲向了那石雄。
人刚一接近,九亟已经使出,那石雄对我一笑,说道:“徐家的九亟之术确实是一绝,如果是徐老三施展,我绝对不敢硬挡,可你施展出来,就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了。”
一句话说完,猛的一拳,冲着我的手指就直捣而出,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可就在他一出拳的瞬间,苏二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留这小子的命,徐家的九亟之术,还指望从他嘴里撬出来呢!”
那石雄顿时硬生生顿住了拳头,我的双指直接点在他的全面之上,顿时一阵疼楚传来,两根手指如触铁板,差一点就折断了。
幸好花错即使赶到,一脚飞踢那石雄的脑袋,那石雄虽然厉害,却也不敢用脑袋硬挡一踢,身形一闪退开,躲过了花错一脚,我也急忙跳开,连连甩手不止。
就在这时,那张天心忽然大喊一声,双腿之上的铁链,陡然崩开,双手之上的铁链一下卷住张昊海,劈手一把就夺下了张昊海的短刀,单手举刀向天,炸雷般的嘶吼一声:“刀一在手人便狂啊!”
三爷顿时大惊,连声呼道:“退!速退......”
三个字尚未落音,张天心手中短刀已经幻起满天刀影,直接将四人尽数卷在刀影之中,就听嗖嗖之声不断,四人已经接连受伤,分别在肩上、手臂上、后背上和大腿上,迸起了血花。
我正心急如火燎,那双手残废的老苗刀忽然上前了一步,冷声道:“好了,你们也闹够了,从现在开始,乖乖听话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将他做成人蛹。”
“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捏一下自己的檀中、左腕脉门、以及丹田左侧三寸之处,看看是不是有酸麻的感觉,如果有,那就恭喜你们,你们中了我的蛙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