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啊!…好了好了,我自己穿上…”
我才从浴室里出来,开门就碰上了等候多时的大卫,两三下就被对方扭送着压回洗手台上了。因为我穿上的是自己带的浴袍,不是他给的那条沾了血污的裙子。
大卫因为我的求饶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但人仍然固执的站在那里,显然是想要亲眼看着我穿上去。
“迈克…就算你想让我穿上一条女人的裙子…”我表情复杂的拿起那条主人不知死了几天的睡裙,“可下次能不能不要让它沾上别人的血迹,那么恶心…”
大卫不置可否的环臂站在浴室门口,显然是我不换上就不让我出去的架势。没办法我只能转过身,当着他的面脱下了浴袍。
本来是无比自然的举动,但我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了我没穿内.裤的重点部位,我瞬间就尴尬了。以前在舞团后台换衣服的时候大家天天这样换装,也没见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啊。
被他的视线看的发毛,我加快了换上那条死人裙子的速度。在套上的瞬间,衣服上那股淡淡血腥味笼罩了我的全身。
普通人闻见血腥味下意识的会有反胃的感觉,但我身体中布莱恩的感知却因为这难得的人类血液的味道而苏醒,就像是打了迷幻剂一样。
“嗯…!”一个晃神就被大卫从身后抱住,他一只臂膀搂着我的双臂让我动弹不得,一只手抚摸上了我的脸颊下颚。我不住痛哼了一声。
“看着镜子中你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让我把你想象成一个女人呢。还是最和我胃口的女人。也许你该后悔去参加那个模特大赛了…”大卫从镜子里和我对视,控制狂一般的把我制在怀里。
我不得不承认,大卫确实没有说谎。我本来就不是轮廓很深邃的五官,穿上这条死人睡裙倒真的有些像个短发女人。可虽然我的身体看起来是纤瘦的,但我们俩都知道,其实裙下我的身体有着快快分明的肌肉。
“你清楚的知道我不是女人,不要欺骗自己了,迈克。”我身体中布莱恩的部分因为那股血腥味而苏醒,我的心跳数上升,说出口的话不再是从脑袋里绕了三圈再出口的,开始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我一只手挣脱出他的钳制,拉着大卫抚摸着我脸颊的手,引导着他顺着我的身体向下摸,就好像在舞台上表演过千百次的那样熟练。然后我抓着他的手按在了我下面那里。
“呵,你还真是不饶人,布莱恩。”大卫似乎对我的这个举动有些生气了,他搂着我的手臂收紧,按在我那儿的手更是用力一抓。
“啊!!”我痛得不住向上垫脚,“松手!迈克…”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嗯?…我倒是真的想过把你阉了呢,只可惜就怕不小心弄死了。我可是很心疼你的,布莱恩。”从镜子中大卫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很享受对我的折磨,我们在镜子中焦灼的视线似乎让他更兴奋了起来。
“我觉得你是我难得的好友,这才忍住没直接杀了你。你要乖乖听话才是,布莱恩。”大卫终于松开了紧拽着我重要部位的手,转而把玩起我因为挣扎而落到耳边的发丝。
大卫的杀意被布莱恩敏感的感知完全接收了,和大卫如此相似的我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被这样一个刺激而吓得退缩呢?
只是我心中的杀意无法控制的上升,但我知道,无论如何在大卫如此谨慎,并对我早就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反胜对方的。
也许我当初不应该对fbi那么避如蛇蝎的。我现在无比后悔。谁会想到一转眼,我就又倒霉的变成了受害人呢。
我告诉自己,这回我得等待机会,等待一个能让我引起fbi注意的机会。如果fbi还在继续监控我网上动向的话,那么那可能是唯一的突破点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我不相信老天给了我又一次活着的机会后,会让我再次死在相似的因果下。
躺在房间里那张唯一的双人床上,我的双手和两只脚踝处被大卫扣上了不算碍事又十分实在的,无法用指甲和牙齿轻易断开的塑料胶扣。比起上辈子那秃头更明智的选择。
看着大卫洗完澡后走进来,他扶着我靠坐在床上,然后拿出了吹风筒。接上电,吹风筒呜呜呜的带着热风吹到了我的脑袋上,等把我快干了的发尾也吹干后,他才开始吹起自己的头发。
“你知道让像我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整天不玩手机,真的很难受么…”我放松的靠在床上,看着床边的杀人犯“好友”呜呜呜的吹着他的头发。
“你说什么?”大卫停下吹风机问道。
“我想用一下我的电子设备…”我苦着脸复述了一遍和上句话含义差不多,却更直接的话。
大卫嗤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小网虫布莱恩,等我吹完头了陪你一起玩。你知道这里无线网的账号密码么?”
我老实的摇摇头。
“哦,那当然。因为房东贴在餐桌上的小纸条被我记下来后丢了。”大卫愉快的又加了一句,然后才再次打开吹风筒。
和一个fbi正在追捕的连环杀人犯一起,编辑自己的视频日记并上传上油管,真是一个独特到别人这辈子都不会想有的体验。特别是视频中,还有一段大卫亲手拍摄的室内一览,因为我的双手双脚被他用胶扣扣起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大卫揽着我靠在床上,看我将相机中的录像一个个拖到了视频剪辑软件里。
“编辑视频。”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所以你弄这个视频是要做什么?”大卫用手揉了揉我刚洗完,带点潮意所以摸起来软软的头发。
“上传到油管,保持曝光率。我打算继续靠出卖色相混吃的呢,我以为你知道?”我看了身旁这个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成迈克的人。
大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了我半响,说道:“那我帮你拍的那段也要加进去?我可是在拍摄时有和你说过话呢。”
“放心吧,我会在那段取消视频原声,放上背景音乐的。”我看起来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没有表现出心虚的模样。
其实这时我的手心已经微微的出汗了。因为我的确打算在大卫拍摄的那一部分,动上一些手脚,好叫监控我电脑的fbi及时发现我的情况。
但我也知道大卫不可能不注意到那段他拍摄的视频里,留下的他声音。所以我确实在那段加上了背景音乐,还给他检查了一次。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在给视频配上背景音乐的同时,还装作不小心的录入了我手指敲键盘的声音。因为我是用被困在一起的手艰难打字的,所以那一下两下,三长两短的敲打键盘声,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我的看似失误录入的键盘声,以最浅显的摩斯电码的方式,表达出了救命、杀人、挟持这三个词。并且反复重复了三次。
使用摩斯电码传达信息的计划,还是在刚才大卫洗澡的时候,我无意间回想起当初遇上尼尔卡弗瑞协助fbi抓捕犯人时,那个犯人给他同伙传递消息的方式,才想要套用的。
大卫什么也没发现,在视频上传完毕后,便从我手中收走了我的笔电。“该睡觉了,聪明的布莱恩。”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叫我的名字时,总带上一些形容词。那听起来让我充满了鸡皮疙瘩,估计以后我会对这种叫法有心理阴影了。
我蹭着床躺下,转身将背留给了大卫。然后我感觉他也躺了下来,将手臂环过我的腰,鼻息喷着我的后颈。
黑暗中我们俩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最终还是我因为一天的旅途劳顿,模模糊糊的先沉入了梦境。
清晨,我是在一阵窒息感和重压下惊醒的。睁眼便是窗户刺眼的阳光和打在大卫深邃五官上的阴影轮廓,他的双手掐着我的颈脖,骑坐在我的身上。
“咳…咳咳…”我忍不住咳呛出声,抬起自己的手想要将他拉开,才猛然意识到我的双手在睡觉时是被胶扣扣起来了的。
大卫见我醒了之后,却自己松开了手翻身从我身上离开。我挣扎着起身看到他早已经一身准备妥当。
“你就是这么叫人起床的么?”我声音嘶哑的嘲讽道,可以感觉到昨晚脖子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又被撕开了。
大卫挑了挑眉似乎心情不错,他愉快的回道:“不,我都是这么让人永远睡过去了。”说完,他从脚上的沙地靴中抽出了一把折叠刀,走到我面前拽起我的双手割断胶扣,然后是两只脚踝上的胶扣。
我揉揉自己的手腕从床上起来,当着他的面一把脱下了身上那条雪纺睡裙。“今天我要去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你也要跟着么?”
大卫弯腰捡起了我随意丢到地上的死人裙子,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我也到了该物色下一个猎物的时候,如果你不介意。”
我当然介意!该死的杀人犯…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他的监视下换了一身平时不怎么穿的暗色连帽衫加黑色小脚裤,又洗漱去了。我尽量往不起眼了穿,出门前还戴上了口罩。
最好穿得越可疑越好,能被巡警叫住调查是最好的。
超市里,我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出来,大卫在后面黑着脸提着一大打卫生纸和各种蔬菜瓜果。然后我们看见了大卫的下一个目标。
一个红发女人,她刚锁上了车大步的朝超市里走着,还咒骂着疾步小跑跟在她身后的男孩。看起来似乎是她的儿子,她骂他丧门星,拖油瓶。
这个女人一身事业女性的打扮,手里还拿着一个似乎才刚结束通话还没黑屏的手机。然后手机有响了,她接了起来,表情瞬间变化成了满面的笑容,咒骂那孩子的语气也变得温柔。
她亲切的回应着电话里的人,我听到她称呼对方亲爱的,然后还提到了那个孩子的名字y。
“亲爱的,我正带着tommy逛超市呢。嗯,不麻烦。…怎么会呢?你的儿子以后也是我的儿子了呀。”
路过我们时看到了穿着毫不掩饰身材的紧身白t裇的大卫,还给他眨了眨眼。她身后的小孩含着泪气喘吁吁的跟在她的身后,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
我知道大卫锁定了目标,就算我能看出那个女人的红发其实是染的,但是身后男人瞬间改变的气息还是让我知道,他生气了。
为什么呢?
我从来没有分析过大卫的深层心理,也因为曾经作为迈克的他掩饰的很好,所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表露出真实外泄的情绪。
也许…那个男孩就曾经是他小时的缩影?…这是最直接简单的推断,因为母亲的压迫将原本还小的反社会人格者逼向极端。很多连环杀人狂的受害者,基本上都是曾经对他们施加伤害的类型。
复仇型连环杀人犯可比使命型连环杀人犯多多了,除了部分是忄生谷欠极端化,剩下的部分大多是童年阴影造成的。
我没有把我的猜测说出来,这可是最简单激怒大卫的方法。如果我还不想死的话,还是当一只沉默的羔羊吧。
坐上车,大卫开的。他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超市出口,显然打算现在就来一场跟踪调查。我也不好提醒他,我们车尾箱还有一些冷冻肉需要带回家冷藏。
我坐在副驾驶座拿出了我买的杂志,因为我的手机和房门钥匙现在都在大卫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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