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婠躺在床上,想起那个怀抱久久不能入睡。
她以为元栖会有话说,但没想到最后,只说了一句‘快去睡吧。’
她翻了个身,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是好事,若他真的说了,自己要怎么回答?
“婠婠姐,你还没睡吗?”连枝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旁边的人道。
程清婠惊了一下,随后笑着道:“马上就睡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连枝摇了摇头:“不是,婠婠姐刚才是不是出去过呀?”
程清婠想到刚才的事情,面上一红,随即转移话题:“去年你家那边下过雪吗?”
“恩,连着好几天下了大雪,我们连门都出不了。”
程清婠想了好一会,随即说道:“快睡吧,明天陪着我去镇上找个修缮房屋的师傅来,把我们的屋顶修缮一下。”
“好。”连枝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程清婠也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缓缓醒来。
程清婠睁开眼一看日头,就立马起身,对着在窗前的两个女孩道:“你们吃过午饭了吗?怎么不叫醒我?”
宋巧巧一边拨动着算盘,一边说道:“连枝说你昨天晚上心事重重的,半夜还没睡,我们就没叫你。午饭给你留了,在锅里。”
“哎呀,不是,是今天……要去镇上找修缮师傅的。”
“没事,元大人把马车留给我们了,等你吃过午饭再去也来得及。”
“那他怎么走的?”程清婠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想解释,就被人打断了。
“骑马走的呀,来了好几个人一起走的。”宋巧巧看着自己拨弄错的算盘,一拍脑袋:“哎呀,又算错了。”
连枝凑过去看了一眼,指着一个地方:“巧巧姐,你这里错了。”
程清婠看着两人正在专心研究算盘,就连忙走了出去。
“阿娘,等会吃过午饭后,我去一趟镇上,叫人来给我们家屋顶修缮一下,免得今年下雪,屋里跟个水帘洞一样。”
程画儿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绣品,笑着说道:“好啊,我们大家一起去,刚好可以把这些绣品拿去卖了,买些年货。这几天越来越冷了,保不齐过几天要下雪,也得买些碳回来。”
“好。”程清婠笑着应了下来,走到厨房,端起放在锅里的麦饭,三下两下就吃完了。
她看着放在院子里的马车,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手串,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
程画儿看着自己女儿在院子里盯着马车看,于是就走出去,轻声说道:“这元大人还是真是客气,留了十两银子说是住宿费,又把马车留给我们了。”
程清婠微微一愣,转头问道:“留了住宿费?”
“是啊,足足十两银子呢。”
“那有没有说,要把抵在我这的东西拿回去?”
“没有啊,他抵了什么东西在这?”
程清婠摸着自己手上的手串,轻轻的摇了摇头。
程画儿看着自家女儿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婠婠,阿娘实在不愿意让你回京城,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他也真的喜欢你,阿娘也是赞同的。”
程清婠下意识的点头,意识到什么之后,立刻转身问道:“阿娘,你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
程画儿一副我懂的神情,带着绣品上了马车。
程清婠撇了撇嘴,进屋收拾了一些东西,随后就架着马车出行了。
刘婶子,程画儿和连祟连枝坐在马车里,宋巧巧则是坐到了外面陪着她。
“我听说,今天早上村长定了,这个村长是魏县令亲自挑选出来的。”宋巧巧剥了一个栗子,递到她的嘴边。
“外村人吗?”
“不是,是住在村东的那个举人宋谦。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但父母双亡,家境贫困。”
程清婠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人,却却啥发现都没有:“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是个病秧子,一般都在家里读书,不知是因为什么,元大人向魏县令举荐的他。”
程清婠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怎么这么了解?”
“这都是村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随便找两个妇人身边一坐,什么事情听不见的。你啊,就是不爱听八卦。”
“那也不是,宋家村排外,我们家是外来户,和宋大闹翻之后,更是穷的连饭都吃不起,村里谁都来踩上一脚。那时候,我们怎么可能会去和这些人交际。”程清婠嘴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现在,我家吃得饱饭定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搭理他们吗?”
“婠婠,我知道。阿爹死后,我和阿娘也遭受了不少人的白眼,我在村子里没朋友,她们都嫌弃我不会说话,性格内向。还好有你。”
宋巧巧眼含热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程清婠一开始还蛮感动的,直到转头,看见了她拿着自己的衣袖擦眼泪鼻涕。
“你说实话,是不是为了擦鼻涕才凑过来的。”
“当时不是了。”宋巧巧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后:“你身后,都比较挡风。”
程清婠心里半点感动都没了,忍着把人踹下去的冲动,把她塞进了车厢。
没一会,到了镇上后,她将马车停在了醉逢楼的后院,让小二帮忙看着。
随后,程画儿带着众人走进了一家绣楼。
一进去,就有一个浑身挂满金银配饰的老板娘迎了出来。
“哎哟,是你啊画儿,好久没来了。”
程画儿满脸笑意的跟她见了礼,随后笑着道:“最近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来打扰了。”
“你我还谈什么打扰啊,快上楼坐下来喝杯茶。”老板娘拉着妇人往楼上走,笑眯眯的道:“有几位夫人看到你的绣品后,就一直想见你,刚好她们今天也在,不如就见一面?”
“她们为什么要见我?”
“再过一年,就大选了。咱们镇上那几户富商,可都想送女儿入宫,早三年前就送到我这学刺绣了。”老板娘笑着把人带进一间包房,倒茶道:“你是京城人,绣艺又是顶级的,她们都想请你去授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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