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安小姐,你到底想没想好?”一旁的美女教员又在催促她。
而门里面的队友好像也并不想放过她,仍在吵闹个不休,都希望小安能先把他们心中的所爱救出来。
小安很为他们执着的爱情所感动,但问题是,眼下自己其实想偏心都难,仅凭听力是很难判断出哪扇门后面关着的是自己的队友。
对了,这半天,教授好像还一直没说话呢,不如问问他,或许他能给我一些有用的建议。
“教授,你还可以吧,能不能给我支下招啊?”
稍等了一会儿,教授才用虚弱的声音跟她说,“安,你就凭自己的感觉就行了,不要被其他所左右,相信你自己,可以行的!”
糟了,看这意思,教授可能也已经挺不住了,那自己真的不能再犹豫了。
连教授都说让我跟着感觉走,那我就这么着吧!
这样想着,小安就准备推开眼前的一扇门。
“诶,我虽然一直在催你,但也不希望你因为莽撞而出意外哦!”那美女教员又在一旁看热闹地说,似乎待会儿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殃及到她。
好,你不是无所谓么?那我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也没告诉我这其中的规律,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我先推开一扇是一扇吧!
小安是想,这就如扫雷一般,你不扫,怎么知道到底哪里才有雷呢?
当然了,也有可能,因为自己稍不注意,那些雷就会把自己的队友全部都带上的。
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于是她心一横。就推开了一扇门。
是空的。
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队友,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其他危险。
“很好,你已经安全推开了一扇门,抓紧时间把剩余的也都推开,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队友都安全救出来!”
美女教员又跟她重复了一下操作规则,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安全救出队友,不管救出了多少人,即便最后她还是“扫到了雷”,都只会伤到未被救出的。而那些救出的则不会有事。
这多少还比较公平些,否则,那这规则就太不讲理了。
但。不管怎样,他们居然拿自己友人的性命做赌注,总是令人不齿的。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人家的地界,大家作为地球人,跟人家一比本就矮上三分。还谈什么人权。人家没有直接驱逐大家已经算是宽待了。
有了一点信心,小安就继续推测哪里的门是比较安全的。
可是这可以被推理出来么?这当中真的有规律么?就算有,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又怎么能静下心思考呢?
时间仍然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安的脑门开始渗出了越来越多的汗,她抹了一把。全是凉的。
不是只有受惊吓时才出冷汗么?怎么我现在心里发急,出的也是冷汗?
或许吧,因为紧张。所以就有可能这样。但现在哪里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得继续推开剩余那些还没有被推开的门啊。
这里原来是个迷宫,一扇门被打开之后,前面仍然是路,走过一段。就会出现另一扇门,这让小安很疑惑:怎么原来现在住的这个房间这么宽敞?居然还能放得下偌大的迷宫?
她继续向前走着。看到除了身后已经被打开的那一扇,在身前和左右两侧,又出现了三扇。而每一扇门又长得都一样,让她看不出其中的差别,也找不出丁点能帮自己顺利打开所有门的蛛丝马迹。
A,B,C,哪一个才是完胜的选项,又哪一个,通往了死神的十字路口?
初始的顺利并没有给她多少激励,反而更让她紧张了。面对如此的考验,自己作为女性的第六感,好像也并没帮到自己多少。相反,从小到大,她其实一直都在质疑这一说法,女性的第六感真的那么灵验么?多少也得有个百分比吧,而且还要看是体现在什么事上。否则,如果女生都只靠第六感吃饭的话,那上学时的测验,不就逢考必过了么?那得让出题的老师和同窗的男生们情何以堪。
所以,这个时候,第六感也是不能随便过于依赖的,她可不敢把队友们的性命都只系在自己那飘忽的感觉上,万一真要出了闪失,自己也没心情再苟活于世了。
“伙计们,麻烦你们多给我点声音,要么就帮我参谋一下,我现在眼前有三道门,我不知道该开哪一扇了!”
小安对他们喊道,算是现场求助。
她想,这出题的人也没规定我就不可以求助我的队友吧,光是凭我自己,那得什么时候才能顺利打开所有门?所以还是先找一下救兵,虽然,在他们眼里,我才是救兵。
“什么?原来不是听到谁在里面就进去开他的门么?”
他们好像刚明白过来。
“唉,我还以为这样你就能先把可雅救出来了呢!”
老白。
“不是的,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就不着急了,肯定第一个就先去给可雅开门了,因为咱们这么多人里,就数她点子最多了!”小安告诉他们。
这下,他们明白过味儿来,终于不再争吵了,小安也能稍微静静心,等他们给出一个靠谱的答复。
“时间很紧,是么?”汉斯问道,“我们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如,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在几次商讨无果后,汉斯急中生智地想到了随身带着的塔罗牌,“就用这个吧,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默许之后,汉斯就在他的小房间里,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对自己说了句:“上帝呀,希望你一定要开眼,不要让我们几个可怜的地球人从此成为这个宇宙里的孤魂野鬼!”
小安在外面只听得哗啦几下之后,汉斯就对她说。“小安,你试一下,看看你左侧的那道门,是不是能找到我们?”
嗯,左侧?是么?
好,那就先试试看。
反正也是你们让我选的,你们的命运也不都在我一人手里,真要出了什么差池,你们想着,不要全部怪我就是了。
不然。那一笔笔血债,我可还不起啊。
这样想着,她就推开了左侧的那道门。因为太紧张,在推开之后,她就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生怕会遇到什么不想发生的意外。
再一睁眼,还好。仍然没有人,但也没发现危险,看来,汉斯的塔罗牌还是很有效的。
心诚则灵啊。
一定是在生命的紧要关头,汉斯的诚心打动了上帝,现在。上帝派人来助我了。
对了,上帝!
这时,小安才突然想起了小游。可是从队友们一进这个屋子到现在,始终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那不知,她现在又在何处呢?
我的小游,你应该也还好吧?那些外星人虽然手段高明。但总不能把你也给怎么样了吧。
小安的心又开始揪起来了,这一着急。她就喊了出来:“小游!”
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及时回答她。
她不甘,又从心里唤了几声,想,只要小游没出事,她总应该还是能和以前一样,喊一下就会出现的。
可这次,不管怎么喊,她都还是没听到自己的声音。难道她还在地球上?她没有跟到这里么?既然队友们都可以被带来这里,那为什么,她作为一个轻盈自由的魂魄,反倒会受限呢?如果是这样,桑德拉又是怎么来的呢?
“小安,怎么样啊,刚才那扇门打开没有?”汉斯在喊话。
“哦,打开了,是一扇安全门,但是里面没关着咱们任何队友!”小安这才收回心,答道。
“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是三道门么?”他继续问着。
“呃,不是,这次就只有一扇门,所以我在犹豫,到底是直接打开这一扇,还是回去再看看刚才那两扇!”
这下,听到这情况,兄弟几个也是犯难了,他们在想,这里面到底是有多少门啊!因为自己都只被关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也想象不出小安所描述的那些场景,对她遇到的难题也是爱莫能助。汉斯本想再用塔罗牌算一下,可是这塔罗牌每天的灵验次数是有限的,万一,待会出来的结果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那自己不就成了罪人么?
所以,这次,他没敢再主动为小安测算,接下来的,她也只能凭自己拿主意了。
“抓紧时间吧!”美女教员又在催促自己了。
没错,现在即使弃权也是死,如果今天真要死的话,倒不如先把遗言都说完,也好能轻轻松松又没有遗憾地离开南极星的尘世。
“我说,同志们,”她正色道,“现在你们和我都已经没了更好的办法,我现在只能真的听天由命了。所以我就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是不是待会儿不管我做的什么选择,你们都不会怪我?不过,就算怪,也没办法了,谁让现在大家都没有头脑风暴呢?如果我们能闯过这一关,待会儿出去后,可一定要好好庆贺一下;如果不幸都交代在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要悲伤,至少黄泉路上,咱们也都有个伴啊!”
大家稍微沉默了片刻,便集体应允了她的想法,“好吧,你就凭你的运气试试吧!”
好!既然我已经获得了你们的同意,那我身上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不少了。
小安做了一次深呼吸,就从所在的这个房间又走回了刚才的地方,重新站到那两扇还没有被打开的门前。
她想挨个打开看看,会不会也是和左侧那扇门一样的情况。
果不其然,真的是每一扇门的后面,都还有一扇门,但也就只还有那一扇门。所以,现在,这新出现的三道门又成为了困扰小安的难题。
这下,总不能还让我运气那么好了吧。
她越来越害怕了,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很多了,可自己的队友还没有一个被自己救出来呢。
我怎么这么笨呢。
她想到场外的那个美女教员,一定正在幸灾乐祸呢,反正待会儿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跟她无关,她只负责宣布试题,不负责打扫战场。
咚咚咚。
小安的心里又打起了鼓。
老天也太吝啬了,这么长的时间,多少也是让我先见到其中的一个队友,这样。我们两个人总好过我一个人继续在这苦苦鏖战吧。
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再回去挨个开那些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小安现在正站在当时右侧那边门打开后的房间里,在她的前面。还是一扇门,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去继续尝试打开别的门,可要是那样的话。就会浪费很多宝贵的时间,另外一个,就是直接打开眼前的这扇门。
要打开么?必须要打开么?不打开也是可以的,可是如果不在这里试的话,估计一会儿也就该到结束的时间了,到时。还不如在自己的选择下轰轰烈烈地跟大家葬在一起呢。
不想了,试试吧,生死就靠这一念间了。
小安伸手便推开了这扇门。
这一次。因为更加紧张,她又是闭着眼的,她是想,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应该也是能在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的吧。
可是。过了几秒,没什么声音。只闻到有一股腐臭,而这股腐臭正好像越来越浓地钻进她的鼻子。
奇怪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好奇之下,她就睁开了眼,她想知道这静悄悄的环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
一声尖叫,把她自己浑身每个细胞都好像吓醒了,她张大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是谁?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小安打开这扇门后,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发现:一具躯体上蠕动着很多的虫,几乎盖满了那人的身体。小安仔细看了下,好像那些虫子是从那人的身体里直接生长出来的,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越来越多,那些虫子已经从那人的身体开始往外爬了,沿着墙壁,沿着地板,渐渐爬向小安。
待她惊醒过后,她才想到,要拔腿而跑,而在跑出了几扇门过后,她才想起,要把那些门关上。
可那些是细小的虫子啊,即使关上门,那些宽宽的门缝也关不住它们啊!所以即使小安已经跑出了好几个房间,那些虫子还是跟了来,大有逐渐蔓延开来的趋势。
而小安在跑出几个房间之后,自己也傻了,她已经不记得来时的路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不是说,时间一到,就会怎样么?难道现在时间还没到呢?还是,我早已经超时了,而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她感到很无助,更有无尽的恐怖。
“请问,还有没有人啊?大家都在么?那位美女老师,这也是你们给我出的题么?”她怯怯地问道。
但是没有回应。
不管是队友,还是那位美女老师。
怎么都没人管我了呢?刚才不是还有人喊着要我来搭救的么?你们的求生*呢?你们怎么都不喊了?还是,不会,你们都——
小安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只希望这时候马里奥能及时出现,或者,以前一直能在关键时刻陪伴自己的妹妹也能过来帮自己一把,这样她也就不用再独自面对这些了。
好像已经见不到那些虫子了。
她看了看脚下,略微安了安心。确实,刚刚跑得那么累,总要让我先喘口气么。
“咚,咚,咚。”
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股越来越近的腐臭。
糟了,一定是那具躯体追来了,我该往哪里躲呢?
才歇下来的小安,只好再度没命地逃。
她打开一扇门,又打开一扇门,为的就是寻找一条新的活命的道路,也不管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再向前冲。好像这个时候拼的已经不是体能,而是对求生的向往和那执着的意志。
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事例么?总是在大难之后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可思议:我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有了这个鼓励,小安跑起来就更带劲儿了,甚至从中发觉到了一丝有趣:那躯体就在身后没命地跑,而自己则在前面带领着他,虽然甩也不甩不掉。但至少目前,那个躯体都一直还没追上她。
她有点得意了,心想,我都历经多少劫了?不都一直吉人天相么?怎么可能今天就栽到这里呢?
她认为自己每次脱险,不是自己机智就是有贵人相助,相信这一次,那个贵人也会及时出现的。
可是她跑了很久,打开了不知多少扇门,自己也不知道把自己带到了哪里,只见是一个偌大的中空。这下四周没有门了,但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了。
真笨,早知道。就索性先躲在一个小房间里得了,相信只要自己屏息坚持一会儿,那个神秘的躯体听不到声音也闻不到味儿是应该会离开自己的身边的。
这下可好,找不到来时的路,也不知道该继续往哪儿跑了。接下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小安站在原地,刚刚的侥幸又尽数消失了。
如果我继续跑下去,会有罗拉一样的开放式结局么?
她深深吸了口气,趁那躯体还没赶到的时候。
好像真是很久都没有这样惊险了,自从来到了南极星。马里奥凡事都替自己打点得很周到,最多也就是在婆婆面前,觉得很吃力。所以。如果这一切都只是网校对她的培训,她还能够理解,锻炼锻炼么,总是好的。怕只怕,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以她目前的承受能力,这样下去。再多一些更沉重的科目,她肯定是不行的。
“咚,咚,咚。”
那声音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而此时,小安还是没想好,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跑。
往哪儿跑呢?这里已经没有门了,也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她也不记得,她是怎么从一个个小小的房间里跑到了这个圆圆的、大大的中空,而在中空的外面,似乎是无尽的黑暗。
那外面没有光线么?
但,路总应该有的吧。
她不想就这样被抓住,哪怕是被发现,也会让她犯心脏病。
嗯,那就还继续跑,这里不就是中空么?而这个中空虽然很大,但也是有边缘的,那我就一直绕着它的边缘跑,总应该能找到出路的吧。
横下一条心,她就又开始没命地朝那没有光线的中空的边缘跑去。
很快,她就跑到了边缘。
可是这里实在太黑了,完全又是另一种恐怖,我又该往何处躲藏呢?
黑暗一方面可以暂时保护小安,但另一方面,谁又知道,在这里面还隐藏着什么呢?而且,万一对那个躯体来说,他根本就不需要光线、不惧黑暗怎么办呢?到时候,那自己不就等于白白送死么?
眼看中空里,那个神秘的躯体已经朝着自己的方向越来越快地走过来,小安似乎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路朝黑暗走到底。
这就是一条道走到黑?
小安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反正即使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到,索性就闭上了眼,只凭听觉辨别周遭的事物,希望此时的听觉能帮自己趋吉避凶。如果能顺利走出这个黑暗的迷宫更好,要是这一切都只是网校的测验,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走出去以后,就可以毕业了呢?
即使在无边的黑暗中,她还是存着对光明的向往。
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死的,我会顺利度过这一关的。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自从自己步入了黑暗之中,身后那个神秘的躯体也好像找不见了。难道他真的还是需要一些光线来辨别我所在的位置?
她不知道。只求这一切能尽快结束,太磨人了,实在太磨人了。
“咚,咚,咚。”
糟了!他怎么还是追过来了呢?
原本庆幸已经甩掉那看不到面目的躯体,未想,他还是追了过来,他身上那种腐臭的气息也再度飘了过来,一次次侵袭着小安脆弱的神经。
“我说了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别再跟着我了!”
实在承受不住这种被追踪,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本应该好好隐藏才是。但因为这种精神压力实在太大了,弄得人差点都要崩溃了,即使有被更容易发现的可能,但她还是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
爱咋咋地吧,这临死前最后的主张,你们总不能也剥夺了去吧。