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无名荒谷,山洞
“什么玩意儿?”
被吓到的王纯一大叫一声,伸手一拳对着鸟头打了出去,大鸟正在好奇的观察这人类幼崽,没想到自己突然被偷袭。
眼中错愕一闪即过,‘咕~咕’叫了两声,轻松躲过。作为一只纵横山野,未逢敌手的大雕,肯定不会被打中,毕竟真被打到了受伤的不一定是谁呢。
“小友醒了?”
被惊吓到的王纯一因为大鸟没打着,正慌慌张张的手脚并用的撑着往后梭了小段距离,就听见有人说话。
“谁?谁在说话?”
又被吓一跳,盯着大鸟不由咽了咽口水,借着眼前昏暗的火光才看见大鸟的样子。
这大鸟长得奇丑无比,比他还高的身上全是稀疏的羽毛,像得了皮肤病似的,头上更是顶着个像被打坏的鸡冠般的肉瘤,上面红白相间,眼睛里透出的光他最熟悉,那是终南山师侄特有的清澈的愚蠢。
他又左右望了一下,见着没人,才不确定的对着大鸟说道:“你成精啦?”
“咕~咕~咕”也不知大鸟是否听懂了,一边叫一边扇了两下翅膀,地上的灰当即蓬飞起来,昏暗的山洞更看不清了。
王纯一一边用手挡着脸,一边又好奇这鸟妖怎么又不说话之时,又听见了声音传来。
“哈哈,我这雕兄虽有些智慧,但却不会说话!”
“原来是雕~”
王纯一这才确定声音是在自己后面传来的,回头望去,见一人盘腿打坐,蓬头垢面腰却挺得板直,正是襄阳签肉店门外的邋遢老头。
回忆才像神经延迟似的出现在脑海里,看着老头王纯一头就像裂开了一般!双手捂住脑袋倒在了地上惨叫。
半晌才缓过来,满头大汗的盯着邋遢老头:“你清醒啦?是你带我到这儿的?”又接着小声道“是了,若不是清醒了,也不会对我说话。”
接着又想到自己好似被剑劈成了两半,又赶紧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看看少没少零件。
“你治好我了?”
邋遢老头摇了摇头“你身体并未损伤,只是……”
“只是什么?”王纯一感觉不妙,自己明明几个被劈作两半了,但现在来看,应该还另有缘由。
“只是,你被我剑意所伤,按理说你应该变成一个傻子的,现在却……”老头眼中也疑惑不解。
剑意伤神魂心魄,以前被自己剑意所伤之人不是变作醒不来的活死人,就是醒来变成了傻子,眼前小孩儿倒是另有缘由了。
“傻子?我不要变傻子!”这话惹得王纯一又是好一顿惊慌,不过到底聪慧,惊慌过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自己是没事儿的。
估计是面前的老头救了自己,虽然为他所伤,但各种根由到底是自己先对人家出手,完全是咎由自取。
据邱师兄所说的江湖中,这率先出手,且又不明原由,算是偷袭,人家就是杀了自己也无甚好说的,心里很快就想通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拱手施礼。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高姓大名?”
“你是老夫所伤,却并非老夫所救,本是潜意识的觉得应该带你回来救治,正在设法,你却自己先醒来了,奇哉,怪哉!”
邋遢老头温缓的说明,到最后不解的摇了摇头,又继续道。
“老夫复姓,独孤,至于名讳……多年不曾相报,确是忘却了,”
王纯一大感好笑,这世上竟还有把自己名字忘记的人,就是自家那好玩无度的周师叔也不至于如此吧。
“独孤前辈倒是一个奇人!”王纯一见老头无害,倒是不知敬畏抿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奇人老夫倒也称得上,小娃娃来这里坐。”
那邋遢老头拍了拍身旁,王纯一倒是不客气,起身摇摇晃晃的便到老人旁边坐了下来,这才观察到自己在一山洞之中,约有三四丈那么大,火堆旁边还有一个石桌和石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简约至极。
“脑袋可是难受?”老人看着王纯一摇摇晃晃关系道。
王纯一苦笑:“疼是不怎么疼了,但是像是风寒感冒之后,头重脚轻,身体甚是不配合。”
“哈哈,那便应该无事,老夫醒神之时也是下了一条,正愁如何救治呢,你这番无事,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前辈不知如何救治?”王纯一不信,自己都是他所伤的。
老头好像知道了王纯一所想解释道:“老夫一生只会杀人伤人,确实不知该如何救人。”
老头把杀人伤人说的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无奇,王纯一反倒不信起来,估计老头是单纯的吓一吓他。
“我看老前辈不像坏人。”王纯一摇了摇头。
“谁说只有坏人才会杀人?”
“我师傅说的。”
老头想了想,沉默了一番,还是没有反驳,自己未曾做过师傅,也没带过孩子,虽然知道说法不对,但是也许这般大的孩子就应该这样教,当即岔开了话题。
“哦?你师傅是何人啊?”
“我师傅是全真教的王重阳,是个大英雄,大豪侠。”王纯一一脸骄傲,说起他师傅全真教的人无不佩服尊敬的。
老头不想把天聊死,但是想了半天还是未曾想到这个人名,又不愿意扯谎去迎合别人,哪怕是一个小孩儿。
“老夫没听说过,不过能让你这个小娃娃这般尊敬,想来也是个人物!”
“啊?我师傅很有名的?他是抗金英雄?为国为民的大豪杰……你再想想!”说罢一脸希翼的望着老头。
…………
“抗金英雄?那确实值得钦佩,老夫当年就差点杀了一位抗金英雄,至今心中仍有愧疚。”
老头说罢,摸了摸那杂乱的胡须,唏嘘不已。
王纯一翻了翻白眼,非常不满,没有再答话。【我说师傅是抗金英雄,你就说差点杀了抗金英雄,实在没法聊。】
这般萌娃模样倒是把老头乐得不行:“我非是说你师傅不好,而是想起自己以前一件旧事,感慨颇多,不过我年纪大了些,在此地已经呆了三十来年,于外界消息不通,所以不曾听过你师傅的事迹。”
“什么?三十多年?这这么个地方,那岂不是要无聊死!”
“有甚么好无聊的?我和这只丑雕交了个朋友,无聊和它玩耍就是。”老头笑着指了指大雕。
大雕也抬头咕咕回应两声,然后又埋头不断的用爪踢来踢去,王纯一凝目看去,原来是一条蛇。
看着雄壮的大雕,王纯一羡慕坏了,少年人谁不想有个这么灵性的动物朋友。
“它真聪明,不过你应当也是无聊的,不然又怎会发了那么久的呆呢?”他想到风老板所说,这老头应该已经发呆很久了。
老头闻言,崖然失笑。
“哦,哈哈,那却不是发呆,我这一生好斗,然而却没有对手,只能自己与自己打架了!”
“吹牛,自己与自己如何打斗?”
王纯一一点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