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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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青则在田苗苗睡着以后,躲到空间里做花儿去了。三世为人的她,把这个看的很透彻。不就是一庭院蔬菜和几块闲散地嘛!只要保住空间和异能,一家人就不愁吃不愁花。何况运动本就一阵风,过去了,还可以继续种。并且,这种情况也维持不了几年,七~八年十二届三~中~全~会以后,一切大变样。
第二天上午,工作队果然来了。并且都是外村的。
原来,工作队的成员都是各村里的大队干部。他们在公社分成若干小组,由工作组和公社干部带队,互相调换着分片包村,挨村挨户搜查,见有“资~本~主~义尾巴”就割。
由于不熟悉情况,让本村各生产小队上的政治指导员领道,搜查哪个小队时,哪个小队上的政治指导员给指门户,报上姓名。
工作队里的人都很积极踊跃。一是有公社干部跟着,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二是因为是互相调换着的,怕别的工作队在自己村里割的厉害,而自己在他人村里割的轻,两下里扯不平,自己不划算。
在田家庄,工作队去的第一户,就是田达林家。
据说,是因为他家里种的蔬菜太多,已经在工作组那里挂了号了。加之田青青又有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名声,被当做钉子户看待起来。
先难后易,杀一儆百,是他们这次运动的战略战术。
工作队一行十多个人来到田达林家里。见已经拔的拔,割的割,庭院里干净异常,带队的先是一愣,随即又点点头,说:“这家觉悟不低。虽然种了资~本~主~义的苗。但自己把它割掉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忽然看到新割的韭菜、茴香又钻出多半寸来,就指着说:“‘尾巴’虽然割了,但根还在。快用镐头刨了!”
田青青一看连几畦能再生的叶菜根都不给留,急了,站出来说:“这个不能刨!”
带队的见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出来挡,不由好奇,用手势制止住就要举起镐头的工作队队员,以挑逗性的口气问:“为什么?”
田青青理直气壮地说:“你们说庭院里的蔬菜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按照你们的意思,昨天下午就割了。今天你们一进院儿,它们又长出来了。可见这个已经是无~产~阶~级的小苗了。你们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人,总不能连无~产~阶~级的小苗也割了吧!”
带队的一下被问住了。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怎么知道它是无~产~阶~级的小苗?”
田青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它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呢?”
带队的:“凡是庭院里种的,都是资~本~主~义尾巴!”
田青青:“是啊,正因为如此,我们昨天下午才割的。割了资~本~主~义尾巴,长出来的不就是无~产~阶~级的小苗了吗?”
工作队里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见小姑娘如此伶牙俐齿,十分羡慕,便对带队的说:“组长,既然已经割了,也就算了。何必为几畦青菜费口舌?!”
带队的见有人说了话,也觉得跟一个小孩子较真有*份,“哼”了一声。说:“看在你一个小屁孩儿的份上,不跟你一样。”说完挥挥手,和工作队员们一块儿出去了。
韭菜、茴香、芹菜、根达菜保住了,田青青很高兴。
见很多六、七岁,七、八岁的小孩子跟着看热闹,田幼春也喊不回来。田青青忽然也产生了想看看的念头。便领着田苗苗。跟在工作队后面看。
工作队离开田达林家,直接来到了老院儿田卢氏家里。一进门,就逼问田达木冰棍箱子放在什么地方了。
看来,田达木卖冰棍也被工作组汇报上去了。
“我……我……没卖……”田达木战惊惊结巴着说。
“你没卖?”带队的乜斜着眼睛,用一副轻蔑的口气说:“你每天在胡同口摆冰棍箱子。就连在这村上学的外村里的孩子都来买过,你能说没卖?!”
田青青在小孩儿群里直给田达木使眼色,又指指自己,意思让他往她身上推。
田达木会意,便说:“我……是替我的小侄女守着箱子来着。我脚腕子受了伤,走不动,干不了别的活儿。”
带队的:“哪个是你的小侄女?”
田青青往外一站,说:“我。”
带队的:“怎么又是你?说说你是怎么卖冰棍的?箱子呢?”
田青青:“我见天热了,集上有卖冰棍的,就批发了一小箱子来卖。因为我还要看小妹妹,还要做饭,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叔叔给我守一会儿。”
带队的:“那,冰棍箱子呢?”
田青青:“昨天你们不是通知要自查自割资~本~主~义尾巴吗?我早就给冰糕厂送回去了,不卖啦。”
工作队哪里肯信?便在屋里翻找起来。当翻到田达木炕上的被子时,田达木吓得“啊”的一声,跌坐在他身边的板凳上。
然而,被子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原来,田青青随着工作队一进门,就把冰棍箱子用异能收进空间里去了。
一个工作队员看出蹊跷,就问田达木:“你怎么啦?好像挺害怕翻被子似的!”
田达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哪里?刚才我没站好,又扭了一下伤脚腕儿,疼得我。”
工作队走出屋子以后,田青青又用异能把冰棍箱放回原处。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看出蛛丝蚂迹来。
事后田达木说:“奇了怪了,我明明把冰棍箱子盖在了被子底下,可工作队的人掀开被子后,里面什么也没有。等他们走了以后,我自己再去看,被子里又有了箱子。跟变戏法儿似的。难道真的有神灵在保护那箱子?”
工作队从田达木家里出来后,便在八队前街挨户转,见到菜秧,就割,就拔。就是在户外也是如此,也不问是谁家的,一律齐没。社员们大眼瞪小眼,气得咬的牙“嘎巴”“嘎巴”响,也不敢言语。
田青青见温晓旭的大妹妹温晓梅也在孩子群儿里看热闹,想起她家庭院里有几颗南瓜,还是她和温晓旭一块儿种的。便把温晓梅拽到一边,对她说:“你赶紧到家里,让霞姨把南瓜秧用柴草埋起来,别让工作队的人看见咾,兴许能躲过去。快着跑,一会儿就到你们队了。”
温晓梅赶紧跑回家,对母亲杜金霞说了。杜金霞赶紧照办。同时,让温晓梅通知了平时要好不错的姐妹。
果然,查到杜金霞家里的时候,见庭院里没有一点儿绿色,扭头就出去了。
其他被温晓梅通知到的几户,也是如此。这几户就像劫后余生一样,高兴的了不得。
在十队上却出了事。
十队上有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人送外号“二老别”。他认准的理儿,三头黄牛也拉不回来。
二老别在自家门前的一块儿闲宅子上种了一畦儿茄子,一畦儿豆角,一畦儿黄瓜,此时正长得提溜嘟噜的。生产队政治指导员给他说了当前形势,要他自己拔了。二老别把脑袋一别愣,说:“我在自己的闲宅儿上种几棵菜,管的着吗?”说什么也不拔。
工作队来到他家门前,对他说:“这几畦菜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今天就是来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你自己不割,那,我们就动手了。”
带队的正说着,十多名工作队员自动分成两伙儿,一伙儿拿着镰刀就把豆角秧黄瓜秧齐土割了;另一伙儿则把茄子连根拔了。
二老别的母亲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见自家的菜全被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诉说着:“我的老头子是饿死的,队里发的口粮太少,接不下秋来,还指望着这些菜填饱肚子里。你们也忒狠心了吧,这不是要我一家人的命吗!”她哭得摇头晃脑,可怜巴巴的。
二老别的妻子三十来岁,也倒在地上大哭大嚷。她在地上哭得直打滚,一双鞋掀去老远,头发滚得象一捆乱麻。
二老别八岁的女儿见奶奶和母亲都哭,吓坏了,也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哭得伤心极了。
二老别既心疼自家的菜,又见一家人哭得这么悲惨,顿时火冒三丈,别劲儿也上来啦。他壮起胆子,破口大骂道:“我ri你祖宗!老子在自家闲宅子上种畦儿菜,碍着你妈x疼了!砍老子的饭碗,还让不让老百姓活呀?”
带队的说:“你骂人,明天让你戴高帽子游街,后天让你进学习班。”
转完十队,要到后街一队,得出村路过一个坑塘。一行人正走间,见一个妇女赶着一群养了二十多天的小鹅回家。当中一位“割尾巴”十分积极的队员立即清点了一下鹅群的个数,竟是12只。问那妇女为什么超过规定多养了2只。
妇女回说:“我和我的邻居一块儿买的小鹅崽儿,一家买了十只。邻居的鹅崽儿让老鼠咬死了8只,剩下的2只不想养了,就送给了我一起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